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聞費柳的問話，暮方覺得很是奇怪。
所有修士不都是這樣的嗎？除了某些族群和一些變異者、神遺族，以及天賦變態的。
難道公子……
「公子，難道你是來自地上世界？公子是不是傳說中的地上人族？」
暮方一直覺得費柳長得不像地下世界之人，一開始，他也在想費柳到底是什麼族群的，直到發現他的神魂極為強大後，才猜測他可能是地上的人族。
只是，他始終不敢問，如今剛好趁著這個機會相問一番。
「哦？你見過人族？」
「如果從起源來說，我也是人族，只是，祖先在地下世界呆得時間太長了，已經適應這兒了，回到地上，無法存活了……」
「哦？你也是人族？」
「也算是，更準確的說，我們現在被稱為夜人族。」
「夜人族……這個名字倒是挺符合。」
費柳看著暮方的眼瞳，不由得感慨。
「其實，這地下世界，有好些個族群曾經都是地上人族，後來，因為長期在地下世界生活，于是，身體產生了不同的變化，有的眼楮特別好，像我們夜人族；有的鼻子非常靈敏，像嗅人族；有的耳朵特別機警，像敏人族……」
「那灰姓修士屬于什麼族群？」
「他……其實也屬于我夜人族的一支，只是，因為他們和其他族群通婚，所以，產生了變異的後代，姓灰的就是如此。」
原來如此！
這地下世界還真是神奇啊！
竟然保留了不少上古人族後裔，而且都是變異的後裔。
或許，正是因為他們難以適應地上生活了，所以彼此之間才相安無事吧？
他不由得想起了當年入侵東庚舜洲的暗皿幽地之人了，這些人應該不是人群後裔吧？
不過也未必，就自己的了解，地下世界，每個勢力範圍內，都和諧共生著諸多族群。
但是，他突然想到，當初踫到的那些暗皿幽地之人，神魂似乎沒有什麼問題啊？
或許是由于當時的自己不知道這種差異，沒有特意關注過的原因吧？
「關于公子問的神魂弱于境界問題，這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只知道，從我記事起，就已經這樣了，不止是我人族後裔如此，萬族都一樣，所以，大家也都習以為常了。」
「嘶……難道你真的一點都沒听說過？」
「這個……倒也不是沒有听說過，大家都覺得，可能就是因為地下世界的環境吧，缺少陽光，所以，我們的視覺、听覺非常靈敏，反而讓神魂衰退了，不過，所有人都司空見慣了，也不覺得什麼了。」
這個倒是很有可能，費柳對此是最為清楚的。
地上世界，大家主要靠的是太陽和月亮，白天極為明亮，夜晚有時朦朧，有時漆黑一片，因此，眼楮、耳朵等五官各司其職，而最重要的是神魂。
來到地下世界五六十年，在外闖蕩十來年，他能感受到，很多時候，神魂沒有眼楮、耳朵的重要，因為神魂受限的地方太多了。
所謂有得必有失。
「那神魂的守護法寶多嗎？提升神魂修為的仙草、丹丸多嗎？」
「少得很啊！如果多的話，神魂修為也不至于落後了！」
「你是怎麼找到這兒的？詳細給我說一下，記住，詳細！」
既然這麼少，那首陽山這樣的地方，在如此漫長的歲月中，應該早就被發現了吧？
應該早就成了各大勢力搶奪的寶貝了吧？
就算是絕地，就算人煙罕至。
「這個……那就孩子沒娘，說來話長了……」
暮方嘮嘮叨叨的將自己一路的遭遇說了一遍，重點的不重點的都竹筒倒豆子了。
費柳很後悔讓他「詳細」了，他「詳細」到令人磨嘰，有時候，一句話要翻來覆去好幾遍，費柳不得不數次出言打斷他。
呼～
費柳有揍他的沖動。
「深淵沼澤內的還虛境竟然知道此處？他們又是如何知道的？」
費柳感覺不可思議，還虛境小輩竟然知道此處？
他們如何得知的？
首陽山的秘境，除了道丹境，無人能打開這個入口的封印！
「他們族內有前輩的秘密記載，他們也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就是想來踫踫運氣。」
費柳突然又想起一個問題來。
既然有這麼多人知道首陽山秘境，那為何不將這首陽花移植了呢？
那樣豈不是更好？
難道其中有什麼講究？
在此空間內閉關了四十多年，費柳還真沒好好的研究過首陽花。
看來，得找機會看看，是否能將它移走。
「這首陽花除了提升神魂修為外，還有其他什麼作用嗎？」
「沒有了，從我的搜魂來看，沒有了。」
暮方有點疑惑，公子怎麼這麼多問題呢？
這玩意兒能提升神魂修為已經逆天，還想要什麼作用？
真是人心不足！
費柳卻不禁暗松了一口氣，加上之前安姓女子二人的對話，他猜測，應該沒人知道首陽花能滋養分魂之事。
「給我說說地下世界吧！」
「地下世界……太大了，我想想從哪兒說起好……地下世界已經存在了不知道多少萬年，據說，好像是和地上世界一起誕生的吧……」
暮方再一次嘮嘮叨叨的開始了他的敘述。
好在費柳有的是時間，權當消磨時間了，倒也沒怎麼打斷他，由著他東拉西扯的不停的說著。
就這樣，暮方連著說了數天時間。
「其實我去過的地方很少，因為地下世界實在太大了，也太危險了，很多地方我不敢去，我也不敢走得太遠了。」
「你作為一個道丹中境界，竟然也會如此膽小？」
「公子，道丹中境界……地下世界道丹大境界都不少啊，而且，很多地方不是說修為高深就安全，地下世界絕地太多了，一不小心就會陷入其中！」
「你可有地下世界的勘輿圖？」
「有，只是，我的勘輿圖也只是附近範圍內的……」
「給我復制一份！」
「好！」
暮方模出一塊特制的獸皮，復制了一份勘輿圖給到了費柳。
費柳以神魂粗略的看了一遍，有點無語。
這就是他口中的「附近範圍」？
這個「附近範圍」竟然足有昭武大陸那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