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來信

作者︰黑燈夏火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城北王府宅邸的暗室之中,人影們表情凝重,氣氛壓抑得仿佛凝固一般。

「越王和光華公主竟然也來了,而且看樣子還要在太原府長住」

「白天派出去的念師都沒回來,想必是被鎮撫司抓了起來。城南的三個印刷傳單的據點,也遭到了清剿。」

「會牽連到我們麼?」

「應該不會,那些不是王府的人,而是其他商號雇佣來的,明面上和我們無關。鎮撫司找不到指認我們的證據。至于傳單也是如此。」

「我就說傳單這主意糟糕透頂,光煽動民意有什麼用?燭霄念師翻手即可鎮壓。甚至不需要燭霄修士,幾百個老卒都能推平。」

「沒有洶涌民意作為掩護,難道讓我們王氏自己人沖鋒陷陣麼?對抗朝廷也不是這麼對抗的。何況現在正是戰爭前夕,李虞皇帝既想要用世家的力量,又想削弱世家的地位,我們都得維持斗而不破的默契。」

「你想斗而不破,他李昂想麼?等著吧,明天就會有政令下來,抽調我王氏子弟。這次我們又要死傷幾個子佷兒孫?」

「那也得忍!這就是出生在世家必須付出的代價。」

密室中的討論逐漸變為爭吵,空氣也因為靈氣波動,而掀起陣陣漣漪。

一群蟲豸。

王博繁看著猶豫不決的族老們,深吸了一口氣。他的一個佷子,兩個私生子,都死在了這次鼠疫當中。

就發生在封城不久後。

難道這群長老們看不出來,李虞皇帝是在用李昂這把刀,拿鼠疫當做借口,在剪除王氏的力量麼?

以他們的閱歷與經驗,早就明白了,只是本能地不想承認而已。

沒有玉石俱焚的勇氣,就會像現在這樣,被鈍刀子割肉。

爭吵聲愈演愈烈,還能活動的幾家,都在頻道里相互責備,指責對方沒有做好分內工作。才會帶著王氏落入現在的田地。

王博繁看著相互指責的族老,听著七嘴八舌的嘈雜人聲,一拍桌面,站了起來,「夠了。」

密室中的人聲為之一靜,

王博繁掃視一圈,看著族老們的目光,沉聲問道︰「想我太原王氏,傳承自東漢司徒王允,可追溯至周靈王太子姬晉。

歷經千年,期間經歷了不知道多少次戰爭,多少次改朝換代,始終屹立不倒。

即便學宮,也不如我們的歷史悠久。

回首過去,每逢時局劇變,先祖遇到的困境遠比我們可怕困難得多。

如隋末時,我們王氏面對各家軍閥、宗門的趁火打劫,也曾十不存五,是靠著族中修士的犧牲,以及押中了李虞宗室這一支軍閥,才活過了亂世。」

王博繁視線掃過那些叫得最凶的家族長老們,凝聲道︰「歷代李虞皇帝都不喜歡世家,

而當今陛下,又懷揣著做千古聖君的美夢,做夢都想要徹底壓服五姓七望,為他的子孫後代執掌權柄,鋪平道路。

他之所以同意李昂在太原府胡鬧,面對我們在長安掀起的聲勢,始終無動于衷,

就是抱著利用李昂,利用這場天降鼠疫,來達成削弱王氏的目的。

調用王氏家族年輕子弟,僅僅只是個開始,

如果我們表現出更多的不配合,虞皇甚至可能一紙調令,強迫王氏的年代一代,踏上戰場。

屆時,死的就不再是十幾人、幾十人了,而是王氏的整整一代人。」

「」

暗室中的雜音漸漸消失,族老們神情復雜,沉默不語。

和鼠疫一起被關在城里是一回事,

踏上戰場,直面最慘烈的修士戰爭,又是另一回事。

「博繁,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一名族老一杵拐杖,臉色陰郁道︰「我們一開始對那個李昂說盡了好話,也對長安表示了恭順,卻始終換不回原諒。

私自印發傳單,煽動民意,又被輕易鎮壓。

難不成就這麼困在城里,等年輕子弟一個個病倒病死麼?」

「不,今天越王和光華公主突然來到太原府,已經充分說明了陛下的意志。他就是想一舉削弱王氏。」

王博繁冷笑道︰「市井上都說,光華公主是因為對李昂芳心暗許,所以帶著她哥哥來了太原府。

怎麼可能有這麼簡單。

皇子公主出行,時刻處在皇宮供奉的觀察保護之下。若沒有長安的皇帝皇後點頭,供奉怎麼會讓光華公主到處跑?

這是種宣言,皇帝不會輕易放過王氏,王氏也別想輕易月兌身。

弄清楚了這一點,我們之前什麼派發傳單,鼓動百姓抬棺沖擊城門,以針對李昂的舉措,就全都錯了。

這次的對手,不在太原府,而在長安大明宮。

而我們求生的辦法」

他從懷中緩緩取出一封信,輕輕放在暗室的桌上。

燭火飄搖,照亮了信上的署名。

昭冥,雨世。

「昭冥的信?!」

驚愕驚呼聲在暗室中響起,數名族老神色陡變,

而其他更多人,則一臉疑惑不解,「什麼是昭冥?」

五姓七望同為千年世家,私底下會交換情報,互通有無。而在所有情報中,關于昭冥的信息最是機密,只有各世家的少數族老知曉。

眼下到了家族生死存亡的關頭,知情的族老們對視一眼,說出了昭冥的信息。

從十幾年前叛逃學宮的君遷子,到上次長安的七夕異變。

「昭冥的主要活動範圍並不在虞國境內,其行事詭秘,無論是鎮撫司,還是各世家,都對他們知之甚少。只知道他們絕大多數成員都有燭霄修為。」

族老凝聲道︰「包括幾年前的那場蘇州水毒,也是昭冥之中,蠱師司徒豸的手筆。」

「沒錯,」

王博繁點頭道,「司徒豸作為蠱師,臭名遠揚,很可能是在西國待不下去了,才加入昭冥以求自保。蘇州水毒時,被皇宮供奉申屠宇抓到,關入鎮撫司監牢。

而寄來這封信的雨世,自稱他就是司徒豸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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