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換身衣服。」顧笙這才進浴室換了鐘瑤先前給她的那身干淨衣服,等她換好了出來,鐘瑤和王經理都走了,只有傅庭之來了。
「鐘瑤呢?」顧笙撕了一個垃圾袋,將換下的濕衣服裝起來,打算悄悄霸佔了,以後當睡衣穿。
傅庭之看了一眼她手上的衣服,也沒多想,只當她裝起來要扔掉,「她去警局盯著後續事情。過來,先看看你手上的傷口需不需要去醫院縫針。」
「哎喲哎喲,好痛。」顧笙立刻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把濕衣服放到一邊,將雙手攤開,「老公,你快給我看看,我的手是不是要廢掉啦?」
顧笙收拾別人的時候又凶又狠,到了傅庭之面前就又作又嬌。
傅庭之懶得回她的話,抓住她的手仔細的檢查了一遍,除了手指上一些細碎的上口外,最嚴重的還是右手手掌心有一道被玻璃碎片劃拉出的傷痕,看著又長又深。
「不行,你右手手掌心這道傷必須去醫院縫針。」
「這麼嚴重嗎?那我的右手以後是不是就廢了?那我以後怎麼吃飯呀?」
傅庭之的眉心跳了跳,想到她手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口,忍了忍,好聲好氣的哄她,「沒有那麼嚴重,就是縫幾針,過幾天傷口愈合好就沒事了。」
「還有你身上中的藥,也要去醫院做個系統的檢查,看看有沒有什麼後遺癥。」
「沒廢啊?」
她那種十分遺憾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我還想著要是我的右手就這樣廢掉了,以後吃飯都讓你喂我吃呢。」顧笙遺憾的嘆口氣,「我這麼樸實無華的願望,就這樣落空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健康的身體對于一個人來說有多重要?」
「知道啊。」顧笙撇嘴,「可是如果能換來你照顧我,我也賺了嘛。」
「賺什麼賺,這種一輩子的傷痛,你賺個屁!」傅庭之抬手就在她的額頭上敲了一下,「快點閉嘴!你再廢多說一個字,就自己去醫院。」
顧笙立刻閉緊嘴巴。
傅庭之有車,直接開車帶她去了最近的醫院。
大晚上只能掛急診,值班的醫生先給顧笙縫合了傷口,然後又給她查了個血,確定沒事之後開了一點藥,就放他們走了。
兩人走出醫院,顧笙看了看裹著紗布的手,仰頭嘆氣。
「怎麼了?」傅庭之手里還提著藥袋子。
「我的肚子在跟我說它很餓。」顧笙偏頭看他,眉眼慫拉著,「我中午飯沒吃兩口就被你從辦公室趕了出去,從那時候開始到現在,什麼都沒吃。」
傅庭之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已經十一點半了,這個時間點,除了夜宵攤子基本很難再找到吃的。但是那種街邊的夜宵攤子,又吵又亂,顧笙手掌的傷,醫生囑咐過這幾天要吃清淡一些。
「你上車等我。」傅庭之把車鑰匙給了顧笙,自己過馬路,去了醫院對面一家24小時便利店。
便利店一般都有快餐和烤腸關東煮那些,顧笙以為傅庭之就是去買點這些。她也沒上車,就側身靠在車頭邊上,目光懶洋洋的越過夜晚空蕩蕩的街道,看向對面便利店里的高大身影。
傅庭之買了一把掛面,又買了一盒雞蛋兩根火腿腸,付完錢出來若有所感的抬頭,跟顧笙看過來的目光直直的對上。
顧笙也沒有避開,笑眯眯的抬手沖他揮了揮,就那麼站在空蕩蕩的大街邊上,大聲問︰「帥哥,你長得真帥,我很喜歡你啊。」
「你有老婆嗎?沒有的話,你看看我怎麼樣?」
傅庭之大步走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巴,「你可閉嘴吧!」
顧笙笑嘻嘻的拉下他的手掌,也沒松開,就那麼握著,「怎麼樣?我們處一處唄?」
顧笙嘴角含著笑,看起來懶洋洋的似乎是在玩笑,不當真,但她的眼楮里卻沒有半分笑意,幽幽沉沉,叫人看不真切她到底是在玩笑,還是認真的。
傅庭之用力抽回自己的手,「顧笙,你以前也這樣把感情當兒戲?只要是個男人,隨便是誰,你都能這樣追著說喜歡?」
「你為什麼會這樣認為?」顧笙挑眉。
「我們總共見過幾次?你見我第一次就開始追著說喜歡我,你信?我信?感情不是兒戲,你也不用跟我說一見鐘情,我只相信日久生情。」傅庭之打開車門,「你適可而止吧。」
「那如果我說我早就見過你,喜歡你也有我自己的理由呢?」顧笙抓住他的車門,抬頭看向他,目光沉沉的,好似一片看不透的深海。
傅庭之沉浮商海,最不缺的就是識人辨人的能力,很少會看不透一個人,但他此時看不透顧笙。
他不清楚顧笙哪句是玩笑,哪句又是真心話,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麼。
他回視她,半響才開口,「好,那你說,你喜歡我什麼,我改。」
「喜歡你帥,你要去毀容嗎?」
「……」
他就不該較真,跟她說這些干什麼?
傅庭之不由的開始反省自己。他一定是今晚受了她在樓頂餐廳的蠱惑,才會有這麼一系列詭異的行為。
或許他就不該送她來醫院。不對,他就不該抱她回房間!不是,還要往前,他就不該去赴她的晚餐之約。
傅庭之沉下臉色,「顧笙,做人應該懂得適可而止。有些事情,你或許覺得很有趣,但其實在別人看來十分討厭。」
「我對你本身不喜歡也不討厭,但如果你繼續這樣糾纏不休的戲弄我,那我只能提前終止我們之間的婚姻關系了。」
顧笙低低一笑,「你這算是威脅嗎?」
「不。我是很認真的在跟你說清楚我的感受和打算。」傅庭之盯著她的眼楮,「如果你繼續這樣,我會考慮收回之前對你的承諾,率先提出離婚。」
「你這算什麼?玩不起?」顧笙往前走出兩步,撞進他的懷里,「你要是真要跟我劃清界限,那你剛才接到我電話的時候就不該來1908。如果我跟你只是陌生人的關系,我是死是活,跟你有什麼關系?」
「那種情況,即便是一個陌生人打電話向我求救,我也一樣會那麼做。」傅庭之這次並沒有後退,面無表情的盯著她,「我有良心,做不到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