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孔長老這麼說,就全憑自願吧。」
余昭然略微思量,就對孔香琳道,「不過,還請孔長老幫忙擴散一下,若有意助農,可來我住處報到登記。」
孔香琳搖頭失笑道:「余長老可真是大好人吶,余長老所托,我必定竭力而為,只不過,若是無人前往,余長老可莫要生氣啊。」
余昭然笑道:「生氣?不存在的,我這人脾氣最好了。」
「……」
孔香琳心想,我信你個鬼啊。
二人閑扯幾句,余昭然就走了。
對于余昭然的請托,孔香琳可不敢怠慢,當即命人傳達余昭然的意思,連別的護糧堡壘也收到了消息,只不過,沒幾個人動身去尋余昭然。
有人說,余昭然本領高,跟著余昭然混,說不定有莫大好處。
有人則認為,長老們吝嗇得很,不會為聯盟弟子浪費一點資源,而且,整天跟泥土打交道,即便有些賜予,又如何敵得過努力修煉,穩扎穩打呢?
人們心思各異,第二種想法更符合大眾心理,第一天還真無人登門尋余昭然。
……
當天夜里,農人們回歸堡壘,甲號護糧堡壘中,有兩間石屋,都住了七八個人,十分擁擠。
「老宋,你一直吧唧嘴,干嘛呢?」
一間住了七個農人的石屋中,一位又矮又瘦的中年農人皺眉看向一個老農,不滿的嚷嚷道,「害得老子感覺肚子又餓了幾分!」
老農嘿嘿一笑,說道:「今天遇到貴人咯,是個長老,送了我一個大餅,厚厚的,里面有肉,有蔬菜,太好吃了,這輩子我都忘不了呦,這回味呢。」
其余六個農人側目,一臉懷疑,差點忍不住吐他一臉唾沫,不過,還是算了,缺水呢。
矮瘦農人嗤笑道:「老宋,你可真能吹,這可比你當年夜戰五女要離譜多了。」
「你們不信,不信算了,不強求,嘿。」
老宋拍了拍鼓囊囊的肚皮,「這玩意,我決定留在肚子里三天,輕易不拉出來!」
「呦!這肚皮還真緊實,鼓囊囊的,還真飽餐一頓了?」
另一個農人上前,端詳一會,連忙問道,「老宋,告訴我,是哪個長老恩賜啊?一有時間,我就在他面前晃,我也要飽餐一頓,吃肉!」
老宋一怔,拍手道:「你這是個好主意,我要再試試……要是他厭煩我了,我再告訴你,然後,你如果得了恩賜,咱倆對半分!」
「你可真是老賊頭!」
「呵呵……」
……
也是當夜,余昭然走出石屋,打听清楚農人住處,徑直走去,見房門敞開,他徑直走入。
有一位中年農人見余昭然走入,面色微沉,但十分清楚,他們這些人在護糧堡壘之中就是最底層的,因此露出憨笑,問道:「小兄弟來這里干嘛呢?」
「來坐坐。」余昭然走入屋內,有一股嗆鼻的氣味彌漫,不由微微皺眉。
幾個農人側目,見余昭然這個小白臉走進來,都是一臉愕然,這家伙,唇紅齒白的,一看就吃得好,不是長老弟子就是孫子了,這種人,最令人厭惡了。
幾個農人不敢露出厭惡之色,因此一臉麻木。
「你們,跟我來一趟。」
余昭然不見昨日的老農,心想應該在隔壁,便招呼幾個農人一聲,走出石屋。
幾個農人不敢抗拒,那位中年農人卻皺眉道:「你讓我們跟你走,做什麼呢?我們干了一天活,已經累得不行了。」
一旁同伴推了推他,低聲道:「敢跟聯盟弟子這樣說話,你不要命了?」
那中年農人嘀咕道:「我也沒說什麼啊。」
「不必廢話,跟我來就是了。」
余昭然語氣稍冷,唯有如此,這些農人才听話。
果然,幾個農人露出畏懼之色,跟著余昭然,來到了隔壁。
這聯盟弟子是要干嘛?不會是要集中處理了他們,然後吃掉吧?!不可能……難道他們不管莊稼了?
幾個農人忐忑不安的來到了隔壁,隔壁也住了七人之數,余昭然目光一掃,就看到了昨日的老農。
說是泥腿子,一點不假,因為水流微乎其微,這些人身上的泥都洗不干淨,身上更是彌漫臭味,余昭然有點受不了了。
這間石屋的門一下子被堵住,令里面的七個農人都為之一驚。
「嘿!老哥,又見面了!」
余昭然朝昨日的老農招了招手。
老農一呆,旁人也是怔然不解。
「老宋!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事,惹人不快了?!」
有人反應迅速,面色劇變,拍了老農一下,怒目圓睜,「還不快跪地求饒?道歉!」
老宋被鎮住了,雙腿就要軟倒。
余昭然擺手道:「老哥不必緊張,我是來……嗯,慰問你的。」
慰問?這是啥意思?不過,似乎不是壞是啊。
「余長老,您怎麼來啦?」
老宋錯愕不已,一臉茫然。
余昭然咂嘴道:「這不是說了嗎?來慰問你。」
「慰問是……」
「你們,十五人都搬上凳子,隨我來。」
余昭然揮了揮手,笑呵呵道。
老宋臉一白,雙腿一軟,撲通跪下,磕頭求饒道:「余長老饒命啊!余長老,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吃你給的東西,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這毫無理由的反應,余昭然都驚呆了。
「老宋啊老宋!你怎麼回事?長老的東西你也敢吃?!不想活了?」
有一個不明真相的農人當即就開噴,嚴厲呵斥老宋。
老宋的舍友倏然退開,離老宋遠遠的。
余昭然還是懵,這是干嘛呢?
他不了解這些人是什麼心理,他們卻見過一些事情,有些權貴為了害人,投食投錢,別人取來吃了用了,卻說人家是偷的搶的,然後打個半死,生吃活吞啊。
嚇死人咯。一想就可能是這種手段,讓人毛骨悚然啊。
余昭然趕緊將老宋扶起,怒斥道:「干嘛呢?嗯?莫名其妙,我喊你們跟我一起走,是要請你們吃飯,又不是要吃了你們!」
「別怕,你們勞苦功高,辛苦了。實不相瞞,我啊,以前也是農人,理解你們!」
余昭然情深意切,感情飽滿,這段表演堪稱經典,畢竟他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卻說自己是農人出身,說的跟真的一樣,這可是本事了。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有些不敢相信。
老宋顫聲道:「真……真的?」
「騙你們我……干嘛呢?」余昭然剛想發毒誓,可轉念一想,這些話還真有謊言在其中,還是不要冒險發毒誓了。
「來來,走走,我實話說了,你們這里太擠太臭,不然就在這里擺宴了。」
余昭然拽著老宋出門,揮手道,「都來!都來哈!誰不來,就是不給我面子,不給我面子,那以後就老死不相往來。」
余昭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眾人豈敢駁面子,于是跟上余昭然,浩浩蕩蕩往余昭然住處走去。
聯盟弟子見了,都瞠目結舌,一個個呆若木雞,無法理解。
到了余昭然的住處。
這邊寬敞又干淨,農人們拘束不已,手足無措了。
「好了,都不帶凳子,就席地而坐吧。」
余昭然一揮手,地上便出現一些碟子、碗筷,碟子碗筷有十數只,炒青菜、青椒炒肉、白切雞、土豆絲、燒魚……
天吶!農人們都看呆了,何曾見過如此豐盛的晚餐啊?
這……莫非是斷頭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