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寧見陸蘅還敢問李大牛,心中不屑的輕嗤了聲。
一旁的舒晴直接口無遮攔的將舒寧心中所想的說了出來︰「真是沒臉沒皮,到現在還好意思問大牛哥,不知道大牛哥最討厭她了麼?」
然而被突然點名的李大牛卻只是啊了聲,呆呆的看著眼前的陸蘅,不知道說什麼好。
換做以往,他肯定不分青紅皂白的幫著舒寧教訓李小九,可是看著眼前判若兩人的李小九,他突然就罵不出口了。
「這事兒可能有誤會吧?我覺得大家還是問清楚的好,別冤枉了……陳大夫和舒嬸嬸。」
「你說什麼?」舒寧不可置信的瞪著李大牛。
大牛哥居然替李小九說話!他居然替李小九說話!!
李大牛心虛的移開了目光,不敢看舒寧的眼楮。
有了李大牛開頭,往日里有些鄙夷陸蘅的男孩子甚至是漢子們紛紛開口道︰「就是啊,總不能憑瘦猴幾句話,就冤枉人。陳大夫一向心善,不過是好心幫了個忙而已。」
「舒家這兩個丫頭也真是的,老舒家分家,將阿塵娘趕出來就夠缺德了,陳大夫好心收留,這兩個丫頭還跑來找麻煩,真是造孽呦。」
舒寧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原本她听說瘦猴來找李小九和阿塵娘的麻煩,便帶著小晴來看個熱鬧,什麼叫她們跑來找麻煩?
陸蘅有些嫌惡的看著舒寧道︰「退一萬步講,阿塵娘已經被你們趕出了舒家,她就算改嫁也和你們沒半點關系!」
陸蘅說罷,重重關上了門。
院外傳來舒寧憤怒的聲音︰「女人改嫁就是罪過!你自己不要臉,少教我二嬸這些!」
李大牛道︰「小寧,別罵了。」
舒寧憤怒的瞪他,李大牛不答話了。
礙于村民們都在,舒寧不敢讓人知道她和李大牛之間的關系,話都咽進了肚子里。
如今舒家都是他們的了,李小九這個萬人嫌的賤人嘴上贏了又如何?
舒寧看著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瘦猴,安慰道︰「瘦猴,反正我信你的,不過話說回來,我二嬸和李小九兩個女人單獨住在這里確實不安全,這牆這麼矮,我怕是都能爬進去……」
舒寧這話看似無心說的,卻無意中提醒了如今窺于陸蘅美色的村中漢子。
這場鬧劇結束後,沒過幾日,陸蘅半夜便能听見屋外有爬牆聲,不過那些漢子要麼有家室,要麼還是乳臭未干的小年輕,沒有像瘦猴那麼大膽的。
舒寡婦惱羞成怒的警告了幾次未果,便也不再管了,只是接下來幾日,時不時有婦人找上門來鬧事,陸蘅雖然能打發走,但不可避免的成為了村中婦人看著嫌惡的對象。
一轉眼的功夫,便到了八月中旬。
陸蘅趴在炕上,掰著指頭算著日子,估計舒塵該考完了,不知為何,她心底竟莫名有些緊張了起來……
那臭小子也該回來了吧,要不要去舒家看看?
陸蘅發誓,自己不想再回去了,可,還是有些忍不住……
嘆了口氣,從屋子里走了出去,同院中在澆花的舒寡婦知會了聲,便出去了。
此時正值午頭,外面日頭曬人,陸蘅抬手遮著臉,一路跑到了舒家院外,敲了敲門。
「有人麼?」
院內沒人應,陸蘅又喊了聲︰「阿塵回來了麼?」
仍舊沒人答應,估計舒家人都下地干活兒了,這時,一旁張家的大門倒是開了,張玲玲黑著臉探出個頭來︰「李小九,你再喊什麼?」
陸蘅確定舒家沒人後,也沒理張玲玲,轉身準備離開。
張玲玲見她敢不理自己,黑著臉攔住了陸蘅的去路︰「站住!」
「張玲玲,你這大白天的不去干活兒,叫我做什麼?」
干活兒?
張玲玲冷笑了聲,自從陸蘅突然回來,還變的這麼……她便再也不肯下地了,張玲玲自信自己底子生的好,只要好好養養,將李小九踩在腳下不是難事。
張玲玲︰「我剛才和你說話,你沒听見麼?」
「听見了。」
「那你怎麼不理我?」
「我為什麼要理你?」
「……」
張玲玲被噎住,似乎覺得自己和李小九爭執這種幼稚的問題自降身價,轉移了話題道︰「舒家已經將你趕出去了,你還回來做什麼?」
「這里是你家的麼?」
「我剛才好像听見你叫阿塵?你是不是還做夢阿塵哥回來,將你和他娘接回來呢?」
陸蘅覺得眼前這人實在無聊,繞過她準備離開。
張玲玲卻不依不饒的擋在了她身前︰「怎麼?被我說中了是不是!我可听我爹說了,阿塵被他姥姥送到了碼頭去做工,如今怕是累死在外面了!」
陸蘅聞言微愣,總算正眼看張玲玲了。
阿塵被送去縣城做工的事兒,整個青坪村除了李梅和自己知道外,就連舒寡婦都不知道,張家人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是張玲玲的爹經常跑縣城不小心撞到了?
也不大可能,阿塵明明在學堂念書呢。
陸蘅這里思緒萬千,張玲玲惡毒的開口道︰「李小九,你真是個掃把星!」
「掃把星?你什麼意思?」
「掃把星的意思就是誰沾上你誰倒霉!舒塵也是活該,他若是當初沒被你這種人蒙蔽,也不會這麼慘。」
陸蘅聞言,不怒反笑道︰「誰告訴你阿塵現在很慘的?」
「李小九,你就繼續嘴硬吧!」張玲玲道︰「我現在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到舒塵的慘狀,看他怎麼帶著他娘哭著回來求我,說他當初是瞎了眼才選擇了你!」
張玲玲越說,神色越猙獰,仿佛她幻想的這一切已經發生了,舒塵已經回來求她了。
張玲玲正冷笑,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有小九,為什麼要求你?」
「……」
听見這熟悉的清朗聲音,陸蘅和張玲玲同時愣住,不約而同的轉頭望去,就見許久未見的舒塵自遠處走了來。
一年未見,他整個人長高了許多,氣色也好了些許,穿著一身青色的儒衫,一頭烏黑的發整齊的綰著,雖然在陸蘅眼中還是個孩童,可隱約已經能看出幾分少年人得清風霽月之感了。
「小九,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