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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也是一種幻覺。
因為練武之人氣血真氣如此，不增不減，只是無痕寶兵損耗更少。
蘇乞年想到曾經在藏經樓中翻看的一些前賢手札，上面就有禁止龍入大江，三流大成之下的弟子持無痕寶兵行走江湖，怕他們迷失自己，最後不是人御兵，而成了兵馭人。
本來蘇乞年並不了解，現在他就有了領悟，等到對于兵刃的掌控，武學的領悟到達普通兵刃也沒有半點損耗，再動用無痕寶兵，怕能臻至一種尋常練武之人難以想象的境地。
混元氣血孕養淬煉，蘇乞年運轉休命真意，足足一個時辰後。
嗡！
一聲嘹亮的刀鳴，赤金長刀上，一縷凌厲無匹的鋒芒之氣沖天而起，撕裂空氣，逆空近百丈，才最終力竭。
這時，蘇乞年再看，那本來無鋒的刀刃變得雪亮，無形鋒芒吞吐，刀刃前，寸許之地，空氣時時刻刻被撕裂，凝固真空世界。
一桶被稀釋，但依然冰藍如玉，寒氣森森的青羊泉被老人袖手揚起，朝著蘇乞年劈頭灑落。
蘇乞年不閃不避，對著漫天青羊泉揚刀。
嗤！
下一刻，蘇乞年沐浴青羊泉水而立，手中赤金長刀升起一大團白霧，等到白霧散盡，手中僅剩余熱，蘇乞年再看。本來四尺一寸長的赤金長刀，再次凝練。不多不少，只剩四尺長。
吟！
有淡淡的刀鳴聲響起。在蘇乞年手中，赤金長刀輕顫，宛若擁有靈性一般，赤金刀身奪目，仿佛一輪小太陽，綻放出無盡的光和熱。
與此同時，青羊峰上下，一些雜役道人就露出震動之色，因為隨身的長劍顫鳴。隱隱生出一種臣服之意。
很快，隨著蘇乞年長刀入鞘，這種兵刃之間的無形感應也隨之斷絕。
……
京城長安。
五月花開，滿城春風。
凌侯爵府，正廳。
「老爺，編修主事成大人求見。」
「不見。」
「是，老爺。」淺灰色布袍的管家老人應一聲就轉身走出去。
紫油梨木大椅上，凌通蹙眉，很快。這位當朝正一品，聖眷隆重的乾坤武庫之主嘴角就泛起一抹玩味之色︰「好一個一品鎮妖王，小丫頭長大了，敢打進編修主事府邸渡劫。如此曝露天下……」
頓了頓，這位凌侯爵又露出幾分古怪之色，他遙望南方天穹。湖北道，武當山的方向。
「元神果出。又有人要瘋魔了……」
……
武當山。
青羊峰，在蘇乞年鑄刀之後第二日。胖子歸來。
甫一踏進青羊宮，蘇乞年就眼前一亮，他分明洞悉，虛空深處，正有絲絲縷縷的天地元始之氣滲透出來，雖然極細微，但卻堅定不移地循著胖子身上的數枚暗竅進入體內。
這是《龜蛇功》第九層的功夫。
「怎麼樣，乞年，胖爺我可是拼了老命，你看看，這都瘦了！」
胖子一臉得瑟，他毫不懷疑自己的修為會被蘇乞年一眼看透，他頗有幾分志得意滿，誰能想到，短短不到一年光景，他這樣一個資質悟性只算尚可的普通外院寒門弟子，居然能夠將《龜蛇功》練至第九層。
這樣的功力，可以毫不夸張地說，就算現在胖子拜入其它二十七峰任何一脈，也足以令得峰主真人動心，親自收為入室弟子。
對于胖子歷來小人得志的嘴臉，蘇乞年只是瞪他一眼，而後他的目光就落到了青羊殿前演武場的角落里。
少年靜谷目光沉靜，朝陽下一板一眼地練刀，基礎刀法在其手中看上去普普通通，他迎著陽光出刀，不見幾分恢宏聲勢，但蘇乞年卻看出來，這個少年正在慢慢生出一種蛻變，他的基礎刀法在不自不覺中臻至半步道境。
至于修為，此番借助他晉升第十層《龜蛇功》的機緣造化，也已初入《龜蛇功》第七層。
這個年紀，初入第七層《龜蛇功》的功夫，已經難能可貴，放眼整個武當外院，也少有可及。
青羊殿中，不等胖子坐熱，天柱峰紫霄宮就有執事到來。
「湖北道，湖南道，蜀道三道交匯之地，古戰場將啟。」
這位紫霄宮執事沒有多言，只是告知武當諸峰二十八脈，每一峰皆有五個名額。
「難道，是那一處古戰場！」
送走上山的紫霄宮執事，蘇乞年目光微變，就想到曾在藏經樓中翻看的一本湖北道地方志，當中有一段記載，就在三道交匯之地，五千年前曾經是一處古戰場，曾有妖族十王至此，億萬妖族降臨，瞬間化成一片煉獄，生靈涂炭。
「虛空古戰場！」
這是靜谷，在被召喚入殿之後，就勃然色變。
他看向蘇乞年，道︰「蘇掌峰可能明白，這就與當日江淮道海陵州險些釀成的妖禍一般，妖族洞虛大陣開啟，要貫通一條虛空通路，最普通的是妖兵路，之後就是妖將路，妖主路，而後就是無上妖王路……」
蘇乞年目光閃爍，字里行間，他就洞悉很多東西。
「五千年前那一戰，在三道之地有一條妖王路被截斷、封鎮，就成了這一座虛空古戰場。」
靜谷沉聲道，同時目光有些灼熱︰「這樣由截斷的無上妖王路所化的虛空古戰場在我大漢境內並不多，當年被截斷之後，就漂浮在茫茫不可測的虛空深處，只有特殊的時間和節點，才能夠貫通，重新打開，我湖北道三道之地這一座虛空古戰場，似乎是十年一開啟，傳聞當中有億萬妖魂，亦有我人族億萬戰魂沉眠，傳說若是能得到我人族戰魂認可，可凝碧血丹心。」
「碧血丹心？」胖子疑惑道，「練武之人龍虎匯聚，凝龍虎金丹，步入二流之境，似乎在我道家稱之為「長生道種」，佛道心法凝聚而成的，稱之為「涅槃舍利」，魔道心法凝聚而成的，稱之為「不滅魔種」，妖族心法凝聚而成的，稱之為「萬化妖丹」，而儒家心法凝聚而成的，就稱為「碧血丹心」。」
靜谷搖搖頭，道︰「儒家當年開創武道，也是參悟古戰場之變，此碧血丹心非彼碧血丹心，非是龍虎匯聚凝成的金丹，不能助練武之人臻至二流龍虎境，卻蘊藏斬妖除魔的無上破邪意志，可相助武者，加持武學真意，提升攻伐之力，甚至傳聞當年有人聚百萬戰魂，碧血丹心照九霄，以三流大成之境，硬撼二流上乘高手，乃至于一位一只腳邁入妖主境的巔峰妖將手中全身而退，毫發無損。」
什麼！
胖子瞪大了眼珠子，如蘇乞年，也不禁動容，這碧血丹心居然強至如斯，以他而今的心境，也難抑心動。
不過很快，他目光就恢復清明，多半沒有這麼簡單，想要凝聚這碧血丹心，得到人族戰魂認可，豈是說說而已，其中的凶險，怕是不足為外人道。
「二十八脈，每一脈五個名額，就是一百四十個名額，」胖子露出狐疑之色，「最終進入這座虛空古戰場的，到底會有多少人？」
「至多不過五千人上下，」靜谷道，「開啟古戰場，至少需要十位以上頂尖元神人物聯手，我武當也是因為身在湖北道境內，才能獲得這麼多的名額，事實上，進入古戰場最多的，還是朝廷兵部的軍中年輕驕楚，武林廟堂，各佔半數，索性古戰場有極限，不會有一流混元境的人物進入其中，否則引動殘存的妖王意志，就沒有半點活路。」
出身顯定峰，雖然年少，但身為靜字輩人物，靜谷知曉的隱秘不少。
虛空古戰場中，不僅有凝聚碧血丹心的大造化，也有諸多人族戰死的武林先賢留下的珍貴遺藏，甚至因為億萬計的人族、妖族尸骨沉埋，氣血澆灌，孕育出來不少罕見的草藥，乃至有靈物誕生。
……
接下來的十天，蘇乞年不聞外物，鞏固體悟第十層《龜蛇功》的修為變化，將一身雄渾氣血化為己用，打熬圓融，如臂使指。
以此同時，借助第十層《龜蛇功》的磅礡氣血，他一舉將《迷魂大法》第四重剩下的兩處星竅貫通，點亮第四道星位。
虛空中降臨下來神秘偉力，灌注進入祖竅神庭中，蘇乞年分明感到，一寸神靈身又更加凝實幾分，精神力洶涌，念動間，方圓百丈之地就盡收眼底，縴毫畢現，虛妄破碎，直現本源。
至此，蘇乞年開始步入《迷魂大法》第五重的修行。
可惜，到了這一重，就不再如此前一般，只需要足夠的氣血之力，就能夠沖破星竅，點亮星位，到了這第五重，除此此前已經掌握的《懾魂術》外，移魂的《亂神訣》、滅魂的《碧魂箭》，這兩門精神武功，都能夠初步涉足。
「七葉凝神草，不滅太陽根？」
蘇乞年嘴角泛起一抹苦笑，這就是修習《迷魂大法》第五重功夫所需之物，前者還好，這後者的不滅太陽根，卻是世間罕見的靈物。（求月票，大家都來起點支持正版訂閱吧，正版訂閱是對十步最大的支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