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旨！」小灰灰許久嘴里才吐露那麼兩字。
「法旨？那是什麼？」封晟好奇的問，在如今這個時代里還真沒有過這樣的東西。
不過在話本里倒是有這樣一個東西，說是天神降下的旨，其上帶著無上的神力，凡人不可違背，就好像凡間界里的皇帝的詔書一般，神聖而不可違背。
兩樣東西是一回事？
听完封晟這一番話，小灰灰當即露出一副鄙夷的臉色，就好像看待某個犄角旮旯里跑出來的野人一般，見識也太過淺薄，連這都不知道？
虧他還是什麼一城之主，什麼玄域第三強者，之前雷鳴那家伙要自己跟他學習一番，莫不是拿自己尋開心？
但仔細想想，他就又釋然了︰
自遠古大戰之後，特別是遠古天庭之主帝釋天兩次同血神那妖怪血戰之後，天道衰微，天地靈氣日漸消薄，整個世界像是進入了末法時代。
也似凡人回光返照一般，在最近這千年天地靈氣濃度才反彈提升了許多，就好像天地（天道）在給人預示著些什麼。
也正是有了這天地靈氣的突然回升，濃郁似遠古時期，才有了封晟七百年成就天武境的奇跡，天驕群起，爭雄稱霸。
而隨著天地靈氣稀薄，天道衰微，與之對應的是文化的斷層，停滯甚至倒退多年，遠古時期的輝煌難以再現。
整個世界的發展好像陷入一個周而復始的死循環，就像是一個生命從幼年茁壯成長，又到衰老，死亡，在繁榮，式微，衰敗又到復蘇中不斷循環往復。
「法旨這東西，是境界實力極為高深的修士強大的神魂、精神、意念的聚合體，涵蓋了本尊的強大意志力，猶如本尊親臨。」小灰灰耐心跟封晟解說。
也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他便拿封晟他所熟悉的神道虛影類比說道︰
「實力上雖然不可能發揮本尊的全部實力，但也非同小可，比你們這個時代里弄出來的什麼神道虛影要強大得多」
「境界實力極為高深？要達到什麼樣的標準才能制作出來？」封晟好奇心也是被勾了起來，不解地問道。
「法旨這東西在遠古時期是佛門首創，後為各大勢力模仿學去，只不過各家學得不倫不類，威力上難以和正版相提並論就是。
能夠達到制作法旨實力的，天庭四帝，地獄冥帝都算其中，而佛門正版的應該也就只有四大修羅王了。」
小灰灰轉頭看向封晟，也是從他目光之中看到一絲不一樣的東西，一把冷水澆滅是妄想，說道︰
「法旨這東西雖然厲害，也只是本尊的一絲力量凝結，但也不意味著這玩意就是能夠批量生產的垃圾貨色。
尤其是當年血戰之後，四大修羅王為帝釋天斬殺，留下的就更是不多。
據雷鳴所說，四大修羅王在被斬殺之前留給佛門作為保命符也就只有三張」
听完小灰灰的解釋，雖然還沒能親自見識一番這法旨的神威，但封晟心中的好奇與忌憚更甚。
「也就是說，這妖僧手里的這一張羊皮卷，就是四大修羅王留下的其中之一，留給佛門保命之用？」
修羅王實力如何，封晟不知，但其作為佛門的領袖人物，同地獄聯盟一同反抗帝釋天，其實力至少也和雷鳴和焱不相上下才對。
他們留下的這法旨
「對，從這法旨散發出來的氣息，不會錯的。」
一直在一旁靜靜听著小灰灰和封晟討論這法旨，妖僧戒色臉色都不禁沉重了下來，快要凝結出水︰
這一人一貓究竟是何來歷，竟然能夠這般熟知有關他佛門的隱秘？
自己身為佛門弟子，也是費了一番功夫才知曉其存在，並籌謀許久才拿到手，只是他們又從何得知？
要知道佛門自打遠古時期就隱世不出多年，關于這等隱秘，更是少有記錄流傳于世間。
如果不是斷定封晟二人並非佛門弟子，或者受佛門指派，戒色他都要相信對方是來抓拿自己的了。
「沒想到你還如此博學，知道這是何物。
既然你知道法旨是為何物，想必其威力如何，你也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說著，妖僧戒色一把將手中的羊皮卷法旨給投擲頭頂，口中念著一段不知名的咒語，是梵語。
听完他這一番話，小灰灰面色沉重，之前還想撲騰而上攻擊對方，現在兩腿不禁後退縮回兩步，一身寒毛炸起，如臨大敵。
不多時，漂浮在妖僧戒色頭頂的羊皮卷緩緩張開，隨著一梵語字樣逐漸出現在小灰灰兩人眼前，是萬道金光閃閃發出。
金光照耀到小灰灰和封晟兩人身上，就好像給他們兩個下了定身咒一般，動彈不得，這時候想要逃月兌多半也是辦不到的了。
羊皮卷法旨完全平展開來，一個大大的「殺」字呈現在兩人眼里，威壓完全釋放，一個殺伐戰意迎面而來。
「那個，羊皮卷法旨上寫著的是什麼字？」他看不懂梵文，當即問出口。
這般陷入困境，封晟這麼一說是給人以娛樂，放松放松？
「那是「殺」字，這下可難以對付了。」
如果換做是平日，或許小灰灰自己能夠為封晟這種憨憨的氣質給逗樂；
只是現在這般大敵當前，他可實在是沒有一絲的取樂心情。
「殺，殺伐，也正是修羅王最為強大之所在，面對的是殺伐之戰意」
還真是難能可貴看到小灰灰這般蔫氣認慫的模樣，封晟緩了緩心神，直言快語說道，一言戳中其本質︰
「不就是相當于一個天武境強者的意念嗎？
不反抗就是真的死路一條，反抗還未必是死，不嘗試一番，又怎麼知道是不是真的不可抗拒？
怎麼可能這樣輕易就讓我認輸？」
說著，封晟雙手平展，凝聚真氣力量于手心，在其上是一個又一個的雷電光球。
「看我的天雷召七連發！」
七顆雷電光球被封晟接二連三給推了出去，齊齊轟想羊皮卷法旨。
你戒色不就是因為有這玩意作為憑借，所以才如此得意嗎？
那我將之毀了，看你還能咋辦？
只是事與願違，封晟弄出來這些個雷電光球根本近不了羊皮卷法旨的身，離得老遠就被一股力量反彈回來︰
法旨感受到了封晟的不敬與挑釁，一個意念反擊，將封晟和小灰灰兩個直接拍飛到牆上，還附帶爆炸傷害。
僅是一個照面，封晟兩個便遍體鱗傷了，也不知是這股意念作祟，還是自受其害。
「封晟你混蛋，沒想好對策，你這般貿然行事，是想咋樣？可著實害慘本公子了」
小灰灰他人從牆壁上掉落下來，四足貼在地面，一臉憤懣，滿肚子的火氣使得嘴巴像是個噴射口一般，狂懟怒懟。
都怪封晟這家伙，不然自己會有這麼一般下場？
這麼沖動的一個家伙，真的有值得自己學習之處？
莫不是雷鳴那家伙又在戲弄自己？
「那你倒是說說看，你又有什麼好的應對之策？」
听完小灰灰的謾罵，封晟反問道，反正他自己是沒有什麼更好的解決辦法了，就那麼硬拼下去。
被封晟這麼一問，小灰灰當即靜默下來，沒話說了，他一時之間還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沒有了吧？既然如此，與其乖乖等死，不如拼死一搏。」
說著，封晟便再次站起身來，蓄力準備發起攻勢。
什麼叫膽色過人？
什麼又叫魯莽行事？
如果有一個更好的辦法，封晟定然不會選擇這般莽漢的行為而放棄一最優之選，只可惜沒有，這就是現實。
「說得也是，與其瞻前顧後，被自己內心的恐懼所打倒，倒不如放開手腳全力以赴，殺出一條生路！」
小灰灰也是為封晟這一番話所鼓舞了斗志，躥騰進了虛空，朝著羊皮卷法旨奔騰而去。
借著隱遁虛空，拉近同羊皮卷法旨之間的距離，他在自己能夠接近的最大距離發起攻擊。
小灰灰一雙利爪亮出，朝著法旨就是月牙斬擊劃下，「天狐斷刃擊！」
小灰灰身子撲騰上去，兩只前爪揮舞就要觸踫到羊皮卷法旨。
但就是在最為關鍵將之擊破的時候，他人被法旨其中意念所轟飛。
人在倒飛出去的片刻似心有不甘，一只前爪還能地朝之一探，像是黑虎掏心的動作一樣，仍告失敗。
看著小灰灰這一套架勢很足，可是發揮出來的威力卻是難以讓人恭維一二，反差太大。
如果最後不是他仍想奮力一搏，怕封晟都要認為他這是在磨洋工，裝腔作勢給自己看了。
影帝級別的演技，無人能出其右啊！
「可惡，還是失敗了嗎？」
小灰灰他人在攻擊失敗被轟飛，半空之中倒騰下自己的身子，恢復一二，交替舌忝舐自己的兩只前爪︰
剛才所使出的那一種，還有同修羅王意念對抗，自己這爪子就快要磨滅開來。
十指連心，這可是鑽心的疼啊！
「小灰灰，你不要緊吧？剛才還說我沖動魯莽，你自己不也沒有好到哪里去嗎？」
「不疼你試試！不過只要你的真元石給足了，什麼都好說。」
「」
听到這，封晟就默不作聲了
同封晟兩個這般狼狽不堪的模樣相比，妖僧戒色此時可是得意得很︰
他靜靜待在原地，看著這兩只猴子在這兒垂死掙扎，就連口頭禪一般的「阿彌陀佛」都不說了。
不愧是佛門重寶，這張法旨一出，當即把這兩個難纏的家伙給收拾得服服帖帖。
越是遐想，妖僧戒色越是興奮得意，不禁痴笑了起來，嘴角泛起一抹微笑，笑顏如花。
當然這是他自己這麼以為，在封晟兩人看來那就是令人生厭得很了。
妖僧戒色雖然對封晟兩人這般執迷不悟的行為嗤笑，螻蟻也妄想同四大修羅王留下的法旨對抗，但心底里卻是忍不住贊嘆一番︰
無論是在自己祭出法旨之前，還是之後，兩人表現都斐然︰
一個憑虛空境一重天就能和自己相持而不落下風；
而另一只小貓咪更是憑借五階妖獸修為，就能越階擊敗自己，雖然當時的自己在同封晟大戰一番之後力量尚未恢復全盛。
而且更是被它那一身強大的血脈氣息嚇住，什麼真龍血脈、天妖狐血脈等強大種族的族群都有。
兩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現在這兩人還在嘗試對抗法旨，這般頑固，不知是該說他們天真、淺薄，還是求生欲太強？
世人皆言無知者無畏，可這兩人卻確確實實知道法旨為何物，又有多厲害，還這般負隅頑抗，這就匪夷所思了︰
難道他們真的覺得自己有可能反抗得了法旨？
不可能！
除了他們超凡的求生欲也別無解釋了——求生激發出來他們的潛力，支撐著他們繼續抗爭下去。
一旦他們有所松懈，便會立即被法旨中夾帶著的修羅王的意念所擊潰、殺死。
所以這也就是妖僧戒色不願太過逼急封晟他們兩人的原因，誰人知道自己逼急了，會不會惹出什麼變故出來，這是其一︰
他連法旨都拿出來了，無非是給對方以顏色，要他們知難而退。
本來雙方就沒有死仇，又何必非要斗得你死我活不可？
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不好嗎？
再有就是在和小灰灰一戰中，妖僧戒色著實傷得不輕，必須得好生調息一番。
所以他才沒有在封晟兩人被羊皮卷法旨弄得狼狽不堪之際，選擇出手偷襲。
不然封晟兩人的情況就要比這還要慘上許多
「我就不信真的破不了你！」
憋著一股勁，封晟一手凝聚著一顆雷電光球，人朝著羊皮卷法旨沖去。
只是他人還離著法旨有三尺之遠朝已經被轟飛，人倒立貼在牆壁。
再一次，這次封晟比之前要進步許多，雖然沒有觸踫到法旨，在離之兩尺九分的距離便被轟飛，但已然近了一絲
已經數不清這是多少次的嘗試，期間封晟一次都沒能觸踫到羊皮卷，只是離法旨距離不斷縮進。
「給我破！」
再一次的進攻，此時的封晟已經完全習慣了這法旨夾帶著的意念，離法旨就是一紙之隔，手上的雷電光球就要朝法旨砸去。
「能成功嗎？」
「會，會成名嗎？」
在小灰灰的期待目光、妖僧戒色難以置信，一願否定的目光下，封晟的攻擊還在繼續。
只是這時候法旨似乎感受到了封晟對它的威脅，亮起一道光將封晟轟飛出去。
這一回封晟被轟飛可不像之前僅是轟飛貼在牆壁，留下點血汗涂鴉，可能還掉落下碎石油漆之類的，封晟人被轟飛到牆壁，當即給他砸穿個人形大窟窿出來。
緊接著在一股無形之力下，佛寺這一側的牆壁當即化為齏粉。
「呼，好險，就差一點就讓他成功了。」
同小灰灰失望嘆氣表現不一樣，妖僧戒色這時候如釋重負，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得救了！
剛才如果不是法旨大發神威，說不定還真會被封晟給
不，是法旨一直大發神威才勉強壓住這妖孽！
看著封晟還從一堆碎石塵埃中緩緩站起，走出，妖僧戒色臉色陰郁沉重，難看得很，之前的得意不再，變成恐懼，痴痴自言自語道︰
「還來？」
「封晟？」小灰灰大喊他的名字，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要他放棄就此跑路還是說些無用的鼓勵的話？
如果不是剛才法旨發怒，或許封晟還能堅持一會兒，只是現在這個狀態
常人負了像封晟他這樣重的傷，直接倒下不起也是再正常不過，可封晟這家伙卻還想著進攻
有那麼一瞬間，或許小灰灰他能夠理解為何雷鳴那家伙會讓自己跟著這憨憨學習、補足自己。
「沒想到你竟然會這麼棘手，戰意如此高漲，斗志如此昂揚，只是這一切就要結束了！」
看著封晟已經連站都快要站不穩，顫顫巍巍走著，隨時有倒下的可能，還朝著法旨而來，手上做出之前攻擊的樣子，戒色他雖然斷定對方還是想要繼續攻擊，已經沒有多大的可能成功，但還是被封晟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精氣神給嚇到，受到威脅，忌憚不已。
「不管怎樣，都已結束了！
既然你這般頑強，那我就先擊潰你的精神再說！」
說著，妖僧雙手迅速結印，口中念誦著一段不知名的咒語，驅動羊皮卷法旨朝著封晟發起攻擊。
受到命令，也是為之前封晟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所徹底激怒，法旨當即發出一股肅殺的戰意朝著封晟的腦袋沖擊而來。
法旨的本質本就是修羅王意念的構成，在對神魂上的攻擊破壞力自然最大，而且以封晟現在的境界實力，這般傷痕累累的狀態，這一擊之下，絕無任何生還可能。
他的神魂將被擊潰，徒留一具皮囊于人世，就連輕微一點人會被變成傻子、植物人都沒有可能。
「封晟！」
小灰灰想叫他避開，自己離他太遠，這般攻擊速度根本救援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