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齊錚終于回過氣來,振奮精神,準備再接再厲之時。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嬌喝。
「齊錚?你怎麼在這兒?」
齊錚回頭望去,嚇了一跳,心中暗道不好。
來人居然是裴南風。
來不及想為什麼跟仙宗這種存在八竿子打不著的裴南風會出現在這里,齊錚心念一轉,就要開始打馬虎眼。
「齊什麼…?」
「齊錚!」
「…什麼錚?」
裴南風怒了,就要上來動手。齊錚本能地舉起雙手抱頭,準備迎接暴風驟雨。
同時心中怒罵老天不公。
這輩子長到十七歲!攏共就遇到兩個美女…但為什麼…
為什麼都是暴力狂?!?!
「南風,住手。」隋玄策仙識一轉,確認此刻四周無人後,他輕喝道。
「隋…隋先生?你怎麼在這兒?」裴南風大惑不解,「你不是去執行我爹的…什麼密令了嗎?」
「這個日後再說。」隋玄策說道,語氣之中罕見地帶著一絲嚴厲。「無論之前你以為他是誰,從今往後,他只是小北。」
裴南風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對于這個前些年突然出現在他父親賬下的軍師,她向來敬畏有加。
那一年,她的父親裴沖剛被降罪流放。
行至半途,隋玄策從天而降,以一人之力制服所有押解軍士,與裴沖私下密談一夜。從此之後,父親賬下便多了一位神秘的軍師。
此後幾年,正是在隋玄策的謀劃與幫助之下,原本歸屬父親麾下的眾多兵卒、將領,離開朝廷,前來投靠裴沖。組成了之前齊錚待過的「山寨。」
裴南風不是沒有覺得奇怪過,為何那些兵卒、將領會放棄原有的官爵前來投靠父親?為何長安生變之後,還有許多原本朝廷的大臣也加入進來?為何先帝的遺旨會出現在父親手中?而又為何,大家非要擁戴齊錚登基?
很明顯他就是個廢柴嘛…
裴南風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便不必多想,這向來是裴南風的人生準則之一。
作女俠要想那麼多干什麼?能打就行了嘛!
但是,又能想又能打的人嘛…那還是要尊敬的!
「噢,我知道了,隋先生。」裴南風乖巧應道。
「這位姑娘,你怎麼知道我姓隋?咱倆見過?」隋玄策貌似不解。
「沒有沒有。」
裴南風自認不算聰明,但是也不傻呀。听隋玄策這麼說,哪還能不明白。
「我瞎猜的。」
「倒是很準,看來姑娘頗有仙緣。我確實姓隋。」隋玄策笑道。
就在裴南風心念急轉,想著這戲怎麼接下去的時候,一名白衣女子從天而降,旋即走入亭內。
「南風,誰讓你亂跑的?」女子焦道。
見到來人,裴南風吐了吐舌頭,不敢多話,她走到女子身邊,乖乖站好。
齊錚見狀,興趣大生,居然有人能讓裴南風這麼服帖?
他饒有興致的仔細觀察起女子,隨即便有點失望。
從外貌來看,女子約模三十多歲。此時的齊錚倒也明白練士的外貌年齡與實際年齡的關系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她外著一件杏白色的蠶絲長袍,身材高挑清瘦。
面容當的起贊譽一聲眉清目秀,但也僅此而已。兩條過于深刻的法令紋和始終抿著的薄嘴唇,使她令人看上去就有一種不太好相與的感覺。
「狗東西!眼楮不想要了?」
女子見齊錚盯著她看,不由怒上心頭,喝罵一聲之後便是揮手打出兩道金光,直奔齊錚雙眼而來!
齊錚動也不動,淡定自如。
不是他膽子大了,而是一來金光太快,二來他沒想到女子全然不顧隋玄策在旁就直接出手。
他完全都沒有反應過來。
好在隋玄策反應夠快。
鐺鐺兩聲。
兩根金針落地,斷為四節。
「六長老,何至于此?」隋玄策把短劍收回袖內,面帶譏諷。「看一眼便要刺瞎雙眼?莫非我這幾年不在,宗內立了新規?」
齊錚這才反應過來,他與死亡,擦肩而過…
娘的!仙人也用暗器?!
「隋玄策!你當真要與我翻臉?」被稱為六長老的女子語氣冰冷至極,「我地仙境是打不過你天仙境,但若在加上我家許川…」
「谷小菲,在孩子面前我給你幾分面子,尊稱你一聲六長老…你大可以試試,把你丈夫許川叫來。」隋玄策無所謂地笑道︰「看看你們兩個地仙境,能不能奈何的了我一個天仙境。」
「好,好,好…」六長老谷小菲咬牙切齒,齒縫間接連蹦出三個好字,顯然已是怒急。
隋玄策卻是一派雲淡風輕,面上依然掛著和熙的淺笑,好似渾不在意,悠然自得。
片刻,終究是理智壓過了沖動,谷小菲猛然轉身,調頭就走。
「南風!愣著干什麼?還不隨我去面見宗主!」
裴南風只好跟上。
隋玄策聞言,不知想了些什麼,他也拉著齊錚跟上,遠遠綴著二人。
「這個凶女人是六長老?」齊錚還有些後怕,問向隋玄策。
隋玄策應道︰「是。她便是咱們皇極山的六長老。」他又補充︰「她口中的許川,是他的丈夫,是皇極山的五長老。」
「還沒進宗門,我就把兩個長老都得罪了,豈不是要糟?」齊錚有些心虛。
「怕什麼?有師傅在。」隋玄策笑道︰「而且,其實她不是針對你,是針對我。」
「為什麼?」齊錚不解。「你得罪過她?」
「恐怕是因為…」隋玄策面上泛起古怪的笑意。「愛而不得吧?」
「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字面意思是什麼意思?」齊錚誓要刨根問底。
「她以前想嫁給我,但我沒同意。」
「噢!」齊錚恍然大悟。
狗血劇情無處不在,即使是當世第一仙宗也不能免俗啊~齊錚暗搓搓的想道。
「容我再多問一句…」齊錚還要追問。
「我怎麼覺得…」怕六長老用仙識偷听,隋玄策沒有把話說完,而是捏了個法訣,展一道金光屏障籠罩住兩人。
「我怎麼覺得你越來越不像你娘了?師傅她那麼風風火火的性子,怎麼生出一個廢話如此多的兒子?」隋玄策笑道。
齊錚撓了撓頭,心道這個要解釋起來,就有點復雜了,關乎到什麼前世啊…宅男心理啊…八卦之魂啊,什麼的哲學問題。
隋玄策也沒指望真的得到回答,他抬手撤回屏障。
「比我大兩百多歲,老牛吃女敕草也不是這麼吃的。」
噗嗤…齊錚沒有憋住,笑出了聲。
他趕忙仔細觀察起前方遠處的六長老谷小菲,只見隨著隋玄策的話音落下,她的步伐不自覺的開始凌亂起來,肩膀之處控制不住的有點顫抖。
嘿…這娘們兒果然在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