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你可認識這只發簪?」葉宛月將手中的發簪遞上去。
這發簪的成色,葉宛月一看便知是上好的發簪。
即便是木簪,但這木頭並非西川所有,而是來著稀缺之地的珍貴樹木,自然,葉宛月斷定能用得起這樣木簪的人,肯定非富即貴。
而首飾行當,自然也得找最為貴重的首飾行來辨認。
那店小二恭敬的在葉宛月的手中將木簪接過去,認真端詳著。
「這,這應該是我們這邊賣出去的簪子,小姐您稍等我幫您查一下,這簪子咱們是限量發售的,應該能找到主人是誰。」店小二熱情的對著葉宛月說、
听聞店小二如此說,在場的人全都激動起來︰「那麻煩你快幫我們看一下。」
店小二進入櫃台,翻出賬本認真翻看著,看了一會兒後,他道︰「這木簪我們一共限量發行了三套,目前賣出去的兩套,一套賣給了春風閣的頭牌姑娘,另一套賣給了一位姓嚴的的公子。」
「那位嚴姓的公子全名叫什麼,家住哪里?」葉宛月問。
「嚴公子名為嚴文商,是咱們西川剛剛高中的狀元郎,他攢錢買下這只發簪,我記得當時是說要送給最心愛的姑娘。」店小二回憶著當時的情節。
狀元郎?
葉宛月蹙眉,既然是狀元郎,那將姜家兄妹掠走是為什麼,難不成那大好的前程他不打算要了?
「那那位春風閣的頭牌姑娘呢?」
「那位姑娘叫紅燭,是春風閣里最值錢的歌姬,所有富家公子為了能見紅燭一面不惜千金,甚至有人為了那位姑娘爭個頭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葉宛月听著這些,率先將懷疑鎖定在了春風閣。
道謝之後,一行人出了首飾鋪子,迅速朝著春風閣趕去。
春風閣是西川城內最大的煙柳之地,自然也是達官顯貴最愛來的地方。
即便是大白天,這里邊也依舊歌舞升平,鶯鶯燕燕,好不樂哉。
葉宛月換了一身男裝,她對著陳澄說︰「輕燕還小,你帶著她先回去,我自己進去看看。」
陳澄有些不願︰「可是師父,您一個女人家,怎麼能獨自進春風閣呢,還是讓我保護您吧,輕燕公主讓姜大人有他們帶回去。」
「我的功夫你不相信?」葉宛月反問陳澄。
陳澄被葉宛月的話給問住了。
也是。
這人並非別人,而是自己的師父,師父這麼厲害的功夫在整個西川都鮮少有對手,何況這個小小的春風閣呢?
「那行吧,師父您自己注意安全。」
「嗯,保險起見,你帶著人去查一下這位狀元郎。」葉宛月說。
陳澄得了命令,瞬間發現了自己的價值,心情都變得舒暢起來︰「放心吧師父,這件事包在我的身上!」
很快,陳澄便帶著旁人走開了,春風閣外面,此刻只剩下一身男兒裝的葉宛月。
她將秀發高高的束起來,英姿颯爽的扎在腦袋後面,一身淺青色的輕薄長衫,更是將她的身形襯托的挺拔干練。
加之葉宛月眉宇之間的那股子英氣,妥妥地紈褲子弟般。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束裝扮,嗯,還算滿意,葉宛月搖起手中的折扇,便朝著春風閣而去。
「等一下。」這時候,有人從背後抓住了葉宛月的手。
她下意識的反駁,抬手便甩開了對方︰「誰!」
「宛月,是我啊。」夜天灝低沉且富有磁力的嗓音,就在葉宛月的耳畔響起。
葉宛月听著這個聲音,她被驚訝住了!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夜天灝?
但是夜天灝遠在天郡,怎麼可能會出現在他的面前呢?
但葉宛月還是迅速的回頭。
對上身後那雙眼眸的一瞬間,葉宛月激動的淚水差點從眼眸之中奪眶而出。
面前的男人多日不見,可依舊還是以往的英俊倜儻。
他眉目如畫,眼眸深邃,渾身上下都透著矜貴。
「夜天灝,你來了?」葉宛月將心底復雜翻涌的情緒隱藏,輕輕問著。
你來了,你終于來了。
他們分開的這些日子雖然不算久,但對于葉宛月來說,仿佛他們已經很久很久沒見過了。
夜天灝張開雙手,將葉宛月緊緊地擁抱在了懷中︰「宛月,我回來了。」
「我應該早點來的,但是這些日子實在是太忙了,著實是沒時間過來,只能拖延到了現在。」
「你忙完了?」葉宛月問。
「算是忙完了,你是要去找姜家兄妹嗎?」夜天灝問。
「你是怎麼知道的?」葉宛月很是好奇。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等下進去之後你听我的安排,我必然會讓你找到人的。」夜天灝信誓旦旦。
對于夜天灝的話,葉宛月已經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無條件信任了,她點點頭︰「好。」
兩個肩並肩,直接進了春風閣。
「兩位客官里邊請!」里邊的嬤嬤熱情招待著。
「將你們這里的頭牌紅燭姑娘請出來。」夜天灝對著嬤嬤道。
「這位爺您可是有預約,想要見紅燭姑娘可不是誰來誰就能見的。」嬤嬤陰陽怪氣說著。
夜天灝面不改色,冷冷道︰「那就告訴紅燭,他若是不出來,本公子便去找嚴文商了。」
嬤嬤一听這個名字,頓時心驚。
另一邊。
首飾鋪子里。
確定葉宛月一行人走遠之後,鋪子套間里走出一潔白衣衫的偏偏公子,公子身材縴瘦,卻挺拔而立,五官生的柔和俊美,帶著幾分溫潤如玉的書生氣息,但那雙眸子卻透著凌厲的寒光。
「公子,如您所料,宛月公主真的找來了。」店小二看到身後的男人,恭敬的上前回著話。
白衣公子手中搖著紙扇,臉上的表情並無絲毫的變化︰「他們去春風閣了?」
「是,去了。」
「嗯,不錯,這是你的。」說著,白衣公子從胸前掏出一沓銀票,遞在了店小二的手里。
店小二受寵若驚,趕忙跪下道謝︰「多謝狀元……」
到了嘴邊的那個爺字還未說出口,店小二便意識到了自己說錯話,趕忙閉嘴了。
白衣公子原本波瀾不驚的臉上,頓時閃過一抹弒殺的狠厲。
等到地上的店小二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鋒利的匕首已經劃穿了店小二的脖間,鮮血噴涌而出。
白衣公子極其輕巧的躲避開鮮血噴濺的方向,自己那潔白的衣衫一絲也不曾沾染骯髒。
倒是那死不瞑目的店小二手中的染了紅的銀票,再次被他拿了回來。
對折,再對折。
確定血漬不會弄髒衣衫後,他繼續了無痕跡的將銀票裝回了自己的胸前的口袋里。
折扇搖曳,白衣公子若無其事的走出了首飾鋪子,在艷麗陽光的照耀下,他逆著光,消失在了大街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