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雙生的試煉 第七十章 蕭寒韻的病況

作者︰晨曦的騎士團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拉開隔間的門簾,一個與現世醫院病房沒有很大差別的小空間出現在眼前。

純白色的四壁、純白色的床鋪、純白色的矮櫃,以及靜靜躺在床鋪上一身白衣的女孩。

「姐姐、姐姐!」

蕭涵琪的眼楮一下子紅了。

床上的女孩臉色慘白,看不出絲毫的血色。她的右側身體似乎是遭到了巨力的碾壓,此刻完全被白色的繃帶所固定。同時,她的氣息極其微弱,幾乎听不到她的呼吸聲,嘴角上還隱約能看到未完全拭去的血跡。

方秋靈心中不由為止一涼,目光也變得有些呆滯。

——是蕭寒韻沒錯!

上一次見面的時候,蕭寒韻神采飛揚。數月之後的再次相見,人雖然依舊,但眼前的淒慘的模樣……

一股沉重的氣息隨即自方秋靈體內勃發,隨之而起的還有以狂亂怒意所組成的殺氣。

「誰干的!」

簡短的一句話,聲音雖然不大,但任何人都能感受到其中所包含的憤怒。

沙斯多羅‧馮‧霍因海姆不動聲色的退了一步,用平穩的聲音說道︰「海伊姆‧塞繆爾家的第三順位繼承人,魯道夫‧拉梅克‧海伊姆‧塞繆爾。」

至于怎麼干的……沙斯多羅‧馮‧霍因海姆沒打算說。

「好,我記下了!」

方秋靈目露凶光,一副想要擇人而噬的神情。不過考慮到隔間里還有重傷的病人,他立刻呼出一口氣,強行收斂了怒意。

而就在怒意完全收斂的時候,隔間里驟然響起了喉嚨里發出的嗚咽聲。

「嗚、嗚……」

伴隨著低沉的嗚咽聲,一個身影出現在了床鋪的另一側。

——誰……女孩子?

出現在蕭寒韻床鋪旁的身影是個女孩子,一個有著粉棕色長發,身材高挑的女孩子。她上半身穿著白色的女士鎧甲,下半身是蓋過膝蓋的白色裙甲。尤為引人注目的是她額頭上的頭飾,一枚仿佛獨角獸獨角般的尖角頭飾。

方秋靈只是看了一眼,立刻就確定了女孩的身份,是位英靈從者。艾薇兒也同樣確認了女孩的身份,隨即不動聲色的上前一步,攔在了方秋靈之前。

「這位是?」

女孩面容清秀,純白的鎧甲不僅突顯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更是相當的華麗。不過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她渾身散發著一股難言的野性,就像是曠野中單獨而行的獵手,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她的從者,具體叫什麼我也不知道。」沙斯多羅‧馮‧霍因海姆又向後退了一步,「她不會說話,主要用動作和表情與人溝通。很難想象,擁有如此戰力的強者居然不會說話,而且還是是個狂戰士……」

沙斯多羅‧馮‧霍因海姆顯然是對女孩滿是戒備,不願意讓女孩近身。女孩則是毫不退讓的站在了蕭寒韻的床前,齜牙咧嘴的樣子似乎是在示意眼前的眾人不許靠近。

「她……不,沒什麼。謝謝你,沙斯多羅先生。」

方秋靈原本想問如何讓眼前這位英靈從者讓開的,不過從女孩滿是戒備的神情和逐漸蓄勢待付的態度來看,估計霍因海姆的防護首席也沒什麼很好的辦法。

「艾薇兒,控制住她……不,如果她出手妨礙,那就控制住她!」

「好的,MASTER。」

艾薇兒摩拳擦掌一番,然後刻意把拳頭捏的「咯吱咯吱」直響的走了上去。她的舉動充滿了挑釁和找茬的意味,立刻吸引的女孩的目光。片刻過後女孩把頭轉了過來,直勾勾的盯著艾薇兒。

「嘿!小女孩,看起來挺壯實的嘛。怎麼樣,要不要和姐姐一起玩游戲啊!」

艾薇兒拱起右臂,比了個肌肉隆隆的姿勢。

女孩先是看了看方秋靈,隨即有把目光投向了蕭涵琪,好一會之後才有將目光轉到了艾薇兒身上,似乎是在觀察。數次轉移目光後,她似乎確認了方秋靈和蕭涵琪「完全無害」,然後才學著艾薇兒的動作拱起了手臂,展示著她的細胳膊。

「……」

艾薇兒一時無語。雖然她胳膊上的肌肉也不多,但好歹也還是隆起的比較明顯。但女孩的胳膊真可謂是細,若不是仔細看,都看不出有隆起的地方。

不過既然對方給與了回應,那麼就比比吧!

艾薇兒指了指一旁的矮櫃,然後上前做出了扳手腕的姿勢。女孩見狀立刻發出了「呵、呵」的聲音,毫不示弱的上前,同樣擺出了扳手腕的姿勢。

兩只完全與大力士沾不上邊的手握在一起,由于手的主人顏值都超出平均值,所以一時看起來還略微有些養眼。不過下一刻……山崩地裂,才怪!

兩只手和主人同時靜止了。靜止之前,艾薇兒臉上還瞬間劃過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方秋靈看了她們兩個一眼,隨即小心翼翼的向病床走去。跟在他身後的蕭涵琪也同樣一臉的緊張。

從小到大,方秋靈最嚴重的病也就是吊了三天的鹽水,骨折之類的事情一次也沒發生過。成為降臨者之後不免需要打打殺殺,不過截止目前,受傷之類的不可避免,但重傷什麼的還沒經歷過。

右手粉碎性骨折,右腳開放性骨折。僅僅是听到這兩句話,方秋靈就覺得有些不適,完好無傷的手臂都隱約有些疼痛……

——琪琪,別這麼用力的掐我!痛的啊!

——啊?哦!對不起!

「她現在能用藥嗎?」方秋靈轉過頭向沙斯多羅‧馮‧霍因海姆發問,「我身邊有四號聖水,治療重傷的藥劑也有。」

「她的外傷看起來很嚴重,但都已經處理好了,只需要靜養就沒事了。之後應該也不會有後遺癥,就算有後遺癥,我相信也很容易治療。不過……」

沙斯多羅‧馮‧霍因海姆的聲音很沉穩,頗有幾分主治醫生的感覺。

「不過什麼?」

蕭涵琪忍不住發問。

「目前最大的問題是她體內逆流的魔力。」

——逆流的魔力。

方秋靈和蕭涵琪同時心中一驚。

「她體內的魔力回路目前極為紊亂,尤其是貫穿全身的第三、第四和第七回路。這三條魔力回路原本不應相連,而是與第二、第八回路一起組成環狀的大回路。整個大會路是體內魔力回路最為重要的一個循環,承擔了魔力循環總量的一半。不過由于‘切裂’後的瞬間‘粘合’,這三條魔力回路在很多位置連接在了一起,大循環回路直接被破壞,還產生了多個魔力涌動的沖突點,進而導致體內魔力循環的平衡完全破壞。」

沙斯多羅‧馮‧霍因海姆停頓了一下,隨後語氣變得更為沉重。

「只要不激活體內的魔力,大部分的沖突點都可以不用管。無非也就是不能施法,變成一個‘廢人’。同樣的,劇烈運動會讓身體下意識的調動體內的魔力,所以不行。同理,較大幅度的情緒波動也不行。」

「廢人」這個詞刺激著方秋靈和蕭涵琪的神經,讓他們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尤其是蕭涵琪,她此刻屬于「半廢人」,感同身受之體都不由開始了微微的顫抖。

「不過有問題在于心髒位置。一個較大的沖突點極為靠近心髒,一旦發生魔力堆積會立刻影響心髒的功能,嚴重的甚至可能導致心髒跳動停止。所以每三到四小時需要對這個沖突點進行一次疏通處理,讓沖突點堆積的魔力進入循環,即便是已經亂成一團的循環……同時,對心髒沖突點的疏通會直接導致體內魔力回路的循環加速。正常情況下,體內循環的加速是我們所歡迎的,意味著更強大的魔力。但對于她而言,這將會是致命的。體內循環的加速會加劇各個沖突點的負擔,而一旦沖突點的負擔超過臨界,就會引發魔力逆流。」

蕭寒韻的力量體系是建立在靈力基礎上的武修,霍因海姆的魔法師不理解靈力,但不妨礙他們用魔力的運行方式對靈力進行分析。

魔力逆流對魔法師而言是致命的,最終的結果不外乎魔力自焚——體內的魔力完全失去控制,只要潛意識中有絲毫的火的概念,那麼失控的魔力就會將魔法師點燃,變成一個人形的火炬。若魔法師最擅長冰凍法術,那麼厚實的冰霜會很快覆蓋身軀,化為一具冰棺。擅長風系法術的魔法師會被忽然而起的疾風撕成碎片,擅長土系魔法的魔法師則會在短時間內變成一具栩栩如生雕像。

對蕭寒韻而言,魔力逆流就是走火入魔的另一種稱呼。修仙者走火入魔的下場……那時候死都將會變成一種奢望!

「那……」

蕭涵琪的話才開口,隨即就意識到了不行。因為她立刻意識到魔力疏通只能治標不能治本,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其治標的效果也會直線下降。

「對任意沖突點的魔力疏通都會導致體內魔力回路循環的加速,體內魔力回路循環的加速則會導致沖突點的魔力堆積加快。這是一個無解的惡性循環。我還試著從她體內直接將魔力抽走,以減少魔力重量的方式降低魔力回路的循環速度。」

「怎麼樣?這種方法有效嗎?」

方秋靈不禁發問。

「有效……但也可以說無效。」

「為什麼?」

「因為這位女士的資質實在是太好了。她的身軀就像是一個無底洞,每時每刻都在吸收游離形態的魔力。我們抽取魔力的速度甚至比不上她補充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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