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則震驚其狠毒。
人家是殺人鞭尸，尸體總還存在。
他倒好，直接來個殺人燒尸，毛都不剩一根。
凌九霄才不管他們怎麼想，繼續繼續侃侃而談——
「謠言止于智者。
凌某相信，各位都帶有腦子。
給人當槍使，那是愚者的專利。
大光明寺想要找凌某報仇，盡可以前來尋我，我在密林深處的大峽谷恭候！
言盡于此，各位耗子尾汁。
喜歡陰人的空無大師，可不要讓凌某人失望哦！
被我前前後後殺了那麼多光頭佬，你甘心就此撤退麼？不甘心，那就前來決一雌雄吧。
諸多算計皆成空，本想陰我卻反被處處針對，空無大師的如今的感覺如何？是不是很憤怒、很無奈？
哈哈！」
……
笑聲不大，飄忽間漸行漸遠。
非但綿綿不絕，而且還像是在眾人耳邊輕笑一般。
凌九霄功力之深厚，氣息之綿長，控制之精準，讓眾人不由相顧駭然。
此次受損極小的天地道、日月神宗、神王峰，以及未折損一人的瑤台玉池閣，頓時打起了退堂鼓。
他們四家，或不恥大光明寺之道貌岸然、假仁假義；或關系若即若離、不好不壞；或明爭暗斗、互爭信徒…
凌九霄若是一只落水狗，那他們不介意亂棒打之。
若是下山猛虎，他們當然避之唯恐不及。
‘事不關已，高高掛起’。
明哲保身之道，那些五六十歲的老江湖焉能不知？
人家都已經擺明車馬要將大光明寺的軍了，你一個旁觀者非要自告奮勇地凌空獻車，這不是傻嗎？
隔岸觀火，難道不香麼？
嘿嘿，光頭佬，杯具了！
……
凌九霄自已都未想到，他那席話效果會如此之好。
哩八嗦那麼多，凌九霄不外乎三個目的——
其一，開月兌罪名。
勾結邪魔教，修煉邪魔功，濫殺無辜…無論哪個罪名，他都吃受不起。
雖說問心無愧，但三人成虎，不得不防。
憑空背鍋？
他凌九霄又不是背鍋俠！
其二，分化對手。
與姚遠、法慧接觸伊始，凌九霄就在不斷地朝這個方向努力。把大光明寺與怒天狂劍門從六大門派中分割出去，讓兩家孤立無援，這就是凌九霄早就打好的算盤。
此次反擊，先是針對大光明寺和怒天狂劍門猛下殺手，接著長篇大論地討好其余四家門派、揭露空無陰謀家的面紗，最後以笑聲威懾群雄、當眾挑戰大光明寺…
環環相扣，步步緊逼，正是為了達到分化之目的。
其三，實力釣魚。
釣魚也是要講實力的。
沒有實力，魚兒不會上鉤。
實力不足，上鉤的魚兒也會月兌鉤。
凌九霄先是以實力嚇住其他魚兒，再以自已為餌，獨釣大光明寺這條大魚，委實頗有幾分手段和魄力。
之前，凌九霄就是在實力釣魚。
可以預見，被凌九霄言語擠兌得無可選擇的空無，除了乖乖吞餌上鉤之外，再也無路可走。
嚦，最多拉上怒天狂劍門這個倒霉蛋一起吞鉤。
其余四個門派，多半會實力看戲！
空無率隊直接退走？
臉都被人打腫了，連掙扎一下都不敢，大光明寺和空無不要臉的麼？
關鍵出手打臉者，還只是一個小地方的小孩子。
關鍵人家僅僅只有一個，而且還只是初入六品。
……
饒是空無智勇雙能，此刻也是深感無力。
凌九霄洋洋灑灑萬千言，不但徹底斬斷了空無最後一條退路，還將他放在熊熊燃燒的烈火上肆意燒烤。
他除了怒火中燒之外，意無言以對。
修煉進度快？
人家一朝悟道，豈能不快？
客觀而言，凌九霄這小子如果真已悟道，那他的修煉進度其實算不得快。
武林秘史上，五千年前據說有一位修煉奇才，一朝悟道後，一日之間連晉三個等級；一月之間，從原來的準九品，直接晉階至一品；三個月後，躍升超一品；一年後，白日飛升，不知所蹤。
跟這位奇才比起來，凌九霄近兩年才晉升六個大等級，算哪門子快？
……
收取尸首？
人家所言非虛，只收取了入品武者的尸首。
或許真是出于對對手的尊重？
至于送凌九霄登上江汐武林盟主之位那上萬具普通幫眾的尸身，他確實無一收取。
這點，已得到石華新的親口證實。
其人雖然不講武德，但卻也不是誣人清白的小人。
如果凌九霄真是以尸身修煉邪魔功，到口肥肉哪有平白放過的道理？所以，即便其收取尸身另有目的，那也不是修煉邪魔功。
為凌九霄精心準備的三頂大帽子，都還未面世呢，即全部胎死月復中，空無怎能不郁悶？
……
跟空無一樣，現場近九百光頭，也是郁悶之極。
自從邪魔教的兩大魔頭‘弒神血魔’君厚望和‘魔手封天’厲無涯三百年前先後失蹤以來，他們大光明寺何曾被如此奚落過？何曾被如此狂踩過？
赤條條的當眾打臉！
紅果果的當面挑釁！
嬸可忍，叔不可忍。
打不過也得打，死了碗大一個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不對，又是一個好光頭！
根本無須空無戰前動員，近九百光頭在初升紅日的映照下閃閃發光，宛如佛光普照大地。
群情激昂，紛紛請戰。
……
空無暗中一聲嘆息——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啊！
若不應戰，我大光明寺顏面何存？
若戰，又不知要死掉多少弟子。
唉，看來老衲只得親自出手了。大不了，擒拿凌九霄後，陪他一同進入洗魂塔了卻余生。
如此，第九當鋪該不會舉眾發難吧。
大光明寺的臉面，也算是勉強保住了。
既然凌九霄當眾挑戰，此次當是會正面交手。若能拉上其余五家的六品強者一同出手，即便老衲不出手，也未必不能擒下他！
……
付罷，空無略微熱切地看向其他五家的帶隊長老。
眼中既有詢問，也有期盼，還帶有一絲懇求。
只可惜，除了怒天狂劍門的長老，點頭回應之外，其余四家長老均是眼觀鼻、鼻觀心，宛如老僧入定一般。
甚至比空無入定的姿勢都還要標準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