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宮宴殺

宴開過半,惠妃拿出了一個放滿了鬮條的瓷瓶,笑著說道︰「今兒是中秋,也是咱們送別瑞王的日子,想著平日里那些歌姬舞姬的表演應該都看厭了,便想著各宮的姐妹們隨便抓鬮,抓到了什麼便給大伙兒表演個什麼助助興,不知皇上覺得這提議如何?」

李墨白不說話點頭默許,太後先開口道︰「旁人就罷了,榮妃、薛貴人和靖王妃都有著身孕,孕者行動不便,就不必參加了。」

抓鬮開始,依著位份從高到低,先抓鬮的人是皇後。

她抓出來的字條上面寫上選一人對飛花令。

惠妃笑道︰「娘娘博學廣知,學富五車,這樣的小事對娘娘來說還不是拈手就來?誰若是被娘娘選中,可要露怯了。」

皇後自負飽讀詩書,即便是喝了酒也不影響她的發揮。

她微醺的目光在堂下掃視著,很快就定在了沈辭憂身上,「本宮記得,去年太後做壽的時候,榮妃編排的那些壽詞很好,想來也是讀過些書的,不如你來和本宮對上一對?」

沈辭憂知道這是皇後在刻意找她麻煩,可她不怕。

且不說她就是研究歷史的,對于古代的詩詞研究也有涉足。

即便她對不上了,她也可以作弊啊。

小坨坨平常都可以跟她一起看電視劇,讓她查一下詩詞告訴自己,不也是輕輕松松的事?

于是應道︰「皇後娘娘請先。」

皇後向李墨白道︰「請皇上先出一對令的字。」

「今日中秋月圓夜,便對‘月’字吧。」

皇後端正身姿,含笑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圈,此事古難全。」

沈辭憂想也不想便接道︰「人生得以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

「行宮見月傷心色,夜雨聞鈴腸斷聲。」

「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二人就這麼你來我往的對了三四十個回合,皇後接對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而沈辭憂還是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幾乎想也不想,張口就來。

結局自不用說,在對了五十個回合後,皇後便詞窮了。

饒是如此還不夠,沈辭憂還接著她的詞窮又對了七八句,引得在場諸人紛紛鼓掌,臊得皇後臉燒得慌。

只得道︰「榮妃才學過人,本宮佩服。」

李墨白則牽起沈辭憂的手,溫柔道︰「朕倒不知道,你還是個有學問的。」

游戲繼續。

第二個抓鬮的人是禧貴妃,她抓出來的字條上面寫著‘吟唱一曲’。

她是個公鴨嗓,唱歌十分難听。

讓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唱歌比讓她給沈辭憂捏腳還讓她社死。

她扭扭捏捏的耽誤時間,期間沈辭憂附耳李墨白道︰「皇上,讓楚大人都準備好了嗎?」

她一早就將幕後之人交給她的任務告訴了李墨白,她覺得宴席之上吹吸了燭火,薛吟歡穿著夜熒衣翩翩起舞的時候肯定會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這個時候如果發生了什麼危險,李墨白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于是一早就讓他提前布置好了這一切。

此刻,龍案底下就藏著兩名暗衛,龍柱後頭也埋伏著人。

更不用說正殿外圍、房梁、房頂,可謂是布下了天羅地網,且這些暗衛人人都攜帶了火折子,只要有人敢來犯,即便是黑燈瞎火一片,賊人也插翅難逃。

禧貴妃別扭了好一陣子,最終還是在眾人的起哄聲中妥了協。

她隨便唱了兩句只當是應付差事,而後悻悻坐下,臉紅了一片。

後來端妃、宸妃、包括惠妃也都抓鬮表演了節目,大伙兒正在興頭上時,薛吟歡忽而起身,至堂下正中對太後屈膝福禮下去,

「太後,嬪妾專門編排了一曲舞,就是為了今日團圓日送給皇上的,還請太後許嬪妾舞完這一曲,以表達嬪妾的一番心意。」

太後擔心她崴了腳,自然不同意,「你是有著身孕的人,哪里能這樣折騰?要是傷著了月復中皇嗣可如何是好?」

薛吟歡解釋道︰「嬪妾此舞不需要大幅度的動作,甚至都不用足下的動作,只需舞動水袖即可。穿上夜熒衣,熄滅殿中燭火後,便可見嬪妾周身散發出熒藍色的光芒,此時水袖揮舞于空中,光影掠過舞成殘影,煞是好看。」

沈辭憂對此也表現出幾分期待,「如薛貴人所言,好像是個沒什麼風險又賞心悅目的節目。太後,既然薛貴人有心,不如就許了她吧。」

端妃也從旁表述著自己對這個舞蹈的期待。

無奈之下,太後只好同意。

薛吟歡換了一身看上去十分平常的水袖舞服,只等殿內的燭火都熄滅了,伸手不見五指時,才可見她身上那身衣服的神奇之處。

熒藍色的光滿圍繞在她周身,宛若宵燭一般在黑夜中璀璨奪目。

那光線十分柔和,隨她起舞間在空中劃出了殘影來。

像是一抹跳躍的藍光被注入了生命活了起來,如林間的精靈一般在殿內飛旋著。

所有人都被她的舞蹈吸引去了目光,唯有沈辭憂和李墨白警惕注意著四下的情況。

薛吟歡這一舞並沒有奏樂,殿內顯得格外安靜。

除了眾人的呼吸與心跳聲,響動最大的就唯有她揮動水袖時的衣擺風聲了。

便是在這樣安靜的環境里,皇後卻突然酒勁回涌,嗆住了嗓子眼,一時忍不住,捂著胸口就在嘔吐了起來。

太後連聲道︰「皇後這是怎麼了?來人,快,快把燭火點上。」

太後一聲令下,殿內很快就復了明亮。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皇後的身上,她晚上一口飯都沒吃,吐出來的也都是酒水。

宮人上趕著收拾,李墨白則道︰「皇後身子不舒坦,還是先回宮歇著去吧。」

皇後用絹子擦了擦唇角的污漬,愧疚道︰「臣妾失禮了。」

她正準備走,余光卻瞥見李墨白面前桌案上放著的一個被銅鍋扣起來的盤子,縫隙處好像正有鮮血滲出。

她驚呼︰「皇上!那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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