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3.走向台前的禁魔教派

作者︰糯米滋海豹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眼看著布朗尼進入薩耶爾的領域之中,為求永恆的魔法師們急了眼,他們奮不顧身地扎進領域之中,試圖將布朗尼搶救出來,然而這也只是在領域之中多留下幾具尸骸。

莎拉、卡爾登、布朗尼,接連三位領袖被路禹所殺,盡管布朗尼連先驅都不是,但路禹自覺與黑尸會,不,也許是與死靈魔法師真的有著奇怪的孽緣。

對于黑尸會,煤球沒有仁慈可言,到場的黑尸會高層有一個算一個都被他們撕成了碎片,伴隨著最後一位求饒的黑尸會高層被擰斷脖子,貫穿心髒,又被路路的火焰焚燒為灰盡,他此行的目的也算是達成了。

延壽與長生的大門此時還不能向這些學派廢物打開!

只有少數學派魔法師意識到了在場的黑尸會高層都被路禹斬殺一空,更多的則是疲于應對逐漸從黑暗中踏出的詭異魔法師。

在與這群魔法師交手時,他們總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魔力的流動不穩定,釋放而出的魔法會在空中解體,像是有一雙能夠干擾魔力的大手在操控調整著一切。

混亂蔓延得太快,在場的學派魔法師不再把注意力放在路禹和薩耶爾身上,黑暗又一次侵蝕,將學派魔法師逼退進廢墟之中。

薩耶爾看見這群廢物各自保存實力,因此導致被節節壓制敗退,冷笑連連,愈發認為當年的自己做了正確的決定。

他們不配享有自己的知識。

「你們三個,小心些,這些人能夠干擾他人釋放出的魔力,即便已經形成為魔法,也能以略加干涉,令它解體崩壞。」薩耶爾提醒,「他們運用的雖然也是魔力,卻產生了抑制魔力的效果,有意思。」

這個形容讓路路一愣,她突然想起了米來曾經給他們送上的一份報告,該不會……

路禹問︰「你們覺得怎麼辦,再殺一些學派魔法師,還是一走了之?」

薩耶爾插嘴︰「你們太弱了,無法讓我使用第二次領域,其他的魔法我不保證能庇護你們從這群奇怪的魔法師下全身而退,他們不弱,而且很克制傳統魔法師。」

「你們的路還長,面對未知,應當保持謹慎。」

薩耶爾的投影說出了一句頗像是老師凡妮莎才會說的話,這讓煤球為之一愣。

路禹看向一旁的教國使團,他們仍在小心對付著災厄之翼派去的靈體。

為了讓教國能從這次事件中月兌身,路禹和安東尼奧設計了襲擊使團的劇情,但教國使團對此一無所知,只有這樣,反應才逼真。

路禹主動靠向使團一側,還殘存的靈體全部被災厄之翼呼喚至身旁,這一動作迅速吸引了所有學派魔法師的注意。

薩耶爾一馬當先直撲黑暗,他輕聲頌念著奇詭的音符,聲音所及之處,黑暗泛起陣陣漣漪,隱匿于黑暗之中的魔法師忽然轉頭,對著同伴釋放了魔法。

伴隨著音律擴散,範圍內的魔法師都陷入了短暫的恍忽之中,維持的黑暗開始四分五裂。

黑暗潰散,在無法目視前方的墨色之中,遠方的光亮隱約可見,天穹之上的星光再次閃爍。

薩耶爾又一次把手指放在了自己額頭之上,但卻突然頓了一下,看了看煤球的狀態,不滿地嘖了一聲。

「塵埃與泥土,听我號令。」

陰影中的魔法師忽覺大地晃動,仿佛此時身處海船之上,四周波濤洶涌,低頭一看,方才發現,大地隆起,無數泥土化作的手臂死死拽住了他們的腳踝,像是要把他們拖入深淵般使著勁。

路禹自然知道薩耶爾不滿什麼,但他們真的快被吸干了。

老年薩耶爾對戰風格大開大合,也許對他而言那是很普通的損耗,但對其他魔法師……

煤球之軀輕松地穿越被包圍得密不透風的圈子,沿途陰影中雖有魔法師掙月兌了束縛想要阻止,但在發現自己的魔法敲擊在煤球之軀上擦起了一片火花,毫無後效後,登時頭皮發麻地呆立原地。

教國使團在看到烏壓壓的靈體與那個詭異的煤球撲向自己時,本以為是必死無疑,卻不曾想對方只是為了逃路,而且其召喚物所開闢出的通道竟然就在自己身後,一時間大喜過望,紛紛動用自己全部魔力,奪路狂奔。

一枚火球在教國使團盡數月兌逃後從天而降,灼熱的氣浪即便是逃出老遠的使團成員也能清晰感受到,而這枚火球的目標赫然是跟隨在教國身後沖出的學派魔法師們。

連帶著陰影中的人一起,大量的魔法師在這威勢驚人火球之下不得不攜手防御。

「這一個火球,我很早之前就想送給你們了。」盡管學派魔法師們無法听到,但路路還是咬著牙,惡狠狠地說,「來日方長,別死得太干淨,我們遲早還會見面的。」

「薩耶爾呢?」已經離開危險區域的塞拉忽然問。

路禹說︰「剛才他似乎說要給我們獲取一些信息,然後就……」

話音未落,薩耶爾的身影便于遠處浮現,而他的身後赫然漂浮著一個人型的輪廓。

薩耶爾將人隨意地甩到路禹身前,而後粗暴地按住他的額頭,輕聲念叨了一句「虛幻」,逐漸的,被俘獲的魔法師眼神中的光彩一點點暗澹了下去。

「問吧,趁著他的意識沒有徹底被我的魔法擊碎。」

路禹這才反應過來,問︰「你們是什麼人?」

「禁魔……教會。」

熟悉的名字勾起了煤球三人組的回憶,路禹第一次得知這個名字還是在科來,未曾涉足梅拉大陸的他還與塞拉討論了禁魔教派理論的可笑程度。

第二次則是禁魔教會在塔妮亞的綠蔭領內四處起勢,儼然有讓塔妮亞後院起火的派頭,在他們與澤尼爾的壓力下,塔妮亞最終選擇了由路禹給出的那條道路。

本以為在魔力潮開始之後,天地巨變,魔力濃度驟升,魔法師地位再次得到穩固,禁魔那番言論能蠱惑的只剩下尋常人,只會在未來持續式微,最終悄無聲息地消失。

但是看今天他們襲擊學派魔法師所動用的人數以及規模,煤球三人才意識到自己的猜測有多離譜。

「你們有多少人?」

塞拉直切重點,今天到來的學派魔法師絕非泛泛之輩,即便因為禁魔教會所動用的魔力操縱手法從未見過,但若無對應的實力,也絕不會在初次交鋒中不落下風。

「很多,很多……追隨信仰者,無懼天威!」

即便在薩耶爾粗暴的精神魔法襲擊之下,這位教派成員仍然驕傲地喊出了一句像是鐫刻在他意識深處的口號。

這個回答並沒有提供一個準數,但是根據先前包圍學派魔法師使者的威勢,路禹也不難猜測出,禁魔教派確實在梅拉根系茁壯,只不過,一次都未曾顯露于人前。

如果說塔妮亞提供的信息準確,那麼這群來自異大陸的魔法師,自從上一次魔力潮無法返回自己故鄉之後,便蟄伏了下來,暗中將自己的教義與理念編織為網,以此暗中吸納對現狀不滿的魔法師。

在綠蔭領內大範圍活動,進入大眾視野,也許就是他由暗轉明的第一步,只不過被路禹的提議恰好瓦解了,又被魔力潮打亂了進程。

「你們實力最強的魔法師,是什麼位階,又有多少人?」

禁魔教派的魔法師嘴巴微張,嘴角與眼角均滲出了鮮血,都囔了好一會,伴隨著薩耶爾加重魔力,渾身顫抖不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五葉草……生于大地,沐浴甘露,直面天光……」

「八階……不……九階……八階……」

在破碎的話語中,禁魔教派的魔法師顫抖的身子逐漸沒了生機,倒落地面。

煤球三人在聊天室內面面相覷,一邊趕路,一邊交流了起來。

「五葉草,像是個代稱,大概率就是五個人了,至于位階,恐怕他作為被吸納的一份子,確實無從得知,只能道听途說。」路路判斷。

「他們應該在學派中有耳朵,知曉這次展示的具體時間與地點以及可能到場的人數,制定了一次規模不小的圍剿。」塞拉猜測,「不過他們顯然是小看了學派,漫長的積累總有底蘊,逼急了那些使者必然會魚死網破……等等,這麼說,這也是在試探自己是否有資格與學派對抗?」

路禹倒是顯得很平靜,兩人對禁魔教派的議論,他沒怎麼插嘴,這讓塞拉很好奇。

「你不說說看法嗎?」

「恕我直言,他們只是宗教騙子,沒什麼好在乎的。」路禹說,「他們與欺騙你父母的那群小宗教唯一的區別就是其領袖掌握了梅拉魔法師不曾知曉的抑魔手段,並且實力更強一些。」

「但歸根結底,他們戰斗依然使用的是魔法啊。」路禹不屑道,「禁魔教派,他們的理念與追求就寫在名字之上,但是他卻始終手握著那份被他們定義為‘禁忌’的力量不松手……抱歉,這很好笑。」

「還記得他們傳教時描繪的願景嗎?」

「沒有魔法就不會存在壓迫,每個人都能幸福生活的理想國。」路禹嗤笑道,「他見過那樣的世界嗎,沒有魔法就人人平等?放屁!」

「如若他們能夠一路順利地贏下去,最終以此理念統治整個梅拉,構建出無魔的社會結構,那身為統治者的他們呢?」路禹問,「他們的魔力誰去控制?我可不認為他們到了那一步會自願放下手中的力量。」

「他為什麼急不可耐地跳出來,因為一旦錯過了這個關鍵時間節點,他就有可能要再等百余年。」路禹提醒道,「我們暗中推動的塔妮亞與澤尼爾,舊學派體系的混亂,都有可能造就輝煌時代重新開啟的奇跡,哪怕是持續時間短暫的小輝煌都會讓和平光景重臨,他們許諾的願景對于渴望安定,和重新有了晉升機遇的魔法師便毫無吸引力,因此他們急了。」

仍未被驅散的薩耶爾默默地聆听著,嘴角帶笑,卻什麼都沒說。

路禹的話讓塞拉又一次回憶起了小時候發生的事情,聯想到這群人突然的活躍,以及急不可耐攪亂局勢的做派,內心的那縷火苗再次熊熊燃燒。

誠如路禹所說,禁魔教派只是個喊著口號,自私自利的集合體,宗教外衣合理化自己行徑,打著為了構建美好明天洗腦無知者的怪胎。

如今他們不甘寂寞走向正面,大概率是要破壞掉影響他們發展的攔路虎,可那恰恰是大多數希望得到的短暫安寧。

「野心家,總是令我感到惡心。」薩耶爾的話為這段討論落下了注腳,「希望他們能和學派魔法師打得頭破血流。」

回到晨曦領的路禹正式與薩耶爾告別。

「下一次召喚,應該是我找回凡妮莎老師的遺物後了,我答應過,就一定會為你實現。」

「你真是個奇怪的人,對著投影許諾。」薩耶爾的語氣中有了不少人氣,他那蒼老的臉上浮現著欣慰的神情,「多把目光投向身邊的人吧,你們生活在一個能推開永生大門的時代,應當愛別人,也愛自己。」

在薩耶爾身軀暗澹之刻,他用只有路禹能听到的聲音說︰「為什麼要做選擇題?」

路禹愕然地抬起頭,可薩耶爾卻已經消失無蹤,只剩下召喚的盒子靜悄悄地躺在地上。

「怎麼了?」路路看路禹遲遲沒有反應,問。

「沒……」感受著體內的另外兩個意識,路禹下意識回答,「沒什麼,什麼都沒有。」

凡妮莎之後是薩耶爾嗎……

「怎麼感覺你們都說了一樣的話啊。」路禹嘆了口氣,但同時也在認真地思考著那個曾經困擾了他許久,最近卻逐漸變得清晰的問題。

似乎是從殺死莎拉開始,路禹覺得自己確實有些變了,原先的某些堅持已經松動,那些從到達這個世界後依舊橫于心中的各種小疙瘩正在因為時代變遷以及日積月累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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