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桃子……鬼呀！」
看了一眼李牧，心中又被恐懼填滿，跳腳離開。
出了壽寧宮，回頭見李牧沒有出來。
拍了拍胸口，開始沉思。
那半顆桃子始終縈繞在腦海。
「他不是鬼？」
再一次壯起膽子走進壽寧宮。
到了前院，又停下腳步。
「肯定是人，鬼不可能吃桃子的。」
給自己打完氣，抓緊手中鈴鐺小心走入後院。
嘎吱~
滿院子的桃香味更加濃郁了。
李牧閉眼大口咬著桃子。
小十六進來，他完全當做沒有看到。
後院中，小十六盯著李牧看著。
身形老半天沒動一下。
咕咚~
看著李牧嘴巴汁水飛濺，不由自主吞咽了一口口水。
是人！
小十六十分肯定，同時松了口氣。
「想吃自己摘！」
「謝謝爺爺！」
小十六繞開李牧，走到另外一棵桃樹下，用力一跳抓住垂下樹枝上一顆桃子塞入口中。
這一刻，什麼鬼？
來這里的目的全然忘的一干二淨。
就覺得這桃子好吃。
兩顆桃子吃完。
就算是鬼，小十六不覺得這鬼有什麼可怕的。
「我沒記錯的話，你大哥都四十了，你二哥也三十多了吧！」
李牧回憶道。
「大哥二哥都死了！」
「嗯？他們不是領兵去了麼？」
李牧楞道。
「是啊，大哥戰死在戰場上，二哥病死在戰場上。」
小十六又摘了一顆桃子，從身上撕下一張紙符細細擦起來。
這老頭知道大哥二哥。
還不知道他們死了。
肯定不是鬼！
如果是鬼的話，怎麼會沒見過大哥二哥呢？
李牧再打量小十六。
隱約又幾分劉安小時候的模樣。
看來劉安這些年選了不少秀女啊！
此後每日。
壽寧宮出現一個摘桃子的小孩。
「老鼠，老鼠，大聲說五遍。」
李牧躺在椅子上，對小十六道。
「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
小十六照樣念了五遍。
「貓怕什麼？」
「老鼠！」
小十六月兌口而出。
隨即，小十六就意識到了錯誤。
「不行，再來！」
「盆里有五個包子，五個小朋友每人分到一只，但盆里還留著一只，為什麼？」
「我……」
一連出了十幾個問題。
小十六帶著各種問號離開了。
壽寧宮又安靜了。
「舒服，沒有孩子鬧騰就是好。」
這麼多年的安靜生活後，李牧早已經習慣了獨自一人躺著。
突然間來個孩子，也就新鮮一下。
一連兩日，小十六再也沒有出現在壽寧宮內。
「看來這次出的題有點難，這小東西肯定被難住了。不過能清淨兩日也不錯。等煩了這份清淨，估計那小東西也找到答案回來了。」
樹上的桃子，很快都紅了。
酸酸甜甜甚是可愛。
皇宮內，這兩日許多人搔首弄耳。
東宮三皇子叫來太師。
「先生，您可知哪里的東西賣的越貴，客人越高興？」
「這是什麼問題？」
太師怔了一下。
本以為三皇子遇到了什麼人生大事了，沒想到竟然是這樣問題。
這不是考三歲小孩的麼？
可細細想想，這個問題很不容易回答。
看著三皇子期待的目光，老太師陷入思索中。
御書房中。
劉安伸了一下懶腰。
還有最後兩份折子就批完了。
活動一體，打開折子提筆。
一回頭間發現門口探出一個小腦袋。
「小九，這麼晚不睡，有事麼？」
「父皇，我有個問題。」
八九歲的小女孩緩緩從門口走進來。
「說吧！」
劉安也沒在意。
「今有雉兔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有九十四足，問雉兔個幾何？」
「嗯？這誰出的題？」
劉安忽地抬頭看著小九。
將手中毛筆緩緩放在筆架上問道。
「是小十六出的。他出了好多題，很多人解不開。」
「叫小十六過來！」
「父皇，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這問題簡單，叫來小十六，我就告訴你！」
小九離去。
劉安皺著眉頭，站在御書房內。
是不是他回來了？
劉安身影消失。
壽寧宮內，什麼人都沒有。
轉了一圈後，帶著失望劉安又回到御書房。
此時，元氣井中，李牧簽到完成，深吸一口氣，將元氣井中所有元氣吞噬一空。
「簽到的獎勵越來越差了。」
這次獎勵竟然只有四十年功力。
好在元氣井每日都能積累不少元氣。
只是自己這麼一吸。
每天溢出去的元氣就不多了。
回到壽寧宮。
感覺空氣中有不尋常的波動。
鼻子抽動了一下。
「劉安來過了？」
御書房內，小十六低頭跪在劉安面前。
劉安問什麼，他說什麼。
在劉安的壓力下。
不僅李牧出的題目說出來，就連他學法術抓鬼的事情也如數倒了出來。
听的劉安又氣又好笑。
抓鬼？
小小年紀真是不知所謂！
真要將那老者當鬼抓了，那就好玩了。
沒想到那老東西躲了那麼久，還被一個小屁孩當做鬼抓？
只要他還在，一切都安好。
揮揮手，示意小十六可以離開了。
小十六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舉起袖子在額頭上擦了一把汗，朝門外奔去。
噗通~
出門的時候，後腳絆在了門檻上。
摔了出去。
噠噠~
過了一會兒，木屐聲起，小十六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傳旨，升李嬪為妃。」
劉安見著遠去的小身影，抿嘴一笑。
「是！」
幾日後。
小十六找齊答案後，帶著些許興奮蹦蹦跳跳前往壽寧宮。
「干什麼？誰讓你出去了。」
還未出門，一道熟悉且又威嚴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小十六脖子一縮。
「我去找爺爺玩！」
「都多大了，還想著玩。你看看你十二哥，看看你八哥。人家每日努力學習。你呢？天天都想著玩。你這是要氣死你母妃麼？」
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小十六的母妃李妃。前日，剛剛從嬪升上來的。
從嬪到妃子，沒有功勞無故不會晉級。
除非皇帝對下一代有什麼想法。
此次晉升，讓她看到希望。
如果兒子成器一點，那麼她會不會成為貴妃？
日後，孩子會不會登上寶座？
念頭一起，再也遏制不住。
「我就是想找爺爺玩！」
小十六低頭。
「滾回去，跟太師好好學。」
李妃喝罵。
頓時，身後兩名綠袍公公上前抱著小十六回去。
「擺駕壽寧宮，哀家倒要看看什麼老東西，敢壞我兒子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