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向北眼神堅定道︰「我不去吃點心,我是來陪著娘親的。」
劉言正有些吃驚。
江夏便解釋道︰「劉掌櫃的,讓小北跟著我吧。」
劉言正只得點頭。
進了屋子,劉言正道︰「我本不知道該不該拿下他,只是當時的情景實在是太迫切,若是不拿下,他說不定已經跑了,以後再也抓不到了。」
江夏道︰「怎麼回事?」
劉言正讓人把六子給押上來。
一個被綁住了雙手雙腳頭上還被黑布蒙著頭的人被帶了上來。
揭開了頭上的黑布,江夏便看見了六子這人長的什麼樣子。
很普通的臉,看起來甚至有些老實。
這樣的人,實在是看不出來會是個奸細。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會被周子商選中,潛伏在醉月樓里吧。
六子看了周圍一圈人,又看了看江夏,然後才一臉無辜道︰「掌櫃的,我犯什麼事兒了,為什麼要把我綁起來?」
劉言正看著他,不做聲。
一旁,曹勝一腳就踹了上去,直接把六子給踹倒在地,半天沒爬起來。
曹勝怒道︰「臭小子,掌櫃的見你可憐給你口飯吃,讓你在酒樓里干活,沒成想你就是個吃里扒外的畜生!」
六子掙扎著從地上慢慢的爬了起來,委屈道︰「我沒有……我啥也沒干啊……」
劉言正看著六子,道︰「你今天往冰塊里加什麼東西?」
六子一臉的真誠,「沒有加什麼啊!」
曹勝道︰「我親眼看見的,你還敢說沒有?」
六子委屈道︰「那證據呢?」
「你……」曹勝氣急。
卻也是拿不出證據來。
因為當時他親眼看見六子將一袋藥包打開,灑在了碎冰上。
那些碎冰已經被全部挑出來了。
六子委屈道︰「沒有證據,你為什麼要冤枉我?」
曹勝氣急,「你還敢抵賴!」
「慢著!」江夏忽然開口,看向跪在地上的六子,道︰「去把那一盤碎冰拿來。」
曹勝點點頭,轉身去拿。
江夏看著六子,眼楮一眨也不眨,道︰「六子,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老實交代的話,我或許能給你一條活路。」
六子卻一臉的委屈,「江姑娘,小的真的沒有……」
江夏笑了笑,無奈道︰「真是死不悔改。」
這會兒,曹勝已經端上了一盤碎冰來,放在了幾人面前。
江夏指著面前的碎冰,道︰「這一盤碎冰,就是你今日下了藥包的那一盤,出事之後,醉月樓的人已經把這一盤給拿了出來,既然你說你沒有往里面下東西,那這冰應該也沒事,你吃了它吧。」
「吃了它,我就相信你是無罪的。」
江夏的語氣輕飄飄的,可是落在六子的耳里,卻是沉甸甸的。
自己的確是往冰塊里加了東西,可是他不能承認啊。
自己如果這麼快就暴露了,那自己安插在這里的意義就沒有了。
可是如果不吃的話,就是不打自招。
吃了,那自己肯定要死。
江夏看著六子,嘴角帶著笑容,「怎麼了?很為難嗎?」
曹勝怒視著六子,「你這兔崽子,還敢說你沒放毒?」
六子看著面前的冰盤,道︰「江姑娘,你想除掉我就直說罷了,為什麼要用這樣的計謀來害我?」
江夏沒想到六子會這麼說。
六子說完話,看向一旁坐著的劉言正,道︰「掌櫃的,江姑娘分明是想除掉你的人,另外安排自己的人進來,掌櫃的,別怪六子說實話,江姑娘就是想逐步的架空你掌櫃的權利,徹底掌握這家酒樓。」
曹勝聞言,氣急,大耳瓜子就扇了過去,「兔崽子,江姑娘的名聲豈容你玷污?」
六子被打的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江夏卻不惱,笑了笑,道︰「六子,你很聰明,比我預想之中的要聰明許多。」
不愧是周子商找來的人,明明已經是絕境了,這腦子轉的也夠快的,能先找出一個點來反駁自己救自己。
六子的眼神對上了江夏的眼神,絲毫不虛,只是一臉委屈,道︰「江姑娘,小的是不是冤枉的,只有你知道。」
江夏笑笑,道︰「六子,你剛來醉月樓幾天?」
六子不語。
劉言正補充道︰「應該是兩天半。」
江夏點頭,道︰「這兩天半內,我從未出現在醉月樓里,你是怎麼認識我的?而且第一眼就叫出了我的名字來!」
六子一下子愣住了。
劉言正和曹勝也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驚訝的看著六子。
江夏繼續道︰「你不應該認識我的!一個流落街頭飯都吃不起的人,怎麼可能認得我?」
劉言正這下才算是徹底反應了過來,指著地上的人道︰「六子,你到底是誰?是誰派你來的?」
六子的臉色逐漸變得正常。
收起了之前的委屈和不甘,慢慢的趨于平靜。
江向北看著六子,道︰「你是一品閣派來的人,對不對?」
六子看了一眼江向北,不屑的哼了一聲。
這幅樣子,和之前剛見到他的時候,倒是完全不一樣了。
劉言正怒道︰「問你話,你為何不說?」
「你們都已經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麼?」六子哼了一聲,終于開了口。
江夏看著六子,笑道︰「看來你是根本不害怕了。」
「害怕又如何?不害怕又如何?反正現在是落在你們手里了,你們想怎麼處置都行。」
六子一臉視死如歸的樣子。
江夏微微皺眉,這個六子,看樣子是不打算說出周子商的事情來了。
這倒是棘手,如今只是知道了他的確有問題,卻沒辦法從他身上挖掘到什麼。
似乎是看出來了江夏的心里顧慮,江向北便站了出來,道︰「你如今視死如歸的樣子,怕是只能感動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