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威嚴!令人震撼的威嚴!如同神降臨在世間,只需一個呼吸就可以壓倒人類!
它無聲地咆哮著在暴風雪中滑翔,沖擊波劈開了白色的風暴,音錐一閃而逝,那是它突破音速的證明!
黑色的影子刺破風雪,它所到之處,所有的一切都被掃上天空,露出下面堅硬的冰層!
它是利刃!是尖刀!把任何擋在它前面的東西都刺穿劃破!
黑色的液體從它的黃金瞳中流淌出,像是寄生體毒液那般覆蓋它的背部。
導彈又重新加速起來,中尉怒吼,子彈卻打在黑色的東西上。
雷娜塔眼中閃著高興的光,她放下手里正在填充的子彈,呼喚著它的名字︰「黑蛇!」
一條殘缺的龍,它的牙齒之間閃電跳躍,鐵鱗奏響滅世的音樂,它重獲了偉大的生命,在偉大之主的呼喚下。
火箭彈砸在它的鐵鱗上,爆出火花和煙霧,它像是一個繭,雙翼收起,把雪橇車全部遮擋住。
在一切平靜下來後,它穿過烈光撲擊那只蘇27,就像鷹撲殺雨燕,它生來就是獵食者。
「神啊」中尉的手無力地垂下,他看著天空中那偉大的存在,發出嘆息。
「神啊」在遠處,也有人發出了同樣的贊嘆。
博士的雪橇車停在了原地,即使相隔幾公里,他也能看到天空中華麗的舞曲。
戰斗機爆炸,碎成裂片墜落。
他所追求的生命和偉大就在眼前,他怎能不祈禱?
「白鸛,我想起來了!」還在迫降的雨燕對著沒人的通訊頻道說話,他的手在顫抖,操縱桿猛地一拉,「我們早就被神殺死了!」
雨燕的戰斗機高高地升起,接著像是跳水的魚兒,筆直地往下墜落,機頭朝下,雨燕解開氧氣面罩,閉上眼楮,雙手在胸前做彌撒。
「我向全能的天主和各位教友,承認我思、言、行為上的過失。我罪,我罪,我的重罪。為此,懇請終身童貞聖母瑪利亞、天使、聖人、和你們各位教友,為我祈求上主、我們的天主。」
雨燕捶胸,在爆炸之中,說完了最後的︰「阿們。」
高大的骨龍低下它的頭顱,為尊貴的存在獻上敬意。
「干得不錯,小黑黑。」路鳴澤又變回了那個小男孩,他的動作像是在為他的小喵咪順毛,雷娜塔小跳著跑過去,臉緊貼在骨龍帶著光澤的黑色鱗片上。
路明非走過去,也去撫模「小黑黑」的頭。
「它是?」路明非問。
「我們的寵物,哥哥。」路鳴澤微笑著回應。
「它是黑蛇,是我的朋友。」雷娜塔說。
「你到底是誰?」路明非走到路鳴澤的旁邊,使勁揉搓他的小圓臉,把他的臉蛋捏得變形。
手感很好,模起來又軟又女敕,怎麼捏都不像是個妖怪或是長著鱗片會使用龍吼的龍裔。
路鳴澤刨開了他的手,甩了甩臉,整理西裝離路明非遠遠的,在重新恢復了那副欠揍表情後,說︰「我是你的弟弟啊,哥哥。」
「還要騙人是吧!」路明非的手在衣服上拍了拍,雙手扭動,關節發出爆響,「你要是再不說實話!我現在就要打你的!」
兄弟倆繞著雪橇在雪地里玩鬧般奔跑,暴風雪停了,雪花落在他們的頭頂,像是鵝毛。
有點奇怪,路明非的大腿忽然就不痛了。
這時,遠處傳來了狗吠聲,是被雷娜塔放走的雪橇犬們。
小狗狗站在遠處,發出吠聲,眼楮一直注視著雷娜塔,它們似乎並不懼怕龍的威嚴,只是在擔心那個金發小女孩的安危。
雷娜塔吹出哨子,抱著佐羅過去和狗狗們擁抱。
她的眼角流出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狗狗們伸出舌頭,幫她把眼淚舌忝干淨。
路明非終于抓住了路鳴澤,他把這小屁孩橫著提起來,盤腿坐在雪地上,把這家伙放在腿上,大手張開五指,看著就要拍下去。
「哥哥,能把你的刀借給我用一下嗎?」路鳴澤可憐汪汪地注視著路明非。
「讓我打一下,我就借給你?」
「非這樣不可嗎?」
「非這樣不可。」
「那你來吧。」路鳴澤像是認命般閉上了雙眼。
「接好了!」路明非的手掌用力地揮下,扇出風聲。
可在即將拍到路鳴澤的一刻,大手的軌跡又轉而一變,彈了一下路鳴澤的腦門。
「笨蛋。」路明非腰間的楔丸取下,交到路鳴澤的手里。
「拿去用吧,下次別折磨你老哥了。」他溫柔地撫模路鳴澤的腦袋。
這把刀,本來就是另一個人托付給他的。
他在網上找了很久很久,一點痕跡都找不到,去了日本也沒打探出消息。
他的朋友不多,芬格爾和老唐,諾諾勉強算一個吧,小胖子是親戚,真正像是他親人的,竟然只有腿上的這個虛幻小男孩。
經歷過葦名,他對這次的逃月兌游戲,倒是沒什麼特別的心情。
在雪地里追逐的時候,他根本沒發力,兩人的心里都有默契,像是很多年磨練下來的默契。
「你真是我弟弟嗎?」路明非望天。
「嗯。」路鳴澤收起了欠揍的笑容,輕聲回應。
「那好,那我就真的是你的哥哥。」路明非嚷嚷著把路鳴澤推起來,「下次要是你再給你老哥搞這些玩意,我一定要把你的褲子扒下來,當著大家的面,打你的!」
「去吧,去吧。」路明非幫路鳴澤整裝,把他的領帶擺正,「想干什麼你就去干吧,記住了,有事找你的哥哥,別一個人撐著。」
路鳴澤沒有再說話,他拿著刀站在了黑蛇的頭頂,目光古奧而森嚴,卻又透著孤獨和悲哀,那雙眼楮,一直在看著路明非的臉。
黑龍張開雙翼,騰空而起,消失于他們的眼前。
世界開始變得透明,受傷的中尉大口喘著粗氣,狗狗們也不斷狂吠起來,他們的身體,都開始變得透明。
路明非預感到了什麼,他走到中尉的身邊,拉起了這個男人的手,讓他能站立起來。
中尉對他豎起大拇指,拍了拍路明非腰間的馬克洛夫手槍,身體站得筆直,敬了一個軍禮。
他的嘴角,帶著微笑,像是很多年前,剛剛參軍的時候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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