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竹城驚魂 第四章  三眼

作者︰瀟瀟雨歧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豈敢豈敢!這倒是折殺某家了,先生乃是朝廷衛府內官,在這村野之地收徒,加之小兒頑劣又愚鈍,只怕辱沒先生英名。」

「兄台言重了!不才如今乃一失憶之人,究竟身份如何,尚未可知,不提也罷。看兄台氣勢,應該也是久在浸婬武技之人,勢必也能看出小公子根骨不錯,不加以培養,實在是荒廢了其天賦。就等在下將養一段之後,行禮拜師吧。」

「那犬子就高攀了,我知先生並非常人,或許不是一個武官這般簡單,就等先生將養安康,一定讓犬子敬拜為師!本來,今日是族中祭祖之日……」費宗林忽然話風一轉的說道。

「無奈,旁村薛南發生了一樁離奇命案,有一女尸,而且應該是和人械斗而死,但依小兒和伙伴們所言來看,除了女尸所在之地倒塌的油菜地之外,其他地方沒有看到有踩踏的油菜,那她是如何去到油菜地和人爭斗的?難道是雙方約在此地?還是她壓根就不是走過去的?此事雖然不在閎北村,可兩村歷來交好、互通有無,且兩村已數十年無此凶殺大事發生,族中已經去報官,也派人通知了薛南村里正馬老爺了。本來先生之事太上吩咐暫時不得外傳,不過如今看來,無法再隱瞞官府,故而,族長派我相問先生,是否還記得昨夜之事?是否在路上遇見過什麼不測?」費宗林邊說,邊眼也不眨的盯著弁生。

「兄台,實話實說,之前之事,我確有失憶,但昨夜之事,我有些許模糊印象,似乎我是在追蹤一個通緝要犯,至于所追之人是否是此人,以及在下何以暈倒,確實不記得了。」弁生面不改色的回道。

接著沉思一下之後,又從懷中模出一塊令牌,遞給了費宗林。

費宗林接過一看,只見令牌正面乃一猙獰虎頭,中間刻有一個「威」字,背面刻一「黃」字,乃精鋼所制,隨後又一陣狐疑,之前為其驗傷之時,明明胸前腰間一無所有,不知其令牌當時藏于何處。

費宗林越發覺得弁生身上疑點和秘密越來越多,不知對族中是壞事還是好事,希望不要再出什麼壞事吧!

「看來,這應該是先生的身份令牌了。」

「應該是的,這也是我剛才獨處無聊之際,從身上翻找出來的,我想既然我身著常服、頭戴武弁,或許隨身帶有證明身份之物也未可知。」

正在此時,易清端上湯藥,費宗林隨即說道︰「即如此,先生趕緊先服用湯藥吧,我即刻去稟報族長和太上,先生可否放心讓我帶上此令牌?」

「嗯……可以,有勞兄台了。」弁生思量一陣後回道。

費家太上看到此令牌,悚然起身,「左威衛郎將!此令牌是那位大人交與你的?」

「是的,叔公。」

「如此我倒放心了,既然這位大人敢拿出令牌,自當知道我們會派人打探真偽,倒是故意給了我們一顆定心丸啊,此人真真是深不可測!只是此去京城路途過于遙遠,況且需要托人打探真偽,一來一回至少大半年時光……宗林,叫宗朗來見我。」

「是,叔公。」

不多時,費宗林與一虎背熊腰的大個壯漢進入了大廳,但見此人身高八尺有余,劍眉星目,早春時節身穿單衣、皮半臂,足蹬快靴,背後一對雙 ,尚未近身,一股威壓透體而出。

「宗朗,你即刻快馬加鞭趕往主家,面見家主,如此這般……」大漢尚未行禮,費家太上拿出一封書信,並馬上吩咐道。

「是,叔公,我馬上去辦!」費宗朗接過書信告退而去。

「叔公,此令牌威字應該就是指左右威衛了吧?您如何判斷是左威衛不是右威衛呢?您怎麼知道他是郎將呢?另外,這黃字又是什麼意思?」

「老朽當初在太醫署時,也曾耳聞過,故而至今記得。你看這令牌的虎頭就是代表左威衛,而右威衛是麒麟。精鋼是郎將專屬令牌,大統領的令牌是純金的,至于黃字,是十二位中的黃衛,十二位由十二色指代,分別是赤衛、黃衛、黑衛、紫衛、橙衛、綠衛、青衛、藍衛、褐衛、桃衛、灰衛、白衛。不過,黃衛比較神秘,很少有人知道他們是干什麼的。」

「原來如此。」

「宗林啊,宗朗那一組人員,得拜托暫時由你來統領一下了。」

「叔公,這……」

「叔公知道自從出了那事之後,你便不再用武。」

費宗林正欲辯解,費家太上抬手打斷並繼續說到︰「連小清和小風你都沒教過他們武技,不過,今日族中連連生事,諸多人手都已調配,也只能讓你勉為其難了。況且,那位大人如今在你家中修養,我也是想讓你們保護兼防範于他。我看此次事情來得過于蹊蹺,我預感事情似乎才剛剛開始,我們不可掉以輕心啊!」

「叔公吩咐,宗林不敢不從,自當為叔公和族中勉力分擔!」費宗林暗自嘆息一聲。

「如此甚好,那就即刻行事吧!」

「是,叔公!」

大半個時辰後,油菜地中一片熱鬧,費家族人在族長帶領之下將此處方圓一里之內設了禁區,禁止任何村民出入,並用白布將女尸覆蓋,以免再徒生事端。

而隨後不久,薛南村里正馬本善也帶人來到現場,看過情形之後,與費家族長一番商討,在費家族長故意隱瞞弁生情形之下,無奈毫無頭緒可查,雙方各留人手防守之後,各回各村,等待縣衙來人查辦。

至申時,縣衙捕頭、捕快、仵作等一班人馬緊趕而來,進行了粗略的現場驗尸、查偵之後,仵作和一干捕快去往薛南村查察,並將尸體安厝于薛南村馬家祠堂中,以進行詳致的尸檢。

王捕頭帶兩位手下去往閎北村,在拜會了族長和弁生之後,又將最先發現尸體的費柳和其他孩子們做了細致詢問,一番忙碌,也並無任何進展,鑒于弁生的上官身份,失憶之下也無法再行詳加相問,看來只能先上報縣尊大人,留待大人如何解決了。

正在此時,仵作處傳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此女尸似乎並非是人!

王捕頭即刻與手下趕往薛南村,費家族長也派費宗林和其同組人員去往薛南村一看究竟。費柳百無聊賴之際,听到如此奇聞,帶著又害怕又好奇的心,也在父親費宗林身後屁顛屁顛的一路小跑跟隨而去。

眾人到得馬家祠堂,但見火光通明,除了一班捕快站崗嚴防外,里正馬老爺也親率一眾有武功底子的村民在外圍巡視。

看見眾人趕來,忙引至祠堂大廳,而費柳自然因年小被攔在門外不得入內一窺,無奈只能在門口踮起腳尖伸長脖頸瞪圓雙眼努力張望。

但見大廳中間是臨時用兩條長凳和門板搭成的停尸位,此時的女尸已全身赤果,臉部血跡也已清洗干淨,印堂上方赫然是一只微張的豎眼!而在費柳的角度,卻無法看見臉部異樣,不禁一陣索然無味。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王捕頭向仵作問道。

原來,自仵作和眾捕頭將尸體搬至馬家祠堂後,就開始馬不停蹄的驗尸,由于其滿頭滿臉的血漬,故而將其清洗了一下,由于血漬遮擋的緣故,其臉上看不出任何不妥,但當擦洗印堂時,只見有一條細縫,原以為是被鋒利的刀劍劈開的傷口,但當擦洗時因肌膚往外扯的緣故,猛然露出了里面黝黑的眼珠!

當場,一眾人等驚嚇異常,未敢細看,馬上派人稟告了王捕頭。

王捕頭至近前仔細觀察,只見此眼楮全是黝黑的眼珠,中間是褐色虹膜,沒有眼白,長度與正常眼楮一致,只是豎在印堂上方。

剛盯著其眼珠沒多久,猛然之間,王捕頭只覺腦袋一陣眩暈,意識也開始微微模糊,那黝黑的眼珠猶如轉動的黑色漩渦,欲將人魂魄拘入褐色的無盡深淵一般。

王捕頭一咬舌尖,趁著疼痛,意識一緊,馬上偏頭不敢再看,而馬老爺和費宗林也正氣喘吁吁的轉頭看向他,看來兩人也剛剛受此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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