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幕後之人竟一直藏在宮中?

沈辭憂這一有孕可甭提多金貴了。

金貴也不是她自己作的,她生性不愛麻煩事,現如今合宮宮人里里外外進進出出仔細灑掃,又是用清酒煮沸潑灑遍地,又是以食醋燙煙作燻,盡都是李墨白的注意。

她的憂憂第一次有孕,住的地方一定干淨衛生,不許有絲毫隱患。

醋味混著酒味實在難聞,只一刻鐘的功夫,永安宮已然被燻成了竄味的食堂。

沈辭憂避之不及,于是拉著傅清清就出去遛彎了。

等李墨白興沖沖來找她吃午膳的時候,一進門也被那股味道燻到眼淚直流。

邢雲帶著面紗,手里捧著一盆清酒,玩水似的灑得樂呵。

李墨白招手將他喚來,問道︰「這是在做什麼?」

「不是皇上吩咐的嗎?要永安宮上下徹徹底底的清理一遍,不許有絲毫髒東西殘留。」

李墨白一拍腦門才道不妙,他將永安宮灑掃的事交給了內務府,內務府請旨說這樣的事最好還得太醫院配合著,他當時也沒多想就同意了。

如今眼前這荒唐一幕,估模著八成又是吳世匿搞出來的。

得知沈辭憂不在宮里,李墨白也被那味道燻得腦殼疼,只得捂著鼻子悻悻而歸。

回宮後又讓三福走一趟太醫院和內務府,讓他們重新想個沒味道的法子收拾永安宮,別把他的愛妃給腌入味了。

三福領命而出,與楚越之打了個照面,「楚都督您吉祥,皇上在里頭正候著您呢~」

楚越之往里探了一眼,見李墨白抓耳撓腮的似渾身不自在,于是問道︰「皇上是怎麼了?」

三福回頭看了一眼,只當是李墨白身上沾了怪味道所以覺得不舒坦,于是笑了笑說︰「都督自己問皇上吧,奴才還趕著去辦榮嬪娘娘的差事,偏您了~」

他今日來,是向李墨白回稟祝家近日情況的。

連日監視,祝家上下並無不妥。祝夫人郁郁寡歡,祝宏川每每上朝完後就趕回府陪伴在側,期間也沒有接觸任何可疑之人。

「皇上是否考慮撤走些暗衛,還是一切如舊?」

「照舊。」李墨白一邊搔癢一邊說︰「之前為蒙蔽賊人,朕升遷了許多宵小之輩。他們在各自的崗位上久了,該吃的紅利也吃了個夠,各州府衙能查出貪污受賄鐵證的,朕已經命大理寺和刑部著手去辦,名單上余下的三人抓不出把柄,除了魏忠茂是真清白,剩下的兩個都是大智若愚的貪。讓你手底下的人做事,朕不想再看到他們有奏折遞上來。」

朝堂之上,許多明面上處置不了的貪官污吏,這些年大多都是由楚越之出面親手料理。

李墨白生平最恨的就是‘貪’和‘逆’這二字,所有和這兩個字沾邊的官員,在啟朝無論勢力多龐大,最終都只會落得一個不得善終的結果。

楚越之領命本欲告退,又見李墨白不斷搔癢,不知覺間白皙修長的脖頸上添了幾道紅印,于是問道︰「皇上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從永安宮聞了一鼻子的醋酒味,回來就覺得渾身上下奇癢難耐。」他越撓越癢,索性吩咐人擺駕回宮,準備沐浴更衣。

路過楚越之身旁的時候,忽而被他喚住,「皇上且慢。」

他細細觀察著李墨白的朝服,發現朝服衣擺下方沾染了星星點點呈放射狀連成一片的墨綠色印記,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順著他的目光,李墨白也注意到了污漬,「內務府的人是怎麼做事的?朝服三身,日日都褪下換洗,怎麼還會有污濁?」

楚越之分析道︰「內務府的人伺候皇上起居多年,朝服從浣衣局到送來給皇上上身,需得經過六重檢驗。像這樣大面積的污漬沒理由會被忽略。除非,這些東西是皇上今日才沾染上的。」

「今日?」

李墨白回想了一下自己今天的行程,從朝陽宮起身便往金鑾殿上朝,下朝去尚書房接見了幾名朝臣,而後就去永安宮打算和沈辭憂一起用午膳。人沒見到想著下午還有政事,就又匆匆折返回了尚書房。

這期間根本沒人近過他的身,他出行都是乘轎,也沒有接觸過什麼污物,實在想不出有什麼機會可以讓衣擺沾上墨綠色的印記。

楚越之默不作聲,從懷中取出了琉璃晶鏡片對著李墨白下擺的污漬一照。

果然,墨綠色的印記在鏡片之下變為了熒藍色。

「微臣料想的沒錯,是琉璃晶粉。」

「琉璃晶粉?當日你用來追查黑衣人的東西?」

「是。」楚越之解釋道︰「琉璃晶粉無色無味,一般情況下,只有用琉璃晶制成的鏡片觀察,才會看出瑩藍色的幽光。但若此物接觸到了食醋,二者之間便會產生反應,若在衣物之上,則會呈現出墨綠色的痕跡。若沾染在皮膚上,則會覺得瘙癢無比。且它的附著力極強,很難被清水皂角洗滌干淨,這就可以解釋,為何從浣衣局送來的衣物上還會沾染此物。」

所有的癥狀全中,說明確實有琉璃晶粉粘在了李墨白身上。

「朕記得你說過,此物是你門客煉制而成,普天之下,只有你有。」

「是。所以皇上的身上會出現琉璃晶粉,便說明您極有可能曾經和當日的黑衣人接觸過。」

李墨白追問︰「難道他一直都在宮中?」

「極有可能。」楚越之重重頷首,默聲片刻後,又道︰「那日追蹤痕跡至順暢門便沒了蹤影,四更天是水車入宮的時候,他很有可能混在水車中混入宮中,故而才沒被發現。」

說著,又試探地問︰「皇上,這兩日靖王可有入宮?」

李墨白搖頭,「要是那人一直藏在宮中,就更不可能是錦琰。他傷才痊愈,昨日靖王府上家奴通傳給三福,說他過兩日行動方便了,自會入宮來給朕和母後請安。」

「也有可能那日的黑衣人並非是真正的幕後之人。」楚越之分析道︰「他在宮中安排的耳目細作眾多,極有可能是他委派細作去替他辦事。」

「不會。」李墨白當即否了他這說法,「宮里宮外雖然只隔了一道牆,但要想讓宮里的人去辦宮外的事,難度頗大不說,風險也倍增。那人運籌帷幄,不會算不清這筆賬。既然在宮外,找宮外他的下屬去替他辦事就成,何必要動用宮中的細作?萬一事敗,豈非自報身份?」

「可宮中盡是宦官,便是像三福那樣從一品的御前首領大太監,也斷然不具備那人的實力。」

事情至此,再度陷入僵局。

李墨白總覺得許多事冥冥之中似有牽引,但就像是毛線球掉在地上被隨意拉扯,裹成了錯綜復雜的線團,無論怎麼理,仍舊是亂麻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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