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座大殿!
殿之大,如一頭蟄伏的巨獸。
它孤零零的矗立在一處超大平台之上。
平台大小足有萬丈,而大殿底座高十九點九丈,殿高足有百丈,面寬更達二三百丈,重檐廡殿頂金碧輝煌。
廊檐之下,橫向二十四根立柱,縱向十二根立柱。
大殿正中的門楣上,一塊巨匾不染一塵,穿過了歲月痕跡,依然散發著俾倪天下的威勢。
「三仙教?」
費柳舉頭看著巨匾,眉頭微皺。
此山未被封印前,與另外兩座山合稱三仙山。
此處一看就是一處宗門,既然稱呼「三仙教」,定然緣起于三仙山。
如果初代海皇起源于此,足以說明,這三仙教的歷史比海族如今的帝國還要久遠。
難道此山被封印,除了作為海皇族的祖靈之地,也是因為要埋葬三仙教的一些秘密?
費柳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那麼,究竟是什麼秘密呢?
上仙山的那些遍地骸骨,又是誰的呢?
是三仙教?還是攻擊三仙教之人?
此山被埋之時,三仙教已經被滅?
還是說,被初代海皇所滅,然後他為了消除欺師滅祖的罪行而將之埋葬?
隨著這些猜測,一個個謎團又浮現在費柳腦海中。
自己無意間,已經和初代海皇有了聯系,不解開這些謎團,自己終究無法安心。
或許,解開了海皇的謎團,就能解開自己身上的一些謎團,包括分魂、聖胎之謎。
至少,他需要知道,這初代海皇是否真的已經飛升上界了?
同樣修行的是《至元經》,如果對方沒有飛升,而是隕落了,對于自己的打擊必然極大。
而且,自己也需要提前思考飛升之事,提前了解飛升之事,好提前做準備!
如果初代海皇飛升成功了,會不會給後代留下了什麼提示、經驗、消息?
如果能拿到這些資料,這才是無價之寶啊!
既然如此,是馬上加快速度,爭取早日和公冶克他們匯合呢?
還是將所有聚陰法陣一個個打開,查找線索呢?
費柳猶豫了。
現在想來,公冶克他們來到海皇族的祖靈之地,必然有什麼特殊目的。
綜合判斷,這目的應該也是關于飛升的吧?
或者是初代海皇的一些秘密吧?
既然如此,和他們在一起,自己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角色,撈不到多少好處。
更別提這些秘密的事,即便最終被找到了,自己也沒有分享的權力吧!
思量及此,費柳心中有了計定。
他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招雷和圖翎。
對招雷和圖翎來說,和公子單獨行動才有意思,跟那些人在一起,不自在。
說干就干,三人拾階而上,十九點九丈高的基座,一百九十九級台階,仰視看去,這巍峨高大的巨殿有泰山壓頂之感,如煌煌天威不可侵犯。
入得殿門,殿內高大的空間內,別無他物,只有三尊塑像和供桌。
三位老者的塑像,具是仙風道骨之貌。
當間之人三綹長髯,須發皆白,頭戴蓮花冠,一身青色道袍,眼眉之間氣象萬千,又悲天憫人,仿佛整個人間都在他的眼底。
左側之人是一位更顯蒼老的老者,雙眼微閉,但一身的威壓,即便是一尊塑像,也如天地之威,令人跪拜。
他頭戴火焰冠,一身火紅衣袍,周身肌膚卻瑩白如玉,與蒼老的面容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右側之人頭戴紫金冠,一身紫金甲,五十來歲相貌,依然掩飾不住的威風凌凌。
三仙,三仙山,三仙教。
這三位老者是三仙教的創始人?
恭身行了一禮,越過大殿,三人往後行去。
大殿之後,猶如普通宗門一般,亭台樓閣不一而全。
只是人去樓空,無聲寂靜的等候著歲月的摧殘。
三仙教內沒有聚陰法陣存在,似乎海皇族特意避開了此處。
三仙教留有遺跡的宗門不大,多半天時間,他們都找遍了,其內沒有任何有價值之物。
連能看上眼的仙草也幾乎沒有。
出了宗門,又前行數十里,一座高大的墳冢出現了!
費柳輕吐一口氣,看來公冶克他們的目標不在此處,或許他們早有消息,直奔目標而去了吧?
三人對視一眼,加快腳步,直奔法陣中心而去。
半個時辰後,前方出現了一片宮殿群,規模不大,石碑坊、碑樓、龍鳳門、陵門、殿門、殿宇、明樓等一應具全。
一看這規制,就知是一座帝王陵寢。
三人穿門過院,直接來到了享殿。
又從隧道進入玄宮,一路竟然暢通無阻!
玄宮內,一方巨大的棺槨停于中心。
一絲絲細微的煞氣透過法陣,正徐徐的匯入棺槨。
由于費柳三人的進入,煞氣似乎受到了刺激,不安的發出著呲呲聲,並有了沖破符文撲向費柳等人的趨勢。
「爾等是何人?三個小輩,如何進入的仙山?來此所為何事?」
突然,一個枯啞而略帶渾厚的聲音響起,听動靜,正是來自棺內。
「請問前輩是海族哪位海皇?」
「回答我的問題,否則,我不介意把你們當本尊的祭品。」
棺內聲音再次平靜的響起,只是,內容可不平靜。
轟!
一道刀光閃過,棺槨瞬間被轟成了渣渣。
費柳手握芷謠,一臉平靜的看著被轟之處。
「唧唧歪歪,唧唧歪歪,我家公子問你話,你老老實實回答就行,裝什麼大尾巴狼,這下好了,老窩都被拆了吧!」
招雷嘻嘻哈哈的調笑著。
嗷~
一聲怒吼傳出。
煙塵中,一道黑影緩緩顯出身形。
一樣的短小的獨角,顏色也是白色,肌膚慘白,三十來歲樣貌,一身滾龍袍,惡狠狠的看著費柳三人。
「竟敢毀我法陣,斷我道行,不將爾等碎尸萬段,難消寡人心頭之恨。」
道丹境氣勢噴涌而出,直壓費柳三人。
周邊的煞氣也是躍躍欲試,想要吞噬三人。
招雷和圖翎身形一個不穩,蹬蹬蹬退出了三四步,一擰腰,頂著巨力站住了。
再觀費柳,卻在原地紋絲不動,單手握刀,單手倒背,依然眼波平靜的看著對方。
一個道丹小境界,以自己如今的破境期實力,完全不用害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