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靖王小可愛(二)

笑罷,又听李錦琰故作正經地說道︰「哥,以後我是不是可以叫你八王爺呀?」

李墨白只當是他這個弟弟又要跟自己胡鬧,于是端出了做大哥的威嚴,道︰「錦琰,與你說過多少次了,在御前不可胡說八道。」

八王?

對啊,李墨白沒有登基之前就是皇八子,也一早就被先帝封為了碩郡王,史稱八王爺。

古人讀字的習慣是自右向左的,故而沈辭憂寫在李墨白臉上的那‘王八’兩個字,自然就被李錦琰理解成了‘八王’。

「今日又不是十五,你入宮來尋朕有何事?」

李錦琰舌忝著張笑臉就跨上了高台走到了李墨白身旁。

下一刻,他忽而半蹲在地上抱住了李墨白的大腿,撒嬌道︰「哥!你借我點錢吧!」

沈辭憂︰▔□▔∣∣

李墨白語氣生硬,「你一月千兩的俸祿,每月十五必入宮來,朕貼補你五百兩,母後還要貼補你五百兩,你尚未成家母後又奉養在宮中,一月兩千兩的雪花銀還不夠你花銷?」

「啊啊啊!哥你別凶我!」

被李墨白凶了一句,李錦琰裝哭裝得更厲害了,「前日三哥來我府上陪我喝酒,多喝了兩杯三哥就說要玩投壺。我就依了他嘛!我喝多了眼楮都花了,一個壺能看做是八個,結果三哥百發百中,可我投出去的箭都插在我府上奴婢的發髻上了!後來三哥贏了我一千兩銀票拍拍就走了,那這個月還有十幾天呢!哥你不給我錢,我怎麼活下去呀」

他只打雷不下雨,吸溜了兩下鼻涕,眨巴著明晃晃的大眼楮,嘟著嘴繼續道︰「哥你要是不肯給我借就算了。大不了我就去街上要飯好了。也總不至于餓死嘛」

沈辭憂一直從旁打量著。

看他那委屈樣,可真是可愛他媽給可愛開門,可愛到家了。

沈辭憂的少女心都快被他給萌化了!

啊啊啊啊啊!靖王好可愛!好想rua!!!

听見她心聲的李墨白驀然回首瞪了她一眼,莫名的心底燃起了幾分醋意。

沈辭憂被他這麼一瞪,還以為是自己方才吸溜口水的聲音太大引起了他的注意。

于是立馬擦了擦口水乖覺的低下頭去,向後挪了幾步轉過身開始面壁思過。

「你與恭舜王的賭約是彼此立下的,願賭服輸是天經地義的事。你贏了就花天酒地,輸了就來尋朕哭窮。這般旱澇保收,你不做經商當真屈才。」

雖然口吻嚴厲,臉色嚴峻,但是李墨白也只是簡單訓斥了他一句,而後就單手扶額,任由李錦琰在自己面前撒嬌耍無賴。

沈辭憂心想,這哥倆果然是關系好。

這要是換成哪個後妃,恐怕早就一腳被李墨白給踢飛到牆根去了吧?

「我不管嘛!哥你就說你給不給我借錢!?」

「不給。」

「啊啊啊啊啊啊!」李錦琰索性坐在了地上開始耍無賴,「哥你要是不給我借錢,我可就去尋母後了!」

李墨白聲音清冷,「去吧。前幾日和母後請安的時候提起了你,如今你也二十有二,不再是孩子。成日玩物喪志,如今連家都沒成,成何體統?母後也覺得是朕與她太過驕縱你,才會讓你養成如此無賴性子。故而母後說了,日後你來宮中再給她請安的時候,若是再敢開口閉口的要錢,她就拿著杖棍將你趕出去。」

「哼!╭(╯^╰)╮我才不是去跟母後要錢呢,我去見母後,要跟母後說哥你不務正業,不學好!」

「哦?」李墨白冷笑,「朕倒想听听,朕怎麼個不務正業法?」

「哥在自己臉上畫了個大烏龜,還說自己務正業?」

嗯?

李墨白這才想起,自己是被沈辭憂強行灌下了一盞茶後才昏迷過去。

他回眸看了一眼蹲在牆角的沈辭憂。

只听見了她一直在重復一句話︰

死了死了死了!這下腦袋絕對保不住了!

而後又伸手模了模自己的臉蛋。

果然,模到了一手紅墨!

他急忙取過一旁的銅鏡對鏡自照,而後就看見了趴在自己臉上的那只‘可可愛愛’咬著自己發際線的小烏龜,還有左右臉頰上那大大的‘王八’兩個字。

「沈!辭!憂!」

他一聲怒喝,嚇得沈辭憂險些跌坐在地上。

她急中生智,迅速掏出了手帕上前,蘸取些許清水後開始對著李墨白的臉一頓亂搓,「哎呀皇上您說您也是,這麼大的歲數了,怎麼還愛玩這些小孩子的玩笑?」

李墨白擒住她的手腕,一把將手帕奪了過來。

他瞪著沈辭憂,壓低聲音咬牙切齒的對她說道︰「這筆賬,朕一會兒再跟你算!」

之所以會暫時放過沈辭憂,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弟弟的性子。

他說一不二,若是自己不肯給他錢,他當即就會大喊大叫起來。

一會兒惹得三福他們進來查看情況,再陰差陽錯的看見了自己臉上的涂鴉,豈不要笑掉那些奴才的大牙?

當做封口費也好,當做打發瘟神也罷。

李墨白如今只想快點將李錦琰支走,好跟沈辭憂仔仔細細的‘算賬’!

「要多少?」

「嘿嘿,不多不多。」李錦琰方才還哭喪著的臉色登時笑容滿面,冷不丁豎起了一根手指道︰「一千兩就夠了!」

「出去讓三福帶你玩內務府,拿了銀票趕緊出宮。這個月別再去問母後要錢,听見了嗎?」

李錦琰一個骨碌從地上坐了起來,對著李墨白的臉蛋狠狠地嘬了一口。

「好的哥!謝謝哥!我就知道哥最疼我了!」

說完,仿佛化身成了一縷殘影,嗖的一聲就不見了。

偌大的尚書房,如今又只剩下了沈辭憂和李墨白面面相覷。

沈辭憂尬笑著,「那個皇上,茶水涼了,要不奴婢再去給您換一盞?」

「你給朕灌了迷藥,在朕臉上畫王八?」

「不是的皇上,您您听奴婢跟您狡辯啊不對,跟您解釋!」

「您方才喝了茶自己困了,就趴在龍案上睡著了。可能是硯台和毛筆沒放好,您睡覺的時候又左邊蹭蹭右邊轉轉的,這才給臉上沾上了墨跡。怎麼會是奴婢做的呢?奴婢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做出如此僭越的事來啊!」

這種鬼話,沈辭憂自己說出來都覺得心虛,如何指望李墨白能信?

此刻,她從李墨白那雙墨黑的瞳孔里,清清楚楚地看見了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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