听見不知的話,八尾不由得側目看了她一眼。
今晚,其實是她有意想試探一下不知的。這種地方,換做一般的女子,就在剛剛自己單獨將她放置在這里的時候,就已經嚇得吱哇亂叫了。可是不知不僅沒有絲毫慌亂,甚至還勇到可怕的直接上手沒有半點兒猶豫的伸手撩開了擋住尸體的舊黃絹帛。
而且,她還心思通透。很多事情說個大概,她便能推理出其中蘊含的意思。
說實話,今晚對于八尾來說,其實是在心里對不知已經有所認可了。
這個女人,確實配得上解蓮塵的喜歡
見著八尾不說話,而是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在看著自己,不知頓時眉峰一挑的出聲道。
「我臉上有髒東西?」
「怎麼,長得好看,還不許人欣賞麼?」
八尾這胡說八道的本事,當真是張口就來。
「哦,欣賞完了嗎?哦,對了,梨音怎麼樣了。好些了嗎,她的傷口因為當時情況緊急,所以我只是處理了個大概。」
「哎呀,那小妮子命硬著呢。她那些個師兄,從小把那些仙丹妙藥當糖果喂她,底子不知道比你我要好上多少。她不過是因為失血過多,所以有些虛弱罷了。現下休養了幾個時辰,已經沒什麼大礙了。行了,你也別擔心她了。先想想這件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吧。走,我送你出去。」
說話間,八尾就已然走到了不知的身側,然後伸手十分自然的摟著她的腰身。並沒有讓不知再有機會回頭看一眼那暗紅色的字體正在消失的舊黃絹帛
緊接著一股罡風刮過,腳下懸空失重的感覺不過三五個呼吸之後,不知就已經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客棧里。
「你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的,為什麼連我住哪兒都知道?」
說實話,對于八尾,不知還是抱著些許少有的好奇的。畢竟,這種連她在臥龍村的時候就已經曉得自己的人,讓人不好奇也是蠻難的。
「喲,你這是還未對我放下防備啊?」
「防備,你覺得我對你有所防備嗎?」
「難道不是?」
「 要說是防備,倒不如說是感興趣吧。」
「嘖嘖!我這何德何能呀,人家解蓮塵那麼費勁都沒得到你的注意力,我這啥也沒干,居然就讓你覺得感興趣了。哈哈,要是讓他知道了,恐怕要郁悶好久。」
「所以,你跟他也認識很久了是嗎?」
「他?哦,你說解蓮塵啊?是呀,我們是不打不相識,我當初,還曾咬過他一口呢。這個人,完全就是爛好人一個。什麼樣的忙都幫,人家那些道士,哪個不是以降妖除魔為己任,他倒好,不僅帶大了三個非人類的妖仙,還時常愛心泛濫的去幫那些要渡劫的妖精,助他們得到成仙。哎,要不怎麼說連天帝都對他高看一眼,想讓他去天庭位列仙班呢。可這人,偏就不要這所有修仙之人都想得到的機會。依舊選擇留在人間,繼續管他的閑事,做個閑散道士。」
「哦。」
「我說了這麼多,你就只有一個哦?!」
「我只是問你是否同他認識很久了,並沒有問你這些事,是你自己要說的。」
「你!誒!罷了,罷了!我不與你置氣,置氣會變老,變老了本女皇還怎麼去尋同修。」
「那你是怎麼知道我住這兒?」
「 ,說得好像你這住處是什麼絕密場所一樣!我神通」
「篤篤篤」
「不知先生是我」
正當八尾想同不知再說些什麼的時候,門外,忽然間傳來了拾秋先生的聲音。
這麼晚了,他還會冒險來找自己,想必,他現在一定是為了海門國使臣之死,有些焦頭爛額了吧。
听見拾秋先生的聲音,八尾那張妖嬈魅惑的臉蛋兒上,當即就呈現出了一副很是不屑的表情。
「嘁還是個書院的掌院呢。竟然會干出半夜敲女子房門之事,我看哪,這廝也不像是什麼好人。」
「你是留下來與我一起見見他呢,還是」
「哎喲,我可謝謝你了。我才不想見他呢,一個凡人男子,有什麼可見的。罷了,你們自己商議事情吧。我走了,啊 ~~困了。」
說話間,八尾就一邊打著呵欠,一邊搖身化作了一縷輕煙,轉瞬就消失在了房間里。
這人,當真有趣
不知心下如是想著,但很快,她便收斂心神,快步行至了門邊,伸手將門給打開了。
現下這間客棧,等于是已經被皇家包了下來,全給不知使用了。畢竟,不知算是百里連業的貴客,所以,一間客棧全給她使用,根本算不得什麼。
眼下已經快到寅時了,門外看似沒有什麼人把守的客棧,實際上,不曉得被百里連業安排了多少的暗衛在看著她。眼下,是暗衛眼線最松懈的時候。所以,拾秋還是趁著這個機會連夜來了客棧一趟,看看不知。因為,自從上次偏殿的事件過後,他們幾乎已經十天沒有見過面了。這期間,兩人之間所有的消息,都是停滯不前,沒有任何進展的。
昨晚出了這樣的事情,不知也早就料到,拾秋定然會來見自己一面的。
打開門,不知就見到了站在門外,身形看起來都消瘦了不少的拾秋先生。哎,又是大病初愈偏攤上了麻煩事兒的一次。也難怪拾秋先生會在這麼幾天的時間里,整個人都消瘦不少了。
「進來說吧。」
不知側身,將拾秋先生給讓進了屋內,兩人走到了屋內的圓桌前坐定,
「抱歉,不知先生,這麼晚了還來打攪你休息。」
「無妨,我也剛從宮里出來。」
「什麼」
听見不知的話,拾秋先生當即有些驚訝的瞪大了眼楮。可相較于拾秋先生的驚訝,不知臉上的表情,就顯得十分淡定了。
「別的先不說了,關于那海門國使臣尸首的調查,你們那邊得出的結論是什麼?」
「嗯,今日一大早,海門國使臣所居住的院落里的守夜太監就來報,說是听見海門國使臣的房內,傳出了一陣異響。听起來像是病人的呻/吟,那太監敲了門,里面卻沒人應答。房門也是,無論使了多大的力氣,也推它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