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蘇家長子,不弱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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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庭寂靜。

魏副將的精神化身被鎮壓,蘇乞年懾魂術運轉,降服其精神,奴役其意識。

片刻後,燃燒的牡丹園中,蘇乞年長發亂舞,眸綻冷電,殺意如汪洋,將整個牡丹園淹沒。

火海熄滅,盛放的牡丹不再,蘇乞年立在其中,整個人如萬年不化的寒冰,真空都生出了凍結的跡象。

迄今為止,這是蘇乞年第一次迸發出如此濃重的殺意。

本來,此番時營出戰,炮灰營歸時營統領,理應修補兵刃甲冑,補充所需,但這位魏副將卻以補給不足為由,強制炮灰營登臨兩斷峽一戰。

而時營營主,壯武將軍時遷,此時也身陷兩斷峽,陷入重圍之中。

最重要的是,蘇乞年從這位魏副將口中得到了一個名字。

凌通凌爵爺!

大漢正一品,乾坤武庫之主,元神榜第七位,一指乾坤凌通!

「凌通!」

蘇乞年眼中殺機迸濺,這一位乾坤武庫之主的手伸得太長,居然連北海邊疆之地都有滲透。

要知道,大漢文武分家,乾坤武庫獨立在外,不屬六部,軍中重地,雖然也有利益劃分,但至少在抵御妖族之上,從未有過半點分歧。

但現在看來,這位乾坤武庫之主,卻是連這一塊淨土也不願放過了。

而當初在長安城時,蘇乞年就隱隱道院中的弟子提起過,曾經,內閣三公之一,御史大夫丙大人親筆書寫罄竹章,狀告這位乾坤武庫之主濫用私權,結黨營私,打壓異己,誣陷忠臣,要求東廠徹查,削官削爵。

而作為內閣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丙大人,執掌全臣奏章,下達漢天子詔令,有監察百官之權,而罄竹章,則是狀告不法之臣所寫的一種奏章,所謂罄竹難書,可見其嚴苛。

但這位乾坤武庫之主聖眷極隆,哪怕御史大夫遞呈罄竹章,最後也不了了之,只是換來尚書房一句自省的不輕不重的口頭提點。

此刻,蘇乞年再想到當初,有魔道頂尖人物潛入長安城,夜入乾坤武庫,盜走武庫內封藏的三門魔道頂尖武學,這其中,恐怕就沒有那麼簡單。

乾坤武庫雖然不是紫禁城,卻也不是尋常人物可以隨意進出的,哪怕就是頂尖元神人物,想要從層層守衛,重重陣法中盜走武學秘典,真意傳承,不說難如登天,卻也相差不多,遑論身為乾坤武庫之主,這位凌通凌爵爺若說沒有幾分防備,恐怕誰也不相信。

但直到最後,所有的疏漏,都落到了當夜清掃值守武庫一層入口的父親蘇望生身上,其余值守編修,乃至編修主事,則只是罰去三年俸祿便作罷。

砰!

蘇乞年一掌蓋落下去,腳下的魏副將整個人被拍碎,一身蓮花紋鐵甲冑也解體,形神俱滅。

此刻,雖然洞悉了部分虛實,但蘇乞年也深刻明白,眼下的自己還遠遠不夠強,相比于頂尖元神人物而言,不過就是強大一些的螻蟻罷了,但螻蟻終究只是螻蟻。

兩斷峽!

蘇乞年深吸一口氣,知道眼下耽擱不得,北海邊疆廣闊,軍伍駐地諸多軍營,都有著各自的鎮守之地,時營此番淪陷兩斷峽,不可能有另外的援軍,這也是人、妖兩族的默契,除了平日里各個鎮守之地的對峙之外,除非是大舉攻伐,否則這種一營之地的交鋒,大多當成了一種練兵,幾乎每隔一段時月,兩族就會挑選各自的戰師,選擇北海岸邊一處地域進行廝殺,生死不計。

呼!

下一刻,蘇乞年動身,他運轉《鎮龍樁》,展開一種極速,一步邁出,就近乎跨越數里之遙,直到離去後數息,原地才響起一陣尖銳的音爆聲。

這時,魏副將府邸駐守的兵士,方才察覺到不對,蘇乞年撤去懾魂術,他們頓時察覺到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

「副將大人!」

片刻後,看到一片狼藉的牡丹園,以及成為一灘碎肉齏粉的魏副將,幾名駐守的兵士先是大驚,什麼人能無聲無息地殺死位列一流之境的魏副將,既而心中皆生出幾分暢快之意,這位魏副將自長安城中遠調而來數年,不僅剛愎,更眼高于頂,向來不屑與尋常兵士交談,不解兵苦,就連時將軍也不放在眼里,傳聞中,乃是長安城內,那位乾坤武庫之主的親眷子嗣。……

兩斷峽。

這是綿長的北海海岸線上的一座險峻的大峽谷。

峽谷被稱之為兩斷,因為這里曾經是人、妖兩族兩位劍王生死一戰的埋骨之地。

最後,兩位不同種族的劍王同歸于盡,連元神世界都崩潰了,只留下無盡的劍道意志和鋒芒,蘊藏在這一座被兩位劍王一劍劈斷的兩斷峽中。

兩斷峽,自谷底開始,越往上,鋒芒意志越強,傳聞到了巔峰之上,尋常頂尖元神人物都難以接近,要被兩位劍王殘留的鋒芒意志斬殺。

也因為如此,時營沒有想到,居然有人能夠隱藏潛伏在半山腰的峭壁之上,只一劍,就重傷了時遷將軍,若非其子與一位炮灰營的青年刀客聯手擋住第二劍,其多半要遭劫。

盡管如此,其子重傷,那位青年刀客更是被對手一劍洞穿了胸膛,並被帶走,懸掛在了妖師的帥旗之上。

拼著重傷之身,時將軍力戰群敵,拼死對方一位妖主,這才令得雙方暫且罷戰,相隔數里之地對峙,都在等待時機。

但事實上,不是這位時將軍不想退,而是退不得。

眼下他身受重傷,雖然尚有一戰之力,但已經被盯住,時營的兵士可以有小股傷兵退去,但若是一有其它異動,必定會引動妖師圍剿,屆時必將蒙受不可承受之痛。

而至于對方現在不出手,只是為了消耗眾兵士的精神,以及,他的耐心。

大帳中。

時遷盤膝而坐,蓮花紋鐵甲冑染血,左肩處有一道清晰的劍孔,前後通透,貫穿了他的整個肩膀。

幾名偏將圍坐著,其中一名掌握木行真氣的偏將盤坐在時遷身後,這時收手起身,一個踉蹌,險些坐倒在地,被另外幾人出手扶住。

「不礙事,只是真氣消耗而已。」

那名偏將看了看身邊的幾人,有些慚愧道︰「與時寒一樣,將軍身上的劍罡鋒芒同出一源,以我的功力,只能勉強抑制,卻不能驅逐。」

另外幾名偏將相視一眼,皆露出幾分憂色。

擺了擺手,時遷起身,這時左肩的劍孔又有絲絲縷縷的鮮血滲透出來。

「無妨,這麼點傷,當年身重數十刀,呼吸都停止了不是一樣活了過來,現在當了將軍,反而放不開手腳了。」

時遷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寒兒還沒醒嗎?」

「將軍,時寒他被炮灰營那一位擋住了大半的劍罡鋒芒,傷不致死,本來應該能醒了,但九天之前強撐著寫了一封信要傷兵帶走,加重了傷勢,現在還在昏迷中,但想來這一兩天該醒了,」一名偏將開口,遲疑道,「將軍,不如末將派幾名傷兵,將時寒帶走,返回……」

「不用說了。」時遷蹙眉,而後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在我時遷的軍營里,沒有兒子,只有百戰不退的兵!」

幾名偏將都露出無奈之色,知道這位將軍雖然寵溺其子,但是在軍營中卻從來沒有過半點照顧,往往令其與炮灰營一齊沖鋒,每每行走在生死邊緣,常常受傷,現在掀開衣服,可以看到滿身都是傷疤。

當然,其子也沒有令其失望,年僅弱冠,就已經半只腳邁入二流下乘之境,晉升為正六品的鎮遠校尉。

「沒想到,妖族的精進這麼快,」此刻,這位時將軍感嘆道,「謀定而後動,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我等措手不及,世人皆知妖族學做人,模索禮法,卻不清楚,兵之一道,妖族已漸臻至精通之境。」

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麼,時遷面色變得有些難看,道︰「炮灰營那一位現在何處?」

幾名偏將相視一眼,皆咬牙切齒,更有滔天憤怒。

「七里之外,懸掛在帥旗之上,已經整整九天了。」一名偏將捏緊拳頭,指骨發白,牙齒咬得咯 響,道,「斥候遠觀,沒有幾口氣了,但妖師為了徹底激怒我等,故意讓人用藥草涂抹起身,吊住性命。」

「這是為了引將軍出手!」

愣了片刻,時遷緩緩閉上雙眼,喃喃道︰「蘇家次子名震江湖,傳聞已躋身禁忌領域,長子血戰邊疆,不弱于人!只可惜,我時遷的命,不是一個人的。」

再次睜開雙眼,這位時將軍的眼中就重新浮現出堅凝之色,他沉聲道︰「吩咐下去,所有的將士準備,今夜退出兩斷峽。」

「將軍你的傷勢……」

虎目一瞪,時遷喝道︰「戰場之上,不要夾帶個人情緒,你們應該看出去,這傷勢好不了,只會越來越重,再不出手,恐怕機會越來越渺茫!」(求月票推薦票,起點正版訂閱是對十步最大的支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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