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老者突然開口，打斷凌九霄跟母玉佩的交流。
他只說了四個字︰「你很不錯！」
胖老者則道︰「境界確實只是偽至尊，確實來自廢星，確實領悟了十七種天道規則。只要活得夠久，必為帝尊！而且以你的才智謀略，未來的宇宙之主，非你莫屬！」
「嘶！」
十九公主和聶家姐弟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鐘重山和洪賓三兄弟，卻並無什麼特別感覺，反倒認為兩個老家伙之言有些夸大其詞。
‘未來的宇宙之主非你莫屬？’
媽呀，這胖老頭還真敢說。
凌九霄就算是帝尊轉世，也未必就能當上宇宙之主吧？當今世上帝尊不止一位，但宇宙之主卻只有一人！
靈遠、李梵音等人，也被雷到了。
他們知道凌九霄很妖孽，但從未想過會成為帝尊，會成為宇宙之主。
唯有凌九霄，仍是一臉的淡然。
……
凌九霄的淡定表現，讓二位老者暗自點頭。
未來的帝尊大人，果然氣度不凡！
凌九霄正準備謙遜一番之時，卻听十九公主道︰「既然二位前輩願意拋頭露面，那小雅就說出你們的身份了？以消除他們心中疑惑。」
胖老者哈哈一笑︰「我老頭子自已來說吧。」
十九公主點頭道︰「也好。」
瘦老者並未揮退鐘重山、靈遠、李梵音等人，直接向凌九霄一拱手︰「聶雄軍，十九公主暗衛。」
這一舉動，慌得凌九霄急忙還禮，口中連稱不敢。
大帝主動向自已行禮？
嚇死本寶寶了！
胖老者則向凌九霄鄭重其事的抱拳道︰「聶雄兵，十九公主暗衛。我跟那不喜說話的瘦猴是堂兄弟，都是聶家之人，與宇宙之主同輩。
我們兩個老頭的武功等級，都是大帝。
瘦猴領悟的大道規則是洞悉。
我領悟的大道規則是毀滅。
咱兄弟倆所領悟的天道規則，都無法跟凌公子的空間規則相提並論。
凌公子之才，千年難遇！」
……
凌九霄手忙腳亂地還禮。
鐘重山、洪賓等人則是呆若木雞——
大帝，他們竟然見到活的大帝了！
而且還一見就是兩位。
咦，兩位大帝為何主動向凌九霄見禮？
是因為凌九霄真如胖老者聶雄兵所說，未來會成就帝尊？還是因為他本身就是帝尊轉世？
不管怎麼樣，凌九霄將來的成就都是不可估量。
跟他交好（追隨于他），真的是大賺特賺啊！
……
思付之余，看向凌九霄的目光多了些許熱烈，多了些許敬意。
關系再親近，也不敢對未來的帝尊不敬。
鐘重山更是直接打消了兩個想法︰一是問凌九霄要一些天精 膠；二是讓凌九霄免費為他釀造藥王酒。
以前只是猜測凌九霄可能是大帝（帝尊）轉世，現在已經實錘了。
而且，其轉世前的武功要遠強于眼前這兩位大帝。
否則，兩位大帝絕無可能對凌九霄如此恭敬。
借他鐘重山幾個膽子，也不敢把竹杠敲到未來的大帝（帝尊）身上。
……
一番寒喧之後，胖老者向凌九霄拱手道︰「感謝凌公子以無上手段探得生死谷虛實！」
凌九霄強作鎮定︰「前輩客氣。」
胖老者連連搖手︰「斷不能以前輩相稱！老朽虛長一些年紀，若凌公子瞧得上眼，以老哥相稱即可。」
瘦老者一臉認真地道︰「我也是如此之想。」
凌九霄一驚︰「這如此使得？」
胖老者堅定地道︰「使得！完全使得！莫非凌公子瞧不起咱哥倆？」
凌九霄本就是灑月兌之人，只是略一猶豫，當即拱手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見過兩位老哥！」
胖老者哈哈大笑道︰「凌小友果然爽快。」
瘦老者一瞪鐘重山︰「酒來！」
鐘重山先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連忙應聲而去。
瞧其模樣，是要親自去備酒了。
……
片刻後，鐘重山匆匆返回，身後跟著二十名府衛。其中，十人手上各提著兩大壇酒，十人端著各式各樣的菜肴。
鐘重山恭敬地道︰「兩位前輩，這是珍藏了五十年的百花釀，原本打算公主殿下離開時相贈來著，現既然…」
瘦老者冷哼道︰「廢話恁多！」
鐘重山頓時住口不言。
他明白，馬屁拍到蹄子上了。
暗自後悔不該一時沖動拿出家底，現在討好不成，反落得個摳門的印象。
也是，十九公主在域主府都逗留近十日了，可連百花釀的影子都未見著。如今兩位大帝一來，直接拿出了二十壇百花釀。
這其中包含了幾個意思？
認為十九公主高高在上，離自已太過遙遠，一別之後很可能再無交集，是以無意投資？
還是刻意討好兩位大帝？
恐怕兼而有之。
十九公主離開時以此酒相贈？
哄鬼呢嘛！
相比起凌九霄傾盡所有藥王酒來說，鐘重山的表現確實極為摳門。為人處世，比凌九霄也差之甚遠。
而且，還太過現實。
一大把年紀都活了狗身上了。
難怪坐擁神鬼道這等逆天秘境，卻一無所獲。
格局太小了！
……
在胖老者的主持下，五人舉杯暢飲。
其余人等皆被揮退。
哪五人？
聶雄軍、聶雄兵、十九公主、凌九霄和聶仲嫻。
聶仲嫻雖是帝君，但入席的資格也很勉強。
如果不是考慮到十九公主是女性，無女人作陪多有不便，恐怕聶仲嫻也會被無情揮退。
聶仲昆？
兩位大帝自始自終都未瞧他一眼。
他哪有資格入席？
最可憐的是鐘重山。
自已以極大毅力珍藏了五十年的百花釀，一朝全部洗白不說，還一滴都沒撈著喝。
早知如此，還不如早些拿來招待十九公主呢。
更可悲的是，還落了不良印象。
典型的吃力不討好。
此刻的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
酒過三巡，十九公主率先切入主題︰「想必凌公子對我聶家與羸氏的恩怨已經有所了解，不知凌公子對當前局勢有何看法？」
來了！
是考究？
還是真心問計？
抑或是二者兼而有之？
凌九霄思緒電轉之後，連連搖手︰「公主殿下、兩位老哥和聶大人當面，小子何敢班門弄斧？」
十九公主微微一笑︰「凌公子之大才，妾身生平僅見，何必妄自菲薄？」
這麼自謙的嗎？
連‘妾身’二字都出來了？
公主殿下這是玩的哪一出？
凌九霄連稱不敢，就是不肯說。
非是無計，實在是兩位大帝的無形威壓太大了。
禍從口出。
萬一惹得他們不快，人家一根手指頭就能摁死自已。
……
瘦老者淡淡地道︰「凌小友但說無妨。」
胖老者則是哈哈大笑道︰「論戰力，咱哥倆暫時確實要強于凌小友；論智謀，你可以甩咱們幾座山。」
見兩位大帝發話，十九公主不再開口。
只是笑吟吟地瞧著凌九霄。
眼波流轉如水，笑顏嬌艷如花，直讓凌九霄心跳如鼓，心中大呼救命。僅僅一個不帶多少顏色的眼神，就讓人受不了。若是兩情相悅的抵死纏綿，還不得魂飛魄散？
至于聶仲嫻，則徹底淪為了侍女。
酌酒，成了她現如今的主要職責。
……
見躲避不過，凌九霄只得硬著頭皮說出了自已的看法︰「承蒙公主殿下、兩位老哥和聶大人看得起，那小子就說幾點淺見？」
胖老者︰「這就對了！若再推辭，就矯情了。」
瘦老者︰「盡管暢所欲言！」
凌九霄略微組織了一下語言︰「從我掌握的情況看，如果公孫家族在一個月前舉事，完全可以輕松掌控廢星和第二維度空間領域。
即便現在舉事，鐘域主恐怕也毫無反抗之力。
至于廢星，有我和洪賓三兄弟在，未必能奈我何。
當然，前提是廢星實力最強的三大隱世門派，僅僅只有縹緲峰一家投靠羸氏。
如果再多上一家，我恐怕也無能為力。
而且，公孫家不下派高手相助。
見微知著。
羸氏對資源最少的廢星和第二維度空間領域，尚且如此重視，尚有如此布局，那其他維度空間領域又將如何？
我個人認為，除了宇宙中心域和第六域之外，羸氏在其他維度空間領域的實力…
恐怕也超過了聶家。」
……
听到這里，眾人都是臉色凝重。
凌九霄的分析很有道理。
若非凌九霄因渴求天精 膠和天精隕石決意進入生死谷，若非警惕性夠高的兩位大帝順勢而為，若非宇宙之主突發奇想讓十九公主巡察各域，若非凌九霄手段逆天…
恐怕還難有所發現。
此種情況下，若是羸氏突然令五大域同時舉事…
恐怕除了宇宙中心域和第六域能勉強抗衡之外，其余五域都會易主啊！
這不就是現實版的‘農村包圍城市’麼？
細思極恐！
失去五域的支援和資源，聶家宛如無源之水、無根之木，又能在羸氏的層層包圍下支撐多久？
各域域主，嚴重失職吶！
呃，凌九霄這個新任域主除外。
一個尚未正式上任的新域主，居然間接拯救了聶家！而其他老牌域主卻懵懂不知，仍在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
不得不說，這極具諷刺意味。
也從側面反映，聶家數百年的穩定，讓各域域主都喪失了警惕心，這很危險。
正所謂‘生于憂患，死于安樂。’
……
胖老者重重點頭︰「凌小友言之有理！其他各域域主，怕是得好好敲打敲打了。」
瘦老者︰「直接換掉！」
十九公主遲疑道︰「這個時候更換域主，恐怕會動搖軍心吶。若是羸氏趁機舉事，恐怕會一潰千里。」
胖老者看向凌九霄︰「凌小友怎麼看？」
凌九霄︰「公主殿下的顧慮甚為有理！
我的建議，是暗中考究各域域主的忠誠度。
忠誠度較高者，只敲打不更換；忠誠度極低者，收羅罪名，哪怕莫須有都行，爾後詔告天下，再雷霆斬殺。
忠誠度不高也不低者，酌情更換。
接替者，最好從聶家下派。
這樣做有兩點好處——
其一，可以迅速穩定軍心。
其二，可確保該域不會集體叛變。
在我看來，身為一域之主，能力並非是最主要的，武功也不是最重要的，最緊要的是忠誠。
沒有忠誠，能力越強，危害性反而越大。
一句話，在羸氏舉事之前，各域域主都要換成自已人，要保證他們絕對忠誠于聶家。
這樣，聶家就不會陷入四面楚歌之境。
這只是我的一點淺見，讓各位見笑了。」
凌九霄這番話，得到了一致贊同。
……
十九公主鳳眼水汪汪地看著凌九霄，眼神中竟然多了一絲傾慕之色︰「凌公子之言甚善，奴家會立即上報父皇。請問凌公子，對于公孫家族我們現在該如何做？」
瞅見聶天雅眼中的情意，凌九霄禁不住心兒亂顫。
听到聶天雅自稱奴家，凌九霄差點坐不穩靠椅。
奴家？
堂堂十九公主，宇宙第一美人，竟然在我面前自稱奴家？真是折煞我也！
我真有那麼優秀麼？
人見人愛啊！
若是能一親十九公主芳澤，嘖嘖…
此生死而無憾矣！
……
想到這里，不由得心花怒放。
眼角那不太正常的笑意，怎麼也掩飾不住。
秘室突然的寂靜，讓凌九霄猛然警醒，面對四雙不同的目光，背上的冷汗刷地就下來了。
兩位大帝當面，咱竟敢眼饞十九公主的身子？
簡直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
飄了啊！
急忙強收心神，故作沉吟。
片刻後，這才看向胖老者︰「我能斗膽問一下二位老哥的大道規則都大成了麼？」
胖老者似笑非笑地道︰「何意？」
顯然，凌九霄剛才怪異的眼神並未逃過他的目光。
不過，他倒是樂見其成。
若是凌九霄能成為聶家女婿，待他徹底成長起來後，聶家的江山豈非穩若磐石？縱觀宇宙青年才俊，恐怕也只有凌九霄能配得上十九公主了。
……
胖老者聶雄兵不同尋常的笑，讓凌九霄頗為心虛，急忙說出自已的考慮︰「知己知彼耳，並無他意！」
說起正事，胖老者立即收起笑容︰「凌小友言之有理！兩軍相爭，確實來不得半點馬虎。瘦猴的洞悉大道規則，我的毀滅大道規則，皆已大成。」
瘦老者聶雄軍點頭不語。
他確實是沉默寡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