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往往事與願違

解釋不是掩飾,很多時候解釋就是事實。

或是寫實的、或是荒謬的,都像一個選擇題一般擺在你的眼前;或是相信的、或是不信的,都如定時炸彈一般埋藏在你原本理智的大腦下。

年少時總會選擇相信︰好人總比壞人多。相信的條件也簡單樸素,比起長大後的環環猜測,青春時的無條件,正是所有甜蜜的來源。

「找一下你們班的梁甜甜。」楊亦程焦急地在三班教室門口躊躇不前。

「梁甜甜~有人找你!」

梁甜甜一抬頭,居然是這個終極大壞人,連忙跑到李小萌座位,叫醒了正在熟睡的李小萌。

「咋了,甜甜?」李小萌睡眼惺忪地看向了門口。

「什麼!我不要坐牢!」李小萌突然站起來大喊了一聲,昨晚通宵看了恐怖小說就算了,大早上還來個這麼大的驚嚇!

整個教室頓時安靜了,比上課鈴聲還好使。

「啊哈哈……不好意思,做噩夢了。」李小萌尷尬地坐下,想找個地洞立馬鑽進去。

「梁甜甜,你什麼情況,怎麼把壞人拉教室門口來了?」

「你怕是有什麼大病!我拉壞人干嘛,他自己來的!」梁甜甜一邊跺腳,一邊握拽著李小萌的手臂。

「哎呀~算了,我困死了,你自生自滅吧,坐牢了我去看你。」李小萌說完,又倒頭呼呼大睡了起來——雖然是個聰明人都知道她是裝的。

「不是吧!小萌,小萌!」梁甜甜推搡著宛如死尸的李小萌,無人再應答。

梁甜甜小步挪到了教室門口,緊張而又做作地問道︰「你好,楊先生。有什麼大事嗎?」

倚靠在門邊的梁甜甜,看著走廊外朦朧唯美的早景,嘴角害怕的弧度卻沒下來過,顫抖的身軀也讓楊亦程有些望而卻之。

「沒……沒什麼大事,就想跟你說些話。」

「啊哈!那這樣的話,可太抱歉了。我很忙,只能听大事,小事和中事呢,我都沒興趣。」梁甜甜說完剛想開溜,楊亦程直接扯住了她的衣袖。

如若不是今日下雨,天涼好正穿秋裝,換做昨日的高溫下,單單夏裝,扯住的可就不一定是衣袖了。

又是一次沒有肢體接觸的親密舉動,讓原本立場堅定的梁甜甜突然開始有些動搖,吞吞吐吐地問︰「有……有什麼事,不能在這說嗎?」

「不能。」楊亦程眉頭緊鎖,扯著梁甜甜的衣袖手遲遲不肯放開,眼神也有些小凶凶。

梁甜甜尷尬的同時,不經意間瞟了楊亦程一眼——這也太帥了吧!

「算了算了,只要我好好說話,坐牢應該是不可能的。」梁甜甜內心一萬頭草泥馬崩騰而過,都在罵自己為什麼這麼快就妥協了,一點兒也不矜持。

「好的~楊同學。」梁甜甜答應了楊亦程的邀約,跟他去了一樓昏暗的空教室里。

「你昨天是不是听到了什麼?」

「嗯……是,我躲在灌木叢後面偷听的。」梁甜甜雙手放在腰後,做好了挨罵的準備。

楊亦程卻突然開始瘋狂訴說了起來,語速快到只要梁甜甜抬頭,就能看到他嘴巴的殘影。

「我必須立刻、馬上、迅速地跟你解釋清楚。整件事完全是那個坐牢女生的錯,首先我媽媽在國企單位好好的,她非得跟我說什麼,只要我跟她在一起,就幫我媽升職加薪。但正常人都知道,就算再家大業大,怎麼可能讓一個國企听她的話啊。于是他就去我媽單位鬧,罵公司老板不尊重我媽,後來有人直接報警,所以進牢里教育了幾天。」

楊亦程用最快的速度解釋完了整件事情,但他不知道身在公安局的外公,話語權再怎麼強,也強不過劉思琪他爸啊~

說是坐牢,但根本不可能,只是買通了派出所工作人員的口頭說辭,想要博得一次楊亦程的關心罷了。

「額……她,就那麼喜歡你?」梁甜甜面露難色,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楊亦程。

「嗯,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喜歡我。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就天天纏著我,給我……」

「好,不用說了,我不想知道這些。不好意思,如果你解釋完了,那我就回去上課了。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要特意跑來跟我解釋,但我選擇相信你。」梁甜甜看著窗戶外的風吹草動,硬是避開了與楊亦程的眼神交流。

「啊,那好,你回去上課吧。」還沒等梁甜甜邁開步伐,楊亦程就率先走上了樓梯,回到了自己教室。

「嘁,照他這意思,他有個有錢有勢的追求者就算了,還專門找我來說一說,就是不讓我對他產生任何的非分之想唄。說完還溜得那麼快,生怕我耽誤了他時間一樣。有本事別來找我說啊,奇奇怪怪的。啊~怕壞了自己的名聲吧。怕我這個陌生人,偷听了以後,就到處亂說吧。哼,我才沒那麼閑呢!」梁甜甜面無表情,內心已然咬牙切齒,氣沖沖地大步跨著樓梯,飛速回到了自己教室。

而另一邊也剛到教室的楊亦程,坐下來喝了一口水後推了推方前︰「方前,我趕回來了。剛剛你說有什麼重大的事情要跟我說來著?」

「那個~劉思琪要來我們學校上學了,照她今天早上那勢頭,估計還會和我們一個班。」方前淡定地說出了這件所謂的重大事情。

「哦。」楊亦程心不在焉地拿出了抽屜里的英語書。

兩人默契地沉默著,方前推了推楊亦程的課桌,調侃道︰「不問問咋回事?」

「不問,問就是家里有錢,關系戶。」

「聰明,一如既往的聰明。那你數學借我抄一下唄,昨天晚上光打游戲去了~」方前憨笑著說出了對他來說,更為重大的事情。

「哦~合著說這麼多,就是為了借我作業抄唄。」楊亦程拿出了數學練習冊遞給了方前。

「多嗎?我就說了幾句話啊。」方前疑惑地接過練習冊開始瘋狂抄起來,楊亦程也才反應過來︰剛剛和梁甜甜說話的時候又聒噪又話多,還特別沒有禮貌,可別因此生氣了才好。

但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坐在三班的梁甜甜已經開始思考人生了——帶有憤怒性質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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