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沈貴人忙著伺候朕,沒空!

沈辭憂從名單上面抄錄了五個名字,私底下將它交給蘇德添。

「這五個人,听皇上多次提及過,想來應該是十分屬意。你將它交給主子,好讓主子早做安排。」

蘇德添看著名單上的那幾個人,有些疑惑道︰「這些人並非是主子看好之人,政績和能力都不算拔尖,皇上為何會重用他們?你這情報可有誤?」

沈辭憂不耐煩道︰「皇上怎麼想的我怎麼知道?總之我打探來的消息就是這樣,你信便信,不信還給我!」

她說著上手就要去搶紙條,蘇德添閃了一把將紙條揣進懷里,「你這暴躁性子,也不知道皇上喜歡你什麼。」

「皇上不喜歡我難不成喜歡你?」沈辭憂白了他一眼,「上次讓你帶的話你帶到了嗎?主子什麼時候能見我?」

「年初升遷的調任下來,你得來的信息屬實,主子自然會安排你和他見面,急什麼?」

他渾毛病又犯了,緩緩湊近沈辭憂,動作十分畏縮地在她脖頸間深吸了一口氣,「好香啊你,身上都快被龍涎香燻入味兒了,可見皇上對你愛重。听說珞嬪的事,皇上本來可以繞她一命,但因為她得罪過你,皇上為了替你出頭,把她的命都交給你去定生死。」

「你听說了?我還以為你孤陋寡聞。」沈辭憂伸手一把捏住了蘇德添的鼻尖,用力擰著,听蘇德添忍痛悶哼著不敢叫出聲,她才倏然撒手,厲聲道︰「我能殺了珞嬪,也能殺了你。你若再不老實,你這架在脖子上的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

十一月初三,江都下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大雪紛紛揚揚簌簌而落,三更天開始,不過下了兩個時辰,就為皇城的金燦之色裹上了一層素白。

初雪,皇後要去寶華殿祈福,故而今日後妃不用向她請安。

江都的冬日幾乎每年都是在下第一場雪的時候達到最冷的氣溫,別的嬪妃都在自家宮里圍著暖爐躲懶,偏沈辭憂與眾不同。

她現代的老家在上海,那是在薛之謙的歌里一個十幾年都沒下過雪的地方。

長這麼大,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下雪。

庭院堆了厚厚一層積雪,她像個得了心愛玩具的孩童,在庭院里跑跑鬧鬧,還拉著佩兒和琦兒跟她打雪仗。

後來幾人玩的正歡的時候,沈辭憂一個雪球飛出去,不偏不倚砸到了剛推門入內的李墨白腦袋上。

他覺得納悶,這瘋婆娘好像是故意的,為什麼自己你每次來找她,都能被她各式各樣的‘暗器’給砸中?

還偏偏每次都是在腦袋上。

她是覺得自己笨,所以也要把朕給砸傻了,讓朕陪她嗎?

見自家主子闖了大禍,佩兒和琦兒連忙跪地向李墨白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見沈辭憂像傻了一樣還看著李墨白頭發上掛滿的雪塊笑得樂呵,佩兒連忙一把將沈辭憂拽著跪在雪地里,小聲道︰「小主快別笑了!您看皇上氣得腦袋都冒煙了」

李墨白本就體熱,雪沾在他的額頭上融化得極快,可不就冒出煙氣了。

他用幽怨的眼神看著沈辭憂,沈辭憂瞧著他那模樣像是一直受了氣的噴火龍,更是憋不住笑。

佩兒見李墨白足下生風快步逼近沈辭憂,本還覺得自己主子這是惹了皇帝大怒了可要遭殃。

沒承想下一刻,李墨白卻俯身將她一把從雪地中拉了起來,一邊十分細心地替她將身上的浮雪撢去,一邊責備道︰「自己身子什麼樣心里沒數?這樣大的雪,你在庭院里鬧什麼?像個稚子沒見過雪。」

沈辭憂小聲嘀咕,「本來就沒見過嘛」

‘阿嚏!’

得,這狗皇帝還真是念道什麼來什麼。

方才跑著鬧著出了一身汗還不覺得,這才消停一會兒,就覺得有陣陣寒意由四面八方向她襲來,冷的她直打哆嗦。

「知道難受了?」李墨白在她凍紅的鼻尖上彈了彈,由身後捏著她的肩膀推著她向殿內行去,「快換掉濕衣裳,烤烤火暖和暖和。」又吩咐佩兒,「去給你家小主煮一碗姜湯來。」

李墨白來找她本來是想問問蘇德添這兩天還有沒有聯絡她,可正事沒問出來,自己卻在殿內忙前忙後的,一會兒又嫌炭盆不夠熱,一會兒又嫌被子不夠暖和,一會兒又說寢殿門口沒有加個厚一些的門簾,嫌奴才們進進出出的帶了冷風進來。

他像個老媽子,把沈辭憂都給看愣了。

上一次有人這麼細致入微的照顧她,還是她的父母。

不過五年前那一場車禍奪走了雙親的性命,她也就徹底丟失了這份溫暖。

看著李墨白的一舉一動,不知怎地,她心底一暖,覺得略微有些鼻酸。

李墨白也察覺到了她的不妥,見她眼楮紅紅的像是想哭的樣子便坐在她身邊打趣道︰「怎麼了?朕對你太好,感動的要哭?你別誤會,朕是」

「我知道!皇上是為了咱們大計著想,才不是因為心疼嬪妾呢~~」

李墨白尷尬地點頭,可听沈辭憂的語氣,怎麼這麼像是在嘲諷他?

該死,她不會看出什麼來了吧?

朕明明做的已經很不明顯了,她應該看不出來吧?

沈辭憂能不能看出來不知道,反正站在一旁的佩兒與琦兒已經開始瘋狂的磕糖了。

正說著話,門外有奴才隔著門來報,「沈貴人,今日初雪,惠妃娘娘詩意大發,想邀您去一趟鐘粹宮,與您一同吟詩作對。」

上回太後壽誕上,沈辭憂所作詩詞在後宮一鳴驚人,從那之後惠妃就經常跟她討教學問。

說是討教,實則是為難。

每次惠妃都讓她在燭火昏暗的內殿里寫上一兩個時辰的詩詞,然後將那些詩詞自己背過,跑到太後面前去邀功說是自己的新作。

沈辭憂在心里吐槽的話被李墨白听得一清二楚,且鐘粹宮和永安宮相距甚遠,沈辭憂也實在不想冒著大雪趕路,于是回話道︰「勞煩公公回惠妃娘娘,我今日身子不爽,實在難赴約。等過兩日我身子好了,定去和惠妃娘娘切磋筆墨。」

那內監牙尖嘴利,隔著門又不知道李墨白也在內殿,于是登時開始陰陽怪氣起來,「貴人這話奴才可不敢回惠妃娘娘。要不,您自己去回?」

佩兒氣不打一處來,「我家小主病著,要是能自己去回話便去赴約了,哪里還需要跟你饒舌這許多?」

「喲,那奴才可就沒辦法了。奴才在庭院外候著,沈貴人什麼時候得空了,什麼時候再出來和奴才回去復命。只一點,讓奴才久等了就是讓惠妃娘娘久等,貴人可得細細掂量著。」

李墨白越听越氣,沉下臉色沖門外喊道︰「你去回惠妃,就說沈貴人忙著伺候朕,沒空!」

那奴才哪里知道李墨白在里面?听見了他的聲音,旋即嚇得說話都開始打顫,「皇、皇上?奴才該死,奴才不知皇上在此,驚擾了聖駕,還望皇上恕罪。」

「你要是覺得你該死就去死一死,只是別死在永安宮,髒了沈貴人的住處。另外,你死之前告訴惠妃,她才氣不通,字又寫的像是狗爬,有這閑工夫還是忙活點別的事,就別在自己沒天賦的事情上面強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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