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楓的這一番話,封晟自然有點感動,同時也不免感到一絲的難過。
林楓雖不是封晟自己的孩子,連任何的姻親關系都沒有,但是好歹也親自教過他一番,對其秉性如何自然是清楚不過,恩怨分明,快意恩仇。
這麼多年在外依舊沒能改變他的心志,屬實難得,也是自己教育沒有太過失敗。
而且了解到林楓的過往,對林楓對林家有怨恨,有這麼一個反應也不足為奇。
「既然說到了這里,小楓啊,這麼多年過去,難道你還不能夠原諒林家對你做過的一切?
就沒想著林家也許會後悔,想和你重歸于好?」
「好了,不要再說了,封爺爺。我敬佩、感激你為我所做的一切,但我依舊堅持我的立場,更不願就一些個外人同您翻臉。」
沒等封晟把話說完,林楓便一把打斷,之前和顏悅色也立刻有了一絲的怒意,憤恨,像極了一只抓狂了的母貓。
停頓了好一會兒,才見林楓繼續說道︰
「從當年我們一家被林家之人趕出去,無所依靠,萬般淒慘的時候,誰人又曾可憐過我們,念我也曾是他們的林家之人?
我雖姓林,但絕對不會是他們林家之林,更妄想我會跪舌忝,去當他們的孝子賢孫!」
「你!」听到林楓這最後一句話,封晟差點就要一巴掌呼掄過去。
只是封晟他手舉在半空,人便恢復了冷靜,理智,就沒有真正付諸行動,只能哀嘆了一句︰
「哎,一切都是冤孽,報應啊!」
也不怪乎林楓會有這般的怨念,實在是當年林家做得太過分︰
承襲家族之名,不僅沒有得到家族提供的一絲庇蔭,反而飽受欺壓,備受一切不公的待遇,最後還出現了那等之事
過了許久,待林楓怒氣漸消,封晟這才輕聲問道,就好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面對家長的責罰一般,
「那,那如果有一天林家,我是說如果,林家不在了呢?」
林家坐落在他流雲城東南一角,在那場災難之中肯定損失最慘。
雖然封晟沒有查看一番具體的受災情況如何,但也能夠估計得到︰
就是沒有覆滅之災,也只不過是剩下個兩三個在外辦差之人,可以算是除名了吧。
「是嗎?那真是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報應不爽啊!」
知道封晟有意調和自己和林家之間的矛盾,也是給他點面子,說這話的時候林楓他的「囂張」氣焰這才有所收斂。
預想到是這麼個反應,知道林楓會是這麼個反應,這麼一個態度,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改變他什麼,便選擇另起話題,說道︰
「這麼多年過去,今兒怎麼想著到劍皇城了?」
「原本我也並不想參與其中,此次回來主要是想探望你一番。
路過劍皇城地界,我無意中听到鴻蒙至寶問世,而你又要加入其中,便想著停下來與你一見,後來」
和封晟聊了許多自己這麼些年在外的事情,修行感悟,人生閱歷,天南海北,奇聞異事,見封晟始終不肯對自己吐露什麼,便直接問道︰
「封爺爺,你又為何會出現在這兒,而且你的境界」
「境界跌落了?出了一點意外,小問題,不值一提。倒是這位」
封晟沒有直接回答林楓的問題,簡單敷衍了幾句,看向林楓身旁的雲老。
封晟和林楓兩人這般談話倒是愜意,但是卻把不少人都晾得郁悶。
「不知這位前輩如何稱呼?」
听了封晟這話,雲老更是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一陣,我自己剛才不是都已經跟你自我介紹了一番了嗎?
這麼快就忘了?
還是壓根就沒正眼看過自己一眼?
實在是太過健忘了吧。
隨即雲老不禁苦笑了笑,說道︰
「前輩之名可不敢當,不過是虛長了小友幾歲,可還不敢在你封晟名前排資論輩,怕惹了笑話。
老夫姓雲,封城主你直呼我雲老之名即可,此次老夫陪同少主林楓」
雲老將自家姓名,還有有關他背後的勢力天海書院,及此行目的等都跟封晟簡單交待了一下,有所沖突,但大抵還是相談甚歡。
這也算是獲得了封晟的首肯了吧?
「小楓啊,既然你回來了,也不管日後在不在這兒發展,有空閑多回家看看吧。」
封晟降低了聲調,略帶傷感半哀求道,就好像家中垂暮的老人眼巴巴等著在外奔波不肯回歸的游子。
「嗯!?」听到封晟這話,林楓也立馬點了點頭,可隨即腦袋瓜子一轉,又听出了點不一樣的意味,問︰
「封爺爺,你不打算跟我一同返回流雲城?」林楓不解地問道。
他此次劍皇城之行雖說有為了歷練增強自身實力,開闊眼界,為了鴻蒙至寶龍淵寶劍,但最為主要的還是為了想和封晟盡快見上一面。
現在心願是達成了,只是封晟這一般又是什麼操作自己一時之間就疑惑不解了,難道是信不過自己?
「不了,我還有要是去辦,就先不回流雲了。你就替我回去報個平安就好。」
他沒跟林楓說自己北上昊天城之事,也是不想把消息泄露出去,徒增不必要的麻煩
林楓這邊是處理好了,接下來該到高昇這一邊。
「高昇?」
「小子高昇見過封晟前輩,沒想到」高昇一臉崇拜看向封晟自己,曾幾何時,封晟已然成為他心中的偶像,力求達到的標桿。
「好了,你我也算是老相識了,就不用拘泥那些個禮節之類的東西了。
我就開門見山,直接說了,龍淵寶劍那事,我很是抱歉!」
說著封晟朝高昇鞠了一躬,以示歉意。
說起來他劍皇城可能同自己還真是有著段不解的孽緣︰
先是「雷神之劍」被自己損毀,現在龍淵寶劍剛問世不久,就又因為自己體內封印的邪寶給吞了。
封晟自己真是他劍皇城的煞星,一遇見就準沒有好事?
「而且龍淵寶劍還是高老前輩以身獻祭鑄造而成,卻」
「前輩大可不必在意,祖父既然已經把龍淵寶劍交托給你,那這龍淵寶劍就應當是你個人之物,無論是發生了些什麼,都不用向我道歉些什麼。」
高昇他也是個講理之人,此番也不是因為封晟是自己的偶像,頭腦一時發熱,理就是這麼個理。
而且事情發展的大致過程,他也都看在眼里,龍淵劍被吞一事也還真的怪不到封晟頭上。
「封晟前輩,我想問你一句,之前戚武那混蛋說的是否為真?
我祖父在交付給你龍淵寶劍的同時,與你達成了協議,要你替他辦事?」高昇問道。
龍淵劍如何,他其實並不太關心,而且現在看來也沒有任何意義,但是有些事情對他而言意義非凡。
听高昇這說話語氣,封晟眉頭微皺,有點不太舒服,高家人之間有什麼樣的矛盾沖突,關系如何,這些都是他們自己家的事,封晟一個外人不可能把手伸那麼長,只是這高昇的態度
「是的,高老前輩在選擇將龍淵寶劍相贈與我之時,而作為條件的,就是護你周全,直到你羽翼豐滿之時。」封晟答道,沒有任何隱瞞。
「果然是這樣。」
听完封晟的話,高昇嘴里痴痴念叨著這句話,也是早就料想到是這麼一回事,自言自語般說道︰
「在我很小的時候母親就已經去世,幼時父親也被人陰謀害死,我也就被送出劍皇城。
一來,是避免我再遭毒手;
二來是想讓我成為一個通才,集武道、丹藥、煉器和陣法。
也就是從那時起,劍皇城對我也就一冷冰冰的名詞而已。
多年在外求學,和祖父、三叔自然是聚少離多,難得相見,祖父也是覺得虧待了我,也對不起英年早逝的父親,多年來心懷愧疚,一直想要彌補于我」
「封晟前輩,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對于其祖父囑托封晟護自己周全一事,高昇並不太在意,雖然知道以封晟前輩的為人定不會違約,但更讓他在意的還有其他。
「你是想說你三叔高昊然的事兒?」封晟說道,不知道高昇對此是否知情,或者知道多少,但憑自己對他的了解,高昇心里多半是在意這事,也就將高昊然的事簡單跟他交待一下。
「對,我想拜托前輩你,求你幫我把他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