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她連說夢話都在叫朕的名字

太後略帶責問的話才剛落音,緊接著,大地便傳來劇烈的震顫。

那顫動幾乎讓人立不住足,沈辭憂一個箭步上前將太後攙扶住護在她身邊。

十數秒過後,隨‘轟隆’一聲巨響,塵土飛揚而起,寶華殿便在那一片霧蒙蒙中,坍塌成了廢墟。

眾人見況都傻了眼,太後更是捂著胸口呼吸粗沉,口中連連念著‘阿彌陀佛’。

沈辭憂長舒一口氣,提到嗓子眼的心這才終于落了下來。

等太後回過神來,第一件做的事竟然是命令全體後妃同她一並朝著西方跪地參拜。

「佛祖顯靈,菩薩保佑,今日事,定是佛祖為了救護咱們,才會讓沈貴人看見了神跡。若非沈貴人及時趕來叫咱們去一睹奇事,只怕現在咱們已經坐蓮升天了。」

這一日,太後簡直將她當成了菩薩轉世,對她好一番夸贊,還說她有佛性,與佛有緣,才能看見旁人都看不見的東西。

惠妃听見後,小聲嘀咕了一句,「這麼有佛性,怎麼不去出家?」

這話讓太後听見,震怒之下罰了她半年的月例,用來填補重修寶華殿的錢銀。

即便是在現代,五級地震也是能分分鐘沖上熱搜的,何況如今還是在知識匱乏的古代?

一直以來,啟朝都將地震視為天罰。

出了這麼大的事,李墨白自然第一時間趕回宮中。

得知沈辭憂從寶華殿將眾妃救下的事,他這才稍稍安心些。

他先去仙壽宮看望了太後,太後心有余悸拉著他的手說道︰「皇帝是沒見到那場景,沈貴人要是晚來片刻,只怕哀家這條命就保不住了。也是佛祖神明庇佑,足見哀家這些年來潛心禮服,也是得了回報的。」

李墨白嘴上順應著太後的話,心里卻明鏡似的。

若不是因為沈辭憂有通曉未來的本事,今日事就是漫天神佛都庇佑著,也是無法阻止慘劇的發生。

從太後宮里出來,他便急匆匆趕去了永安宮。

來時,因為地震的緣故,永安宮雖然殿宇沒有塌,但多少也是有些受損。

宮人們在庭院內忙碌著收拾殘破,邢雲見是他來,巴巴兒地湊了上去,「皇上來了!」

「你家小主呢?」

「在里面~」邢雲指一指寢殿,哭喪著臉道︰「小主受傷了」

受傷?

難道是被坍塌的廢墟砸傷了哪里?

聞听此事,他更是焦心不已,也顧不上自己皇帝的威儀了,三步並兩步,飛也似地跑向寢殿奪門而入。

一進門,眼前的場景多少有些尷尬。

見沈辭憂將褲腿挽到了膝蓋上,露出兩截雪白的小腿。

佩兒正拿著傷藥輕輕擦拭著她腿上的擦傷。

二人見李墨白闖入內表情凝住,沈辭憂更是下意識拉開被衾來將自己的腿蓋上。

「還蓋著?」李墨白上前,動作蠻橫將被衾掀開,「這傷口才上了藥,被你這麼一蹭全都弄到了被子上,這樣涂藥有什麼用?」

他從佩兒手中取過傷藥,一點點倒在紗布上,十分細心且自然的幫沈辭憂上起了藥。

一邊上藥,一邊還對著她的傷口輕輕吹著氣,「怎麼回事?太後不是說沒人傷著嗎?」

「這是我不小心摔倒擦傷的」

當然沒人傷著了!老娘拼了命跑了好幾條街,摔了七八次跤才把你後宮那些女人救下來的,除了我可不就是無人傷亡?

將小腿上的傷藥上好,催促著佩兒快去請太醫來,又看見沈辭憂掌心也蹭破了皮,李墨白多少有些心疼道︰「花盆底鞋你要是穿不慣,以後不穿就是了。朕讓內務府給你趕制幾雙平底的鞋子,你愛鬧騰,日日竄上躥下的像個獼猴,如此也可讓朕省心些。」

沈辭憂大喜,「多謝皇上!」

她本來就不喜歡穿花盆底,樣子丑不說,走起路來重心還不穩,真不知道古代人發明這樣的鞋子到底是想讓人穿戴著舒服,還是當成刑具了想要折磨人。

只等替沈辭憂將身上能看得見的細小傷口都上了藥後,李墨白才道︰「還有哪兒傷著了?」他打量著沈辭憂,「身上可有?」

他的目光不偏不倚落在沈辭憂的胸口,看者無心被看者有意,沈辭憂煞有其事地雙手抱胸,臉紅著說道︰「沒沒有了」

「你捂什麼?又不是什麼稀世珍寶,朕還瞧不得了?」

被李墨白不正經地挑逗了這一句,沈辭憂的臉更紅了,「皇上你」

「哈哈~瞧你這傻樣。」他忽而伸手,模了模沈辭憂的額頂,笑道︰「母後說今日多虧了你,才能讓在寶華殿祈福的眾人幸免于難。朕也要多謝你,救了朕的母親。」

沈辭憂開玩笑道︰「皇上口頭謝我有什麼用?若是真的要謝,還不如給我些實在的賞賜。」

「哦?」李墨白挑眉,「實在的賞賜?是指什麼?」他忽而湊近沈辭憂,溫熱的鼻息拂在她如凝脂的皮膚上,「朕整個人都給你,算不算實在的賞賜?」

啊啊啊啊!夭壽啊!

沈辭憂尷尬一笑,用指尖杵著李墨白的胸口,將他一點點從自己身前推開,「皇上別拿我開玩笑了」

開玩笑?

他才沒有開玩笑。

只是借著開玩笑的口吻說出自己的真心話罷了。

他笑看沈辭憂羞澀扭捏的樣子,心中默默道︰

單是史書所錄的那句‘皇後沈氏’,就已經說明了你注定是朕的命定之人。

他斂正容色,忽而一本正經道︰「那你說說,想要什麼賞賜?」

沈辭憂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她有什麼想要的。

畢竟在李墨白的‘盛寵’之下,她已經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她還缺什麼呢?

又驚又險的折騰了一整日,她現在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覺。

她打了個哈欠,慵懶道︰「嬪妾跟皇上開玩笑的,我做的是我該做的事,哪里會要什麼賞賜呢?」

「困了?」

沈辭憂耷拉著眼皮點頭應下,于是乎,李墨白便將她靠在背後的枕頭放平展,攬著她的後背動作十分輕緩的讓她躺下。

「睡吧。」

沈辭憂‘嗯’了一聲合上眼簾後,才忽然意識到好像那里有些不對勁?

她睜開眼,見李墨白仍舊坐在她的床榻前,一雙蘊了星辰的眸子正靜靜地盯著自己看。

「皇上干嘛盯著我?」

「你睡你的覺,管朕做什麼?」李墨白伸手覆在她的眼皮上,用命令的口吻說道︰「不許睜眼。」

或許是因為累極了的緣故,被李墨白強迫閉眼睡覺的她不到三分鐘就進入了夢想。

過了一會兒,沈辭憂就開始‘不安分’起來。

她轉過身去,將被子夾在了自己的兩腿中間,這大概是她睡覺最舒服的姿勢吧。

「就知道你睡覺不老實」

李墨白嘀咕了一句,動作很輕地矯正了她的睡姿,卻此時,听見沈辭憂夢囈了一句,「白白~~」

他一愣,緊接著心內一陣狂喜︰

連睡覺都在念著朕的名字,還敢說她心里沒有朕?

他笑著幫沈辭憂掖好被角,起身要走之際,又听沈辭憂呢喃道︰「白白,明天見~~」

他回眸,用幾近寵溺的口吻回了一句,「明天見。」

然而他哪里知道,此刻的沈辭憂早已神游太虛。

她是夢見了自己在和昔日的大學室友熱情地告別,

「拜拜┌( 0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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