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時候,我也只能硬著頭皮說道︰「有些話,咱們還是說明白了好。」
王老黑見氣氛不對,也是忙打圓場說道︰「咱們都是變戲法的,就別滿著敲鑼鼓的了。」
蛇花子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一切都已經表現在臉上了,他冰冷的看著錢三娘,畢竟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何況他連續兩次遭受黑手,險些喪命于此。
錢三娘見我們三個人都表了態,沖我們聳聳肩說道︰「我確實隱瞞了你們一些東西,不過我覺得就算我說出來你們也不見得相信。」
我沉默著沒有說話,蛇花子則是冷哼一聲。
王老黑剛剛和錢三娘一路關系近了不少,此時見錢三娘這樣說有些著急的說道︰「俺說錢三娘你就不要賣關子了,有什麼話就趕緊說吧。」
我也是附和道︰「我也不相信你會對蛇花子下黑手,你只管把看到的說出來,我相信你。」
錢三娘這才仔細回想了一下緩緩講道︰「其實當時在暗河里,你們的目光都被皮劃艇和水漂子吸引了去,我在水里確實離蛇花子最近,我想就是因為這個他才懷疑是我出手打掉了他的氧氣罐。」
我看向蛇花子,蛇花子不動聲色的對我使了個眼神,看來錢三娘說的沒錯,蛇花子正是因為這個所以才懷疑他的。
錢三娘繼續說道︰「但不管你們信不信,我們鬼市人最講究的就是信義,既然選擇了和你們合作,我自然不會在背地里下黑手。」
其實錢三娘的話我們都明白,畢竟鬼市歸根結底還是一個做買賣的地方,如果連基礎的信義都無法保證,誰還敢和鬼市合作?沒有合作鬼市又怎麼可能做成買賣。
錢三娘看著蛇花子笑了笑說道︰「正因為我離蛇花子最近,所以我看到了你們都沒有看到的東西。」
我心中一緊忙問道︰「你看到什麼東西?」
錢三娘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說他是東西倒也不對,確切的說那是一具白骨,一具穿著道袍的白骨。」
我們大驚,沒想到水里面居然出現過這樣的變故。
王老黑皺著眉頭問道︰「是白骨抓掉了蛇花子身上的氧氣罐?」
錢三娘先是點點頭又是搖搖頭說道︰「不是用手抓的,而是用了一個金絲拂塵。」
我這時已經驚的瞪大了眼楮,金絲拂塵?
別人興許不了解,可我卻是心知肚明,術士中只有一群人會用拂塵當武器,那就是茅山道士。
拂塵講究的是心靜如水,而能用的金絲拂塵做武器的絕對不是普通人,最低也得是長老級別的人物,據我所知昔日茅山掌教陶落修慣用的就是一柄金絲拂塵。
想到這里我不由地心生膽寒,茅山長老級別的人物都隕落于此,這黃河眼到底是有多危險?
錢三娘沒注意到我的臉色變的很差仍然講道︰「那具白骨只是輕掃了一下金絲拂塵正打中蛇花子背上的氧氣罐,氧氣罐頓時像是被刀砍過一般,齊整的落到了水里。然後那具白骨好像看見我一般,朝我這里看了一眼憑空消失在水里。」
我們都沒有接話,過了一會兒我問道︰「那在斷崖上我們掉下去的時候,穿著道袍的白骨是不是出現過?」
本來我只是隨口問道,沒想到錢三娘的臉色卻是大變,眼神中也滿是恐懼。
錢三娘壓低了聲音似乎怕誰听到一般說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他。」
錢三娘的話讓我們都模不著頭腦,王老黑問道︰「怎麼會不知道呢?難道那白骨耍起流氓來,把道袍月兌了?」
錢三娘白了王老黑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人家怎麼說也是道家高人,你以為是你山野村夫不知廉恥啊?」
王老黑嘿嘿的笑道︰「狗屁的道家高人,暗地里下黑手,俺看他比俺這個山野村夫可差的有十萬八千里。」
我見王老黑和錢三娘又要把話題扯遠,忙打斷他們問錢三娘道︰「你說你不確定是不是他,這又是個什麼意思?」
錢三娘臉色微變的說道︰「那具道袍白骨應該是出現了,不過和水里不同的是,他好像長出肉來了。」
錢三娘想想又覺得說的不夠準確,又補充道︰「哎呀,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反正就是他這次除了身體還是白骨,頭卻變成了一個正常些的人頭。」
王老黑故意打趣錢三娘道︰「不是人頭難道還是狗頭啊?」
我沒心情听王老黑扯淡,忙沉聲問錢三娘道︰「你是不是想說那具道袍白骨身上多了一個有鼻子有眼的頭來?」
錢三娘一听我這樣說連忙點頭道︰「對對對,我就是想這樣說來著,你們都這樣看著我,害我表達能力都出了問題,真是討厭。」
我听錢三娘說到討厭兩個字不由地心里一陣黯然,因為平常的時候黃小妖也總是喜歡說討厭,而現在我卻不知道黃小妖到底是死是活。
見我臉色不好,王老黑忙出聲打破沉默道︰「哎,俺說錢三娘,那個白骨老邦子是不是又整什麼蛾子了?」
我這時也忙集中精神等著錢三娘的下文,錢三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蛇花子說道︰「我也不知道他算不算動手,反正我就看到他站在斷崖邊上沖著蛇花子揮了一下金絲拂塵。」
我聞言臉色大變沉聲問錢三娘道︰「你確定他只是隔空揮金絲拂塵,而不是把金絲拂塵打在蛇花子身上?」
錢三娘仔細回想了一下隨即點頭十分肯定的說道︰「我確定,他就是站在斷崖上沖著蛇花子揮金絲拂塵嘛。」
我不由地苦笑了一下沉聲說道︰「這次難辦了。」
錢三娘王老黑和蛇花子听我這樣說不由地也是疑惑的看著我,我這才解釋道︰「你們不知道,我仔細檢查過蛇花子的潛水服,他潛水服的後背上除了一個一尺多長的裂口之外,還有不少細微的裂口。」
見他們仍然是滿臉疑惑,我只好把話說的明白些︰「當時我沒想明白,到底是什麼樣的刀才能割出這樣雜亂的裂口,現在我總算知道了那哪里是什麼刀口,根本就是金絲拂塵的劍氣。」
王老黑第一個反應過來,他皺著眉頭說道︰「劍氣?現在還有人能有這樣的本事嗎?」
我搖了搖頭表示我也不知道,可事實就那樣擺在我們面前不由我們不相信。
一時間氣氛沉重了起來,就在這時錢三娘突然想起什麼一般說道︰「對了,那個白骨人頭非常像你們見過的一個人。」
我一愣,然後沉聲問道︰「誰?」
錢三娘說道︰「黃河道人廟,撈尸人五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