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被封為貴人(八更)

「哇!皇上~~~~嬪妾以後可怎麼辦呀!嬪妾不要活了啦!!哇嗚嗚嗚嗚~~~~」

沈辭憂的哭聲震天撼地,即便李墨白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卻還是被她給嚇了一跳。

她此生不能得孕的消息,由太醫和宮人口中,很快傳遍合宮。

李墨白去探望皇後的時候,太後也在。

她二人方才知曉了沈辭憂的事,關切問道︰「沈常在的身子當真不成了?」

李墨白面容稍顯愁苦地點了點頭,「她身子本就畏寒,加之又才小產過,在冷水池子里泡了那些時候病氣散出來,數名太醫會診,坐實了她日後不能生育這事。」

太後聞言嘆道︰「她心腸是好。哀家听端妃說了,賞花的時候那麼多嬪妃都在,皇後失足落水之際唯有她一人想也沒想就跳入了湖中,此情可表。只是她明知道自己身子狀況不好,卻還要頭腦一熱不顧自身去救人,有義卻失了智了。」

皇後坐在榻上面色發白,聞听李墨白和太後說了兩句話,她卻哭了起來,「都怪臣妾不好,若臣妾走路小心些,就不會鬧出這樣的事,也就不會連累沈常在至此」

「皇後哭什麼?」太後揚絹替她擦拭眼淚,「發生這樣的事沒誰是存心的,怪不得你。沈常在傷了根本,又護駕皇後有功,讓皇帝著意看著賞她點什麼,日後再好生將養在宮中也就是了。不過是個小小常在,沒有家世也沒有背景,這事兒不算什麼。」

太後先提出了要給沈辭憂賞賜,李墨白便順著她的話繼續說道︰「朕才從永安宮出來,臨走時沈常在還哭得厲害。朕看著十分不忍,賞賜她些個金銀珠寶都是細巧,不足以寬慰她。所以朕想給她晉一晉位份。」

「不成!」沒等李墨白說完話,太後就言辭拒絕了他的這個提議,「皇帝忘了祖制規矩了?沈氏一路從宮女晉封到常在不過用了四個月的時間,歷朝歷代都沒有像她這般晉位如此快的後妃。且太祖皇帝欽定,為保皇室血脈正統,像宮女這樣低賤的出身,即便有幸侍奉帝王,至多也只能給到常在的位份。」

她眯著眼楮看向李墨白,試探道︰「皇帝還想給她個什麼位份?」

李墨白目光犀利與她平視,回嗆道︰「朕並非是跟母後商議,而是念在您是後宮之主的份上,告知您一聲。祖制規矩是天子定的,朕就是天子。朕如今要嘉獎安撫有功嬪妃,不過是給她區區一個貴人的位份,難不成還得母後允準?」

太後見李墨白態度如此強硬,自己若是再說下去,恐怕他就連後宮不得干政這樣的話都能說出來了,于是不再說話,只是沉下臉色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倒是皇後還肯夾在二人中間說和說和,「太後,臣妾也覺得皇上如此安排很是妥當。沈常在是為了救臣妾才會身子落下病根,臣妾心中有愧,方才就在想著要如何補償她,讓她心里能稍稍好過些。」

她看向李墨白,眼波滿含春水柔情,「臣妾和皇上心意相通,亦想為沈常在討一個貴人的位份。還請太後答允此事,不然臣妾心中難安,恐怕要夜夜與夢魘相伴了。」

帝後意見統一,她這個太後反倒成了局外人。

一味攔著只會與皇帝鬧出不愉快,于是她只得擺手作罷,「罷了,皇帝喜歡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吧。只一點,皇帝需得謹記皇嗣為重。她如今不能生育變成了半個廢人,皇帝可以給她名分,但是寵愛還是少些吧。耕不出田的地,澆灌再多的雨露也是無用。」

「這些事便不勞母後掛心。」李墨白起身撢平衫衣的褶皺,撂下一句‘皇後好生養病’後,連給太後請辭都沒有,掉頭就走。

「你看看他!你看看他如今對哀家的態度!」太後撫著胸口喘著粗氣,憤懣不已道︰「哀家這麼做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他考慮?哀家是有私心,是想能早些抱皇孫,但更多的也是替他著想。哪有皇帝登基四載還無所出的?這明面上的事,指不定背後有多少人在笑話他。他倒好,將哀家的一片好心當成驢肝肺!」

皇後勸道︰「太後莫要動怒。其實有些事您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何苦非要跟皇上對著來呢?皇上喜歡沈氏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事,她雖然出身不高,但心底極好。如今沒了生育的指望,皇上要給她晉位份,原也不算什麼大事。」

這日,皇後勸了太後好半天才重新在她臉上見到了笑容。

等太後走後,香菱奉湯藥來伺候皇後用下,「今兒娘娘和沈氏一起落水,皇上想也沒想就先趕去了永和宮,在她宮里待了足足三個時辰才來看娘娘。一來沒問上娘娘兩句,就開始說要給沈氏貴人的位份,奴婢在一旁听著都替娘娘您委屈。」

「委屈什麼?本宮才不覺得委屈。」皇後帶著陰鷙的笑意,一口將湯藥灌下了肚,「她成了貴人又如何?就算是皇上日後抬舉她,給了她嬪位、妃位,又如何?她這輩子都不能再有子嗣,皇上對她的寵愛又能有多久?色衰愛弛,她如今的風光都是用來日的孤苦無依換來的,該委屈的,應該是她才對。」

她接過香菱遞給她的蜜餞,含一枚在口中,怡然道︰「無論如何,她今日也算救過本宮。日後她若肯安分守己,本宮也不會再為難她。相比她,禧貴妃才更讓本宮忌憚。」

*

沈辭憂晉封貴人的旨意第二日就頒來了永安宮,各宮嬪妃爭相給她送來賀禮,且大多是自己親自前往,並未讓身邊的奴才代辦。

她們來,賀沈辭憂之心僅僅佔了一分,余下的皆是打算看她的笑話。

沈辭憂懶得應付她們,便吩咐佩兒和琦兒,若是有人再來探望就說自己病中疲勞已經睡下了。

獨自躺在榻上,腦海中一直回想著昨日那驚險事。

她是被人趁亂退下御湖的,而當時站在她身後的人,是孫貴人和珞嬪。

孫貴人與她同住,雖談不上交好,但彼此也沒有結怨。

倒是珞嬪幾次三番為難她,自己曾經又施計讓她掉入了荷蓮池里,故而她做此事報復自己的可能性更大些。

自從陰差陽錯成為了李墨白的後妃以來,沈辭憂一直規行矩步,對著各宮嬪妃都守著本分不敢逾矩分毫。

然而正是因為她的一再隱忍,反而讓她們對自己的謀害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那些害人的事她不是不會,只是覺得沒必要、也不稀罕去做。

可這一次被人推下水中險些溺斃倒給沈辭憂提了個醒。

人善被人欺這個道理古今通用,為求自保,她也是時候該收起自己的聖母光環,給這些無事生非的女人點顏色瞧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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