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茜很堅定地道︰
「周老師，我不會放棄的，你以前總說我們上了大學就是成年人了，那我馬上就要上大學了，
我也不再是小孩子，我有權追求自己的幸福！
所以，周老師，我會一直等著你的，直到你不再把我當小孩子！」
「小狐狸精，太過份了！」唐婉兒听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從手機里鑽過去和小狐狸精決斗！
周牧的聲音很快響起︰
「徐茜同學，等你進入大學，你會發現很多優秀的男生，到時候你自然就會忘記我了。」
「不，不會的，周老師，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優秀的男人！」
徐茜的聲音帶著些醉意，隨後，居然傳來衣物摩擦的聲音。
「徐茜同學，你不要這樣！」
周牧似乎嚇了一跳，趕緊說道。
唐婉兒頓時瞪大了眼楮，可惜屏幕上只有歌城走廊的天花板，其他什麼都看不到。
「我的天，難道周老師被壁咚了？」
旁邊的張甜甜喃喃地道，被陳霜打了一下，趕緊捂住嘴。
很快，又響起一陣身體推搡的聲音，周牧似乎推開了徐茜，嚴肅地道︰
「徐茜同學，你這樣是在耽誤你自己！」
結果女生居然笑了起來︰「我不怕，周老師，今天我很開心，謝謝你！」
隨後傳來快速遠去的腳步聲。
「走了？」
張甜甜下意識地問道，而唐婉兒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
這時，手機屏幕一陣晃動，周牧的臉終于再次出現，他抱歉地道︰
「不好意思，婉兒同學，剛才……」
他剛話還沒說完，忽然發現視頻通話已經斷掉了。
「是信號不好嗎？」
周牧給唐婉兒撥了過去，卻發現對方一直沒接。
「這是怎麼了？」
「婉兒姐，周老師又打過來了。」
「不接！」
保姆車里，唐婉兒氣呼呼地看著又響起來的手機，扭頭看著窗外。
「還是接吧，萬一周老師以為你遇到什麼事了呢？別讓人擔心。」
陳霜也在旁邊勸道。
「哼，有美女學生壁咚他，他才不會擔心我呢！」
唐婉兒噘著嘴，雙手抱胸，繼續看向窗外賭氣。
陳霜無奈地道︰「我不是讓你問問周老師，這首《泡沫》的詞曲作者是不是寫他的名字嗎？」
剛才節目錄制完後，《天籟之戰》的總導演陳志昭找陳霜問了一下這首歌的詞曲作者。
因為節目後期制作的時候每首歌都要打上詞曲作者名的。
陳霜沒有立刻回答陳志昭，畢竟這件事還要問問周牧的意見。
在唐婉兒給周牧打電話前，陳霜便叮囑她順便問問這件事的，結果沒想到唐婉兒一氣之就把電話給掛了，根本沒問。
「哦，我忘了。」
唐婉兒回答。
「那你現在就接電話，順便問問人家啊！陳導還等著我回話呢！」
陳霜催促道。
「我才不問！我再也不理他了！」
唐婉兒看起來氣得不輕，直接把手機扔到了後排的座位上，打定主意不接電話了。
「真是被你氣死了！」
陳霜指著她，無奈地搖搖頭。
片刻後，張甜甜湊過去，笑嘻嘻地問道︰
「真的再也不理他了？」
唐婉兒脖子一梗︰「再也不理了！哼！」
晚上十一點。
周牧回到家，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不時拿出手機看一眼，臉上帶著擔心。
剛才在歌城，打發走徐茜之後，唐婉兒忽然掛斷了視頻電話，打過去又一直沒接。
周牧有些擔心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回到KTV坐了一會兒，讓學生們都散場回去了，周牧自己也回到了家里。
看看時間，已經十一點了。
這時候婉兒同學應該在飛機上了吧？
周牧想了想，放棄了再給唐婉兒打電話的念頭，只是用微信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到了京都給我發個消息。」
剛給唐婉兒發完信息，手機鈴聲響起，是大姐周琴來的電話。
「小牧，還沒睡呢？」
「剛回家，大姐，什麼事？」
「你有沒有好好感謝人家唐小姐啊？」
周琴問道，昨天她一再叮囑二弟，一定要好好感謝唐婉兒。
「今天婉兒同學錄節目，沒空，估計現在已經在去京都的飛機上了。」
周牧回答。
「那行，那我找個時間當面去感謝一下唐小姐。」
周琴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好好感謝唐婉兒。
「大姐，你不是說想在京都買房嗎？」周牧忽然問道。
周琴苦笑道︰「我是想，但那只是幻想而已，你也知道京都的房價有多高。」
周牧想了想，緩緩道︰「大姐，我這里有五十萬，要不你找個五環附近便宜一點的房子，你先拿去付個首付，後面月供我再想辦法。」
五十萬是昨晚賣歌的錢，周牧已經想好了，先給大姐和三妹一人搞一套房子再說。
當然，他沒法對周琴說自己突然擁有了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記憶，總之以後賺了錢再想個理由解釋。
「小牧，你哪來的五十萬？」
周琴詫異地問道。
「我存的啊，大姐，我明天就把錢轉給你。」周牧道。
「不，小牧，你還沒結婚呢！這錢你自己留著！」周琴直接拒絕了。
「我連女朋友都沒有呢，結婚還早得很！大姐你帶著悠悠在京都這麼辛苦，買一套屬于自己的房子，也算有個家啊！」
周牧勸道。
「小牧，就算有五十萬，離買房還是遠遠不夠的，听姐的話，這錢你自己留著，
將來在蘇城買一套房子，以後談戀愛的時候免得人家姑娘嫌棄你買不起新房！」
周琴的話讓周牧沉默了下來。
他知道大姐說的是事實，現在的房價這麼高，即便是在京都五環外，一套八九十平的房子也得兩三百萬。
這五十萬，連付首付都不夠！
此時，周牧再一次感受到了沒錢的無力感。
而他心里的矛盾也愈發強烈︰
到底是進入娛樂圈，利用腦子里的文娛作品賺錢，還是繼承恩師的遺志，繼續做一名老師？
「小牧，你好好工作，將來給咱們周家找一個好媳婦兒，姐就滿足了。」
周琴又和周牧說了幾句，第二天她還要上早班，便掛了電話。
周牧放下手機，靠在沙發上，陷入了沉思。
這時，手機微信響了一聲，周牧一下坐起來，拿起手機，臉上現出一絲失望。
是三妹周雪琳發來的信息。
點開語音，傳來一道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女聲︰「哥，睡了嗎？」
周牧笑了笑，回復道︰「沒睡，怎麼了？」
周雪琳很快又發了一條過來︰「哥，我今天又全軍覆沒了。」
周牧笑道︰「你找工作都這麼久了，還沒習慣呢。」
「哥！你討厭了！都不安慰人家！」三妹氣惱地道。
周雪琳在滬上念書，上個月剛大學畢業，她想留在滬上，這段時間一直在找工作，面試了很多家公司。
不過因為是應屆生，沒經驗，基本上和國足差不多，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周雪琳很郁悶，經常打電話向周牧吐槽，現在的企業既想要應屆生，又想你有工作經驗。
這不是扯淡嗎？！
我就想問問這些老板，你難道天生就有工作經驗的嗎？！
但吐槽歸吐槽，現實就是這麼殘酷。
尤其是在滬上這樣的大都市，基本上一個普通職位就有五六個應屆生在競爭。
周雪琳大學學的是旅游管理，但這幾年旅游行業有點飽和了，崗位沒那麼多，競爭也大。
當然，也有幾家公司錄用了周雪琳，不過那都是老板看中了她的長相，想養個小秘那種。
自然被周雪琳斷然拒絕了。
而剩下的，卻沒有一家給她機會。
從大四下學期一直到現在，差不多大半年的時間，周雪琳一直處于待業的狀態。
如果再找不到工作，她只能回蘇城了。
「小琳，別生氣了，哥跟你開玩笑的。」
听到妹妹不高興了，周牧連忙安慰道。
「切，哥你也太老實了，這樣你怎麼給我找嫂子啊？」
周雪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接著道︰
「哥，我下周一打算去一家娛樂公司面試。」
「娛樂公司？你懂娛樂圈的事情嗎？」
周牧詫異地問道。
「不懂啊，可我現在已經是饑不擇食了，只要有工作，我都要去試試！」
周雪琳踫了這麼多次鐵板，現在也變得現實了。
「小琳，是二哥沒本事，讓你壓力這麼大。」
周牧嘆了口氣。
如果他能多掙點錢，大姐和三妹也不用這麼辛苦了。
「哥你說什麼呢？我可是正經大學生，有手有腳的，至于讓你養我嗎？」
周雪琳咯咯笑起來︰「你還是自己多存點錢，早點給我找個嫂子吧！」
「對了，哥，你現在到底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啊？要不要我教你怎麼追女生？」
周牧沒好氣地道︰「你才多大，要你教我？這麼晚了，早點睡覺了。」
說完便掛了電話，客廳里霎時恢復了安靜。
周牧沉默片刻，嘆了口氣。
繼續做兩袖清風的好老師？
還是進入魚龍混雜的娛樂圈，掙錢讓家人過的更好？
晚上十一半。
蘇城機場。
「乘坐HD8996的乘客們，很抱歉地通知您，由于天氣原因，本次航班將再次延遲，具體時間請等候我們的通知。」
唐婉兒、張甜甜和陳霜坐在VIP候機室里，听到廣播里的聲音，張甜甜啊了一聲︰「怎麼還要延誤啊？」
三人在一個小時前就到了機場，唐婉兒明天上午要給一個運動品牌拍代言廣告，所以必須要在今晚趕到京都。
但沒想到她們乘坐的航班一直延誤到了現在。
三人只能一直等在候機室里。
好在現在已經是深夜，VIP候機室里只有她們三個人，倒也沒人打擾。
唐婉兒捏著手機，忽然站起來走向門口。
「婉兒姐，你干嘛去？」
張甜甜問道。
「去衛生間。」
唐婉兒說完便匆匆走了出去。
陳霜看著唐婉兒的背影，忽然笑了起來。
「霜姐你笑什麼？」
張甜甜不解地問道。
陳霜繼續笑著，搖搖頭，看看手里的方便面，「真香！」
唐婉兒走出候機室，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拿起手機，找到周牧的微信，咬咬嘴唇，終于給他發了個視頻通話過去。
片刻後，視頻接通，屏幕上現出周牧的臉，他的頭發略微有些散亂和濕潤，臉上現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婉兒同學，你終于給我回電話了，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
唐婉兒心里感動，還有些過意不去，咬著嘴唇道︰
「剛才，剛才有點事，不方便接電話，你的頭發怎麼濕了？」
周牧拿起一張毛巾擦著頭發道︰「剛洗了澡，你呢？在機場嗎？」
「對呀，我們的航班延誤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走，我找個了地方悄悄給你打電話呢。」
不知怎麼的，看著周牧的微笑，唐婉兒心里的郁悶很快就消散了。
「那你吃飯了嗎？」周牧關心地問道。
「我晚上不吃飯的。」唐婉兒也笑著回答。
「不吃飯？」
「晚上吃飯最容易長胖，胖了就沒人喜歡了。」
「你經常這樣？」
「對呀！」
「以後最好別這樣了，很傷胃的，多少吃一點低脂肪的食物。」
「哦，知道了。」
心情變好的唐婉兒想起霜姐的叮囑，連忙問道︰
「對了，天籟之戰播出的每首歌都要寫上詞曲人姓名的，《泡沫》這首歌就寫你的名字嗎？」
周牧想了想，搖搖頭︰「我現在還是老師，我想低調一點。」
唐婉兒想了想，「要不周牧你取個藝名吧，這樣就沒人知道是你了。」
「藝名啊？可以，那就叫牧馬人吧。」周牧覺得這個辦法不錯，立馬給自己取了個名字。
「這名字好土啊。」唐婉兒眼珠子一轉，建議道︰
「要不，就叫牧碗？」
「牧碗？」周牧想了想，「這名字好像更土吧？」
「哪兒土呢？這麼好听的名字呢？難道你懷疑我作為時尚圈代言人的審美能力？」
唐婉兒把手貼在臉頰上，做了個很土的剪刀手。
周牧被她逗笑了，點點頭︰「好，就叫牧碗吧，反正就是一個藝名，不重要。」
「嘻嘻，那說定了！」
唐婉兒笑容燦爛，心里很開心。
誰說這個名字不重要的？
牧是你的牧，碗是我的婉，很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