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竹城驚魂 第二十九章  鬼魂

作者︰瀟瀟雨歧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翻身起來,準備招呼尨狣回峽谷。

尨狣卻走到離蛛尸體之前,用腳指著離蛛腿上的毛,沖費柳汪汪兩聲。

費柳心領神會,撕下一塊布,遮擋著將剩下的五條腿上的毛全部拔了個干淨,足足有數百根之多!

看著這一小堆剛毛,費柳發愁了,如何帶回去呢?

似乎看出了費柳的窘境,尨狣汪汪兩聲,指了指自己的脖頸。

費柳將它脖頸上的長毛撩開,原來里面藏著一個項圈。

靈光一現,難道……

「你這個項圈,和師父的一樣,也可以在里面放東西?」

尨狣傲然的一低腦袋,傲嬌的給了費柳又一個鄙視的眼神。

「真是什麼人養什麼寵物呀!這畜生跟著師父,一身毛病學了個十分有九分啊!」

一陣郁悶加暗自的咬牙切齒,費柳將剛毛都放入了項圈之中。

「好了,大功告成,回去!」

尨狣沒有接茬,鋒利的爪子從離蛛的側身插了進去,在里面搗鼓了一陣,模出了一顆內丹,五六寸大小,泛著微微紅光,順手放進了項圈之內。

隨之,一個嫌棄的眼神送給了費柳,那意思很明顯——夯貨,寶貝不要,盡要垃圾貨色!這當爺教你的學費了!

氣得費柳想暴怒也啞口無言,誰讓自己第一次見呢!誰讓自己不知道妖獸還有內丹在身呢!這個學費倒是不冤啊!

諸事利索,也不再停留,騎著尨狣,一人一獸飛速而去。

不過尨狣沒有原路返回,走之前眼中一陣思索的觀察了一下方位,但不知是要回去,還是要繼續歷練。

當是時,從森林上空望去,一輪金黃的太陽正西墜向山嶺之背,大片雲彩由遠及近的被染成了紅色、黃色。

遠處一條大河貫穿東西,在山嶺的峽谷之中蜿蜒不絕。

而森林內,隨著外部光線的暗淡,樹葉的透光效果更差,整個森林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天雖然過了盛夏,卻還是稍顯炎熱,但夜晚的森林卻頗寒冷。

此時的費柳,身體趴在尨狣的長毛上,在這漆黑的夜晚,感覺多了一些安全和溫暖。

半個時辰後,一人一獸來到河邊,借著一絲天光和淡淡的彎月,尨狣沿著河流往一側奔去。

終于,太陽的余暉徹底消亡了,漫天星斗下,僅剩一輪彎月散播著慘淡的冷輝!

冷輝襯得河邊森林越發黝黑,河面層層波光蕩漾,猶如一條條扭曲的妖獸和鬼魂,在放肆的陰笑、哭泣、憤怒、咆哮,欲擇人而噬。

費柳側頭看著這一幕,不禁覺得脖頸發涼,他縮了縮脖子,把全身貼在尨狣的毛發里藏得更深了。

遠處,一陣歌聲隱隱飄來,辨不清何方,辨不清男女。

費柳听著這歌聲,想起了兒時媽媽總給自己唱的歌謠。

同樣的夏秋的夜晚,同樣的一輪彎月下,同樣的自己趴臥在席子上,同樣的閉著眼,耳中緩緩的傳來媽媽輕輕的歌聲。

那歌聲猶如來自遠方,猶如來自夢中,猶如來自前世,直到自己沉沉的睡去。

在夢中,一雙大手似一團棉花包裹著自己,在一片柔軟的白色中,向著一個光亮之地飄去,似乎那是自己一直在追尋的、在渴望的地方,慢慢的融入它的懷抱,再也不願醒來。

「汪~汪~」

突然,尨狣發出幾聲狂吠,費柳瞬間被驚醒了。

好可怕!

我剛才睡著了嗎?

我剛才做夢了嗎?

那雙手是誰的?

那個光亮是什麼地方?

怎麼這個夢境感覺如此真實!

而此時,耳朵里再也听不到什麼歌聲了!

似乎尨狣的狂吠,驚跑了它。

費柳從毛發中抬起頭,四處打量著。

猛然之間,瞳孔一縮,頭皮一麻。

但見左前方數十丈遠的森林邊緣,離地三四丈的空中,坐著一身寬大的白衣,披散的長發整齊的攏在肩後,雙腿悠閑的晃著,分不清是男是女。

在一個如此灰暗的夜晚,卻能分明看得清清楚楚,仿佛整個世界,它就是中心點,它就是閃光點,它就是這個孤寂的夜晚里你心中唯一的希望!

離得近了點,才看清它是坐在一棵樹上,嘴角勾著迷人的微笑,白色的、美麗的臉龐依然分不清是男是女。

「如果不想再次沉淪在夢境中,就別看它!」

費柳的腦海中突然傳來一聲警告!

是誰?這是誰在向自己發出警示?

正在費柳驚疑不定之際,尨狣回頭斜視了一眼他。

難道是這貨?它不是不會說話麻?額似乎也沒人說過他會不會說話,又犯經驗主義錯誤了!

它這句話是怎麼說給我听的?難道它竟然是用神魂傳音嗎?

費柳的腦袋有點迷糊,第一次听見獸類「說」話,說不出是震驚、是好奇還是不可思議。

索性閉上眼楮,繼續埋頭在尨狣的毛發中,五視關閉,神魂內守。

「小哥,瞧你這一身衣服,是被這臭大狗給強暴了?下來陪我玩會兒吧,我可以保護你喲。我一個人好無聊啊。」

突然又一個聲音突兀的在腦海中想起。

費柳的神魂一顫,緊張的臉色一松,開始泛出一絲微笑。

這聲音很溫柔,很干淨,也很幽怨;如春風潤萬物,無法抵抗,也不想抵抗,任何的抵抗都是一種褻瀆;又如一個寂寞的人兒,在向兒時的玩伴招呼,一起偷偷的出去玩,不忍拒絕,不能拒絕,一股沖動在心底被點燃了,想在天地之間自由奔跑,無拘無束。

費柳木然的抬起頭,依然緊閉著雙眼,人也開始機械的挺起身。

尨狣停,火紅的毛發一陣流光閃過,把費柳包裹在其中,費柳隨即趴在其身上睡了過去。

而尨狣又呲著牙,喉嚨里發出著不滿的警告聲。

「臭大狗,總是欺負人家!你不陪我玩,還不許別人陪我玩。我又不害他,你怕什麼呀!」

尨狣不搭理它,身上流光一盛,威風凜凜的如同天神下凡,雙眉倒豎,眼神凌厲。

「行行行!你厲害,我打不過你!這大晚上的,難得遇著個這麼標致的小伙子,真讓人流口水,想玩會兒都不行!小氣!這麼急著走干嘛,又不是投胎!投胎也得等個好人家吧!你看我等了這麼久了,都還沒投上吶!」

白衣嗔怪著嬌聲連連,一種天生的柔媚,從靈魂散出,又能毫無防備的進入听者的靈魂深處。

「吼~」

尨狣憤怒的一聲咆哮,像極了人類怒吼的一聲「滾」!

白衣不高興的撇撇嘴,「小氣,真小氣!哼!」

漸漸的,就在原地消失了。

尨狣突然一個轉身,口中一團紅光猛然噴出。

五丈外,紅光轟然炸開,卻被一股無形的氣浪擋住了。

「又讓你發現了,臭大狗!這下真的走啦。」

白衣咯咯笑著顯出了身形,優雅的向後飄去了。

而一縷聲音又緩緩的飄了過來︰

「小家伙,有點意思,我們以後還會再見喲!哈哈哈……」

那分不清男女的笑聲在林間回蕩,慢慢的遠去了。

尨狣渾身流光一收,趴在背上的費柳緩緩的醒來了。

睜開眼,猛然直起腰身,左顧右盼,一臉的驚恐。

尨狣轉頭看看他,一臉嫌棄的一挺身,把他拋了下來。

毫無準備,腦袋還有點犯懵的費柳,摔在了河灘的石子上,疼得直哼哼。

「尨狣,那是什麼?它去哪兒了?」

忍著疼痛,擎出匕首,不停的左右防備著。

尨狣把大腦袋湊近費柳,眼對眼的看著,似乎想看看他腦袋里裝的是什麼。

隨之,丟出一個鄙視的眼神,轉身慢慢的蹓走了。

費柳自覺被一頭畜生整得一整天都很沒面子,可又發作不得。

三步緊作兩步,追上尨狣,翻身上背,又趴在了毛發里。

半個時辰後。

一處林深樹茂的山嶺深處,山腰位置隱藏著一段六七丈高的絕壁,其上藤蔓遍布,掩藏著一個丈許寬大的洞口。

走入其中,是一個深約三五丈的小小山洞,頗為干淨。

費柳和尨狣此時正一個趴臥、一個打坐的閉眼休息著。

看來尨狣對此山極為熟悉,此山洞也應該是它的一個落腳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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