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知道我的內心想法？難道他剛才對我施展了讀心術？可是，咱毫無覺察啊？
「這…不是…是我想武功大成後自已親手報仇。」
擔心凌九霄下不來台，楊光找了一條還算不錯的理由。
當然，這也是他無奈的選擇。
「想要親手報仇？簡單！跟隨我一起行動即可。」
「啊？這…」
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繩。
老實說，楊光現在還真不敢正面硬懟王家。
當時楊家被血屠的場景…實在太可怕了！
……
「怕了？就這點出息？」
凌九霄的聲音逐漸變得冰冷。
「我…我…」
楊光則是變得愈加慌亂。
嘴上吐詞不清，內心天人交戰——
惹惱了九哥，暫時無法打擊王家不說，恐怕我加入血衣樓之事也要黃啊！
就跟他一起闖一番龍潭虎穴？
可…這是十死無生之局啊！
人活著，一切都還存在可能。
可一旦死了，一切都玩完了！談什麼報仇？
唉，這九哥為何如此執著呢？
咱這個雇主都主動撤回任務了，酬金照付，還額外多付五百兩違約金，只是暫時拿不出而已…
對了，難道九哥是惱火咱拿不出五百兩違約金？
……
楊光隨即否定了自已的想法——
不能！
金牌殺手哪里差這區區五百兩銀子？
沒看到那個吊炸天的殺神凌九霄，被先後懸賞十萬、五十萬兩黃金，人家血衣樓的金牌殺手都未出動的麼？
唉，我要是有凌九霄那麼牛逼就好了。
先是把六大門派打擊得體無完膚，接著又把雲義山莊的臉踩在地上狠狠摩擦…
太酸爽了！
對于這些喜歡仗勢欺人的東西，就得這麼收拾。
既然九哥不是為了那五百兩銀子，那他為何非要殺上王家？是真有把握？是為了替我出氣？是腦筋轉不過彎？還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唉呀，腦袋有點亂，讓我捋一捋。
……
凌九霄知道楊光是個好人後，當即收回了神魂力。
再無興趣管他那些患得患失、亂七八糟的想法，而是從乾坤鐲中取出兩張面具。
嗯，正是當初在地獄村大發‘坑威’時的簡易面具。
一張遞給楊光，一張自已戴上。
至于那張金色面具，則被他收入了系統空間。
他可不想這麼快就暴露自已金牌殺手的身份。
凌九霄想身體力行，讓楊光體會一把做殺手的感覺。
雖說他也是第一次做殺手，但久病成醫，經歷了那麼多殺手的洗禮後，他對殺手這個職業已是了解極深。
所欠缺者，實踐而已。
……
凌九霄更換面具的手法極為快捷，楊光又處于精神恍惚之中，哪里瞧得清凌九霄的真面容？
不過驚鴻一瞥間，他仍產生了兩種感覺︰一是這張臉果然年輕，確實比自已大不了多少；二是這張臉怎麼似曾相識？難道咱之前見過他的真面目？
不容其多想，凌九霄直接令楊光戴上面具，並立即將全身裝束更換一新，爾後徑直帶上他向寧泉方面掠去。
見事已至此，楊光只得硬著頭皮跟隨。
他可不敢違逆凌九霄之意。
听說金牌殺手的脾氣都很古怪，惹惱了他，萬一人家一巴掌拍死自已，找誰說理去？
再說了，人家一個外人都敢舍得一身剮，自已這個苦主又怎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從心？
難道自已的命就比人家的命金貴麼？
……
凌九霄一面趕路，一面問起了楊光對任務的具體要求。待听得他要滅王家滿門時，不由大搖其頭︰「武林中的規矩是禍不及家人，滅人滿門…不妥！」
楊光兩眼微紅，聲音更咽︰「可是，他王家滅了我楊家滿門啊？連大肚皮的孕婦、尚在襁褓的嬰兒、顫巍巍的老人都未放過。」
凌九霄略一沉吟︰「王家不講規矩，那是他王家的事！入得我血衣樓，就必須得講規矩！
濫殺無辜，是要遭受天譴的。
這樣，他滅你楊家五百人，咱滅他王家一千人，一命兩償。不過，老弱婦幼皆不能殺。
當然，這只是大概。
有可能多殺，也有可能少殺。
不過，我可以保證，凡是手上沾染了楊家血腥之人，一個都不放過！
如何？」
……
楊光聞之，破啼為笑︰「全憑九哥做主！」
「那就如此行事！對了，你的刀夠不夠鋒利？材質如何？耐不耐砍？給我瞧瞧。」
楊光一怔︰這是幾個意思？他要借用我的刀？還是他想讓我自已動手？前者還好，後者…當下激情驟減，默默地取出長刀，默默地遞給凌九霄。
凌九霄接過刀來，用手指在鋒利的刀口上輕輕一彈，但聞刀身‘嗡嗡’作響，且不住顫抖，如驟然遇襲的蟒蛟，欲要擇人而噬。
「好刀！砍殺千余人的脖子，當是毫無問題。」
凌九霄說完，徑直將刀還給楊光。
……
楊光神情黯然地接過長刀，欲哭無淚——
這是要我自已上陣砍殺的節奏？
我倒是想手刃仇敵來著，可是咱干不過啊！
看來只得盡力而為了。
殺一個保本，殺兩個有賺。
唉，還以為他是見義勇為之人，沒想到…自已真是想多了！也是，好人怎能做得了冷血殺手？
……
凌九霄接下來的話，讓楊光灰暗的心境再度重現光明。心情忽憂忽喜，如坐過山車一般。
「屆時，我負責拍暈王家之人，你只管跟進砍殺。
記住，瞄準脖子砍！
出刀要快，勁力要足，落點要準。
這樣，刀鋒才不會鈍卷，力氣也能節省幾分。
嘿嘿，一千人吶，夠你砍的。」
分工明確，早有謀算。
楊光心氣頓時就上來了，聲音洪亮、中氣十足︰「全憑九哥吩咐！」
心下思緒飄飛︰原來如此！錯怪他了，九哥…好人吶。拍暈了讓我砍？雖說無法欣賞對方恐懼絕望的表情，雖說少了一分快感，但也算是親手報仇了。
……
「對了，所得財物我九你一如何？」
凌九霄再次開口問道。
先說斷，後不亂。
凌九霄做事向來喜歡先溝通清楚，先達成共識。而不是事後再來紅臉扯皮，甚至反目成仇。
楊光能報得大仇都謝天謝地了，哪里還敢奢望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