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小菲心疼的抱住兒子，輕聲安慰。同時目光怨毒的看向齊錚他們。
「相公，我們一起上！」她臉色鐵青。「殺光他們！」
許川看著妻子，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還不夠丟人嗎？」
「許川！你敢罵我？」谷小菲一臉不可置信。
從他倆認識以來，許川便一直是一副對她萬般討好的嘴臉，當初被隋玄策拒絕之後，選擇了許川，也正是因此。
婚後許川一直都對她百依百順。
謙讓，甚至是忍讓。
而谷小菲一直都覺得嫁給毫無背景的許川是「下嫁」，許川忍她也是應當，她自然愈發變本加厲。
許川也的確從不反抗，哪怕被同門眾人暗笑懼內。
但直到剛剛，看到許川的表情，听到他冰冷的語調，她才突然想起，許川是怎麼在第三次人靈大戰中，通過尸山血海的考驗，殺上宗門五長老之位的。
「我忍你很久了，谷小菲。」許川平靜道︰「不是我不再願意順你的意了，而是你似乎越來越蠢了。」
「你要怎麼作？殺光他們？然後呢？」
「不說小九回來會不會報仇。不說以陳夢予的實力，調養至此，還有多少戰力。就說宗門方面，殺了他們幾個千年難遇的，擁有超品仙脈的弟子，宗主會有何反應？你我當真擔得起？」
「這次你叫我來，我本就不願。剛才若不是陳夢予要下手殺你，我太過焦急，哪會干出背後偷襲這等腌事？」
齊錚聞言，心中暗贊。
一番話，連消帶打，即把偷襲的行徑洗白，又給彼此雙方留了余地，還毫不著像的表現出了對妻子安危的重視。
人不可貌相吶…
果然，谷小菲雖然還有不甘，但明顯已經動搖不少，只是無力道︰「可是他們…」
許川堅定的搖了搖頭，打斷妻子。
「這件事的開端本就是個誤會。你想讓天生迎娶裴家小姑娘，那就日後稟明宗主，待小九回來，相商過後，明媒正娶便是。」
他又轉向齊錚等人。
「我亦不說謊話，超品仙脈的弟子，誰不眼紅？裴家小姑娘本就是被我妻子帶進宗門，最終卻拜了小九門下，將心比心，換作是誰能夠甘心？」
其實許川所言，不無道理，關于這點，無論是齊錚還是陳夢予都不好說什麼。
但當事人可以。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嫁給他！」裴南風急道︰「我有心上人的！雖然他已經死了，但我也絕對不會嫁給別人！」
听到裴南風這麼說，齊錚突然想到，她口中的心上人不就是八皇子嗎？也就是如今啟朝的新皇…難道她還不知道老八沒死？
大概是覺得對于這樁婚事，裴南風同意與否根本不重要。
許川壓根沒有理她，反而是對陳夢予道︰「這次事情，是我夫妻不對，我在此向你賠罪。從損失來看，咱們兩方也差不多，希望你不計前嫌，就此揭過。」
陳夢予思索片刻，扭過頭去，算是默認。
許川點了點頭，拱了拱手。
「既然如此，就此別過。」
他帶著妻兒，轉身就走，毫不戀棧。
直到確認他們走遠，齊錚才完全放松下來。
他面色凝重地看向陳夢予︰「剛才他若是執意要戰，陳你可能擋住？」
陳夢予搖了搖頭︰「多半不能。這次大意了，被他偷襲。我的傷勢其實很重。」
「那你覺得，他看不看得出來？」齊錚問道。
陳夢予搖了有頭，旋即又點了點頭。
「應該看不真切，但我也不敢保證。和宗內其他蠢貨不同，我跟小九從來就沒有小看過許川此人。相反，我們向來對他最是警惕。」
「小九說過，別看他平常表現的如同一個無腦莽夫。單論心智，此人能排進所有仙宗前十。」
她輕咳了一聲，吐出一口淤血，又道︰「當年第三次人靈大戰，正是他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提前混入巴蛇族的領地，獲取了巴蛇族長的信任。」
「巴蛇族長把他引為至交，他卻利用這種信任，帶人偷襲並殺光了巴蛇族，無論老幼。」
「巴蛇族？那不是…？」齊錚一愣，他想到了隋玄策對他說過的往事。
「看來小九對你說過他的身世了？」陳夢予肯定道︰「沒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是小九的死仇。」
齊錚點了點頭。
「也正是因此，他如此想要南風加入他們的麾下。超品仙脈實在太過稀少，沒有中途夭折的話，未來的成就不可限量。」
「姜凌不去說，她遲早是要回龍君島的。但你跟南風都在小九麾下，如果成長起來，將來必是他們的心月復大患。」
「這次借迎娶之名強擄南風不成，日後務必要萬分小心了。」
姜凌怯生生的插嘴道︰「他剛才說等師父回來之後，就要稟報宗主正式提親呢！」
不待陳夢予回答，裴南風激動的梗著脖子︰「如若宗主真的允了，大不了我就逃！逃不了…逃不了我就一死罷了！」
陳夢予道︰「不怕，只要小九回來就好。他不松口，師父應該不會勉強。」
「也正是因為這點，他們昨日才會安排許天生搞突然襲擊。小九不在，就算師父怪罪，他們也可說成是小孩子胡鬧。只要生米煮成熟飯，師父也不好再說什麼。」
「甚至…我覺得可能師父此刻根本不在宗內。不然他們未必如此會冒險行事！」
听陳夢予解釋清楚，裴南風這才意識到昨日之凶險。念及于此，畢竟還是小女娃心性，眼淚竟然不爭氣的顆顆滾落。
姜凌見狀，趕忙上前抱住裴南風，小意安撫。
「師姐…沒事沒事…都過去了…」她溫柔地輕拍著裴南風的背。「師兄跟我…還有陳和師父，我們都會保護你的！絕不會讓人欺負你的！」
「嗚嗚嗚…嗚嗚嗚…」
裴南風越哭越是傷心，越是傷心約覺丟臉。
「嗚嗚嗚…為什麼都要逼我嫁人？先是那個廢…」
她想說的廢物自然是齊錚，之前她爹就是想讓她嫁給齊錚。
還好突然想到了答應隋玄策不能透露以前的事，及時收住了嘴。
轉念又想到，要不是她口中這個廢物，自己恐怕此刻已經…她又有點內疚。
復雜的情緒紛涌而至，她再也按捺不住。
「我不想嫁人！他死了…我誰也不會嫁的！嗚嗚嗚…」
听她講到動情處，姜凌本就是純良性子，再加上出身關系，不知什麼時候，自己也許也會在父親的安排下被迫聯姻，嫁給不喜歡的人。
她對裴南風的難過感同身受，竟也哭了起來。
「不嫁不嫁！師姐，咱們誰也不嫁！嗚嗚嗚嗚…」
一時間，兩個女孩抱頭痛哭。
齊錚一陣頭大…
心想要不要告訴裴南風老八其實活的好好的，還當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