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請賜教

「老家主!」

齊家大院,齊幕峰等十三太保皆心神震蕩,這些年來,老家主已經完全放下了山下事,于後山之上靜悟刀道,絕于塵世,就算是大夏這些年國際上諸多爭端,也都是由其它四位代為出面,沒想到今日卻被驚動了,走下山來。

「是老家主!」

同一時間,很多被剛剛爆發的刀勢駭住,驚惶失措齊家人也都露出振奮與崇敬之色,這是他們齊家的定海神針,只要有老家主在,就沒有人能夠撼動他們一絲半毫。

齊家後宅。

蘇乞年看前方這個看似平淡無奇的老人,周身上下不漏半點鋒芒,卻令他整個戰魂都隱隱躁動起來,毫無疑問,這是一名真正的刀道強者,不同于他此前接觸的任何一人,代表了這方刀道世界的巔峰所在。

「沒想到多年不下山,世間竟多了一位道友。」

老人嘴角含笑,氣質溫和,道︰「我這兒媳入道已深,就算是我也難以扭轉,若有得罪之處道友海涵,有什麼要求,只要能做到,我雖然老了,還可以做一次主。」

「兩個要求。」

蘇乞年平靜道,沒有客氣,微微錯身,顯露出此刻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恍如隔世的齊芸菲。

老人微微一怔,嘆一口氣,道︰「齊家持家之道有缺,倒是讓道友見笑了,這也是我的孫女,當年種種就此勾銷,薛丫頭,讓四房牌位入祠堂吧。」

薛清樺面色鐵青,眾目所視,這令她道心震顫,刀道鋒芒都隱約有所消退,但她終究不是一般人,深吸一口氣後,淡淡道︰「好。」

齊芸菲呆住了,像是什麼都沒有听見,而後很快眼角有淚珠滾落,她性子剛強,這麼多年來承受了太多,此刻一朝得償所願,並沒有解月兌之感,仿佛置身于夢里,無比心痛。

她心痛過往,什麼也沒能留住,而今即便有所挽回,也只剩下一塊冰冷的牌位。

但這些天的歷練終究沒有白費,她很快擦去眼淚,平復呼吸,朝著蘇乞年深深一鞠躬。

「我可以出手一次,但以後的路屬于你。」

蘇乞年受了這一禮,他留在這方世界的時間不會太長,有所取,自然也要有所給予,能給這方世界留下一顆種子,若有一天,能有一人跳出此界天地,也是一番造化。

「道友第二個要求是什麼。」

前方,齊家老家主語氣溫和,絲毫不在意是否在一眾後輩面前丟了顏面。

蘇乞年肅容,看向老人,語氣鄭重,道︰「請賜教。」

請賜教!

隨著這三個字落下,齊家大院,眾多齊家人齊齊色變,有人怒目圓瞪,有人咬牙切齒,還有如齊幕峰等十三太保,驚怒之余,眼中皆迸發出奪目的鋒芒,這不是一般的對決,若是成行,將是國內,乃至放眼整個世界,罕見無比的刀聖之爭。

「蘇老師……」

齊芸菲喃喃道,看身前那挺拔且修長的身影,並不壯碩,此刻卻仿佛在無限拔高,如一口塵封的天刀,要駕臨人間,隔斷天界。

即便不敢相信,但老人是什麼身份,她還是很清楚的,早年也曾在人群中請安,能被其稱之為道友的,且如此反常地應下兩個要求的,恐怕也只有一個可能……

刀聖!

刀中聖者,神聖之境!

「要打架啊,好吧,道友請。」

老人搓了搓手,但還是點點頭,而後轉身朝著後山上行去,似乎想到了什麼,停下腳步,回頭道︰「頂尖刀主以下不要跟來。」

隨著老人話音落下,一些原本還振奮無比的齊家高手,頓時耷拉下臉,露出無比失望的神色,這種觀摩的機會太過難得,只怪他們修為不夠,否則必將成為日後踏上刀聖之路的珍貴積蓄。

走!

齊幕峰等十三太保抬腳邁步,他們在頂尖刀主之境已經浸婬多年,刀聖之路難破,這種機會絕不能放過,也明白老家主的心意,若是把握不住,此後再想要一窺那神聖之境,就難如登天。

老人的腳步不快,但三兩步就消失在蜿蜒的山道上,這種宛如縮地成寸的手段,令得不少齊家年輕一輩目眩神迷,再看那一襲粗布白袍的身影,此刻緩步而行,竟絲毫不落于老家主半分,很快也消失不見。

「此人到底是誰?」

「傳聞蘇省興泰城郊,疑似有人登聖,難道就是此人?」

「如此年歲,怎麼可能臻至神聖之境?」

很多齊家人面面相覷,彼此交談,實在難以置信,要知道即便而今刀道大興,職業聯賽昌盛,能在而立之年破入刀主之境的,也少之又少,就算有一些年輕妖孽存在,未曾加入職業聯賽,頂天了也就邁入資深刀主的層次,頂尖都不可能,刀道難以一蹴而就,尤其是修行深入下去,每一步的精進,都來不得半點虛妄,非壘實無比的根基與底蘊不可。

刀聖,太虛幻與莫測了,即便身為龍城齊家人,也深感高不可攀,那是刀道的無上至境,大夏人口眾多,數以億計,這些年來,也不過才出了五位,身為與核武並列的兩大核心要素之一,那種威嚴與武力,絕對足以傾覆眾生,俯仰天地。

過不去!

不過五分鐘,後山腳下就聚集了數以百計的齊家人,全被幾位齊家刀主奉命攔下,無論是主脈還是支脈,都眼巴巴地望著山上,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往日里一目了然的後山,竟像是變得朦朧,乃至扭曲起來,無法照見全貌,也不能洞悉虛實,哪怕是刀主,都無法做到。

「好強的刀勢!」

幾位駐守山腳的齊家刀主相顧駭然,普通人不清楚,他們卻知道,不是後山變得朦朧了,而是整座後山此刻都被無形的刀勢封鎖了,那當中蘊藏的刀道意志,簡直可怖到了難以想象的境地,卻又無聲無息,如淵如獄,這種境界,若是要碾死他們,恐怕都不需要出手,就足以輕易破滅他們的精神世界。

後山上。

竹葉婆娑,一座清幽的竹林前,蘇乞年與老人相對而立,而四方天地開始變幻,遠方的高樓與山巒消失,漸漸浮現出巍峨古山,蒼茫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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