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見了又怎樣

作者︰北冥大魚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宮外的喬府之內,蘇九娘正倚在廊前的欄邊,手里拿著這幾日來接連收到的邊疆捷報。

可她越看眉頭卻皺的越緊。

不為別的,只是這捷報傳的著實是太過頻繁,且近日來的捷報就連書寫格式都不曾變過。

這就有些問題了。

蘇九娘心思本就細膩,手中的信函一張疊一張,很快就再次翻閱了一遍。

院中的櫻桃樹長勢很好,今日暖陽溫熱,不是很耀眼,可若說是大晴天,倒也不算。

沾著前幾日的雨水,今日的天空中,雲彩又漸次厚重了起來。

蘇九娘望著院中花木,出了會兒神後,起身回了屋子。

「隨我出趟門。」蘇九娘說。

「出門?去哪?」小青正在收拾著昨日里洗淨曬干的衣服,听蘇九娘要出門,趕緊加快了手頭的動作。

「這幾日從邊關傳回來的信函,我總覺得有些問題。」蘇九娘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她不是很確定,但直覺如此。

最終還是咬了咬唇繼續說道︰「這朝中我們認識的人也不多,現在父親不在家,不如就去張大人那打听一下。」

「有問題?」

小青听了驚得趕緊放下了手中剛剛收尾的活計,「有捷報不是很好嗎?這兩日信件是送的勤快了些,可這也不能說明有問題啊。」

「夫人,你是不是有點太敏感了?」小青自是不相信她們家公子會在邊疆出什麼問題的,畢竟在她的心里,自家公子那都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

蘇九娘沒有再說話,而是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抬腳就出了門。

小青無法,只得快速跟了上去,雖然腿腳跟的有些累,可嘴上卻一點也沒閑著。

「夫人擔心將軍安危自是溫情的好事,只是張大人獨居一處,夫人這般魯莽跑了去,怕是不好。」

小青雖然人有些嗦,可話卻一點也不糙。

張笑庸作為大學士,自有一處府邸,可他畢竟還沒有成家,蘇九娘現在丈夫出征,她又是守家之婦,如此冒然前往,在名都城內的大家內眷里,若是傳來=開了,本就是不妥。

可說到底,那都是正經的朝臣內眷才在意的東西,蘇九娘哪關心這些,且不說她原本的身份根本就與這風馬牛不相及,就算是她真的潛心做了喬秉淵的內眷,此時,明明覺得喬秉淵有難,她怎麼可能只待在家里坐以待斃。

張笑庸是現如今蘇九娘唯一認識的人了。

「無妨。」蘇九娘的話語還沒落,人已經跨出門檻走出了很遠。

「趕緊備車!」現在院子里就蘇九娘一個主人,她的一行一動都被下人們看在眼里。

見蘇九娘要出門,一眾下人也是手腳格外麻利,很快的就備好了馬車。

蘇九娘出門上了馬車,一路上一直緊趕慢趕,終于到了張府。

可門童雖然接了蘇九娘進了會客廳,張笑庸卻遲遲不曾露面。

「張大人可曾說他何時有空見我?」

蘇九娘斷眉微擰,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重。

她雖然沒見張笑庸幾次,可無論是從她掌握的信息,還是以往張笑庸跟喬秉淵周清的相處來看,張笑庸都不是那種會故意晾人的人。

就算是道德倫常,蘇九娘作為一個婦人,既然都專程跑來,以張笑庸的頭腦,也該知道不是萬不得已,不會如此,這就更沒有了不見人的道理。

唯今來看,這必然是有什麼難以言說的苦衷。

「我家大人正在書房議事,暫時不能見夫人。」張府的下人低悶著頭,話語間絲毫沒有松口的意思。

「議事?」

若真是議事倒也可以理解,可著下人明顯躲避畏縮的態度,著實說服不了蘇九娘。

而此時張笑庸的書房里,也的確不是只有他自己,而是還有一人——尚澤元。

尚澤元是龍歷三年的科考監考官,而那一年也是張笑庸高中狀元的一年。所以這麼多年來,張笑庸一直尊稱尚澤元一聲恩師。

說是議事,兩個人此時都垂著頭,各自看著手中茶盞里清澈的茶水,一句話都沒有說。

他們的面上都帶著絲絲難以壓抑的無奈和悲傷,卻又無處釋放。

「當真不見她嗎?」張笑庸低沉著說道。

坐在上位的尚澤元長嘆了一口氣,原本就已花白的胡須,好似又枯萎了些許。

「見了又怎樣,她倒也是個玲瓏的,想必真實的情況喬秉淵是不會跟她說的,估計是自己看出了什麼不妥之處。」

尚澤元緩緩地搖了搖頭。

戶部不發糧草,原本尚澤元和張笑庸都是憤怒不已,可此事卻不知為何,突然被白沐辰一錘定音。

斷糧草,基本就是斷了幾萬大軍的命啊。

張笑庸在殿前長跪了一夜,皇上連見都不見。

若他是個明君,尚澤元必然不會阻止張笑庸再繼續跪下去,可如今他們白國的皇帝,連上朝都是一年遇不到幾回。

尚澤元看盡世間滄桑,自然知道就算此事張笑庸跪到死,怕也不會因此而打動白沐辰改變主意。

只能從其他地方入手。

「讓她回去吧。老朽一把老骨頭也不要什麼臉面了,我這就去青木殿。」

尚澤元說罷,就要顫顫巍巍的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張笑庸一听青木殿三個字,便知道尚澤元要干什麼,可安林是何許人也,平日里尚澤元雖不與安林正面對抗,可也並不是對他服從的那類。

以安林的喜怒無常,就算尚澤元一把年紀,想必若是踫到安林的逆鱗,也要顏面掃地。

「還是我去吧。恩師您」

張笑庸話還沒說完,尚澤元就冷哼了一聲,「你去?你這腿還能站起來嗎?就算去了,你又有何方法能說服安林?」

張笑庸眉間川字緊縮,一句話也答不上來。

他兒時家貧,為了考取功名,風餐露宿,雖年紀輕輕,可卻原本就有些風濕。前段時間他被關進牢房,腿上的疼痛早已發作。

前幾日又跪了一夜,即便修養了這幾天也還是站不起來。

「我現在的確是沒有想到什麼方法,可現在西北的幾萬大軍都掙扎在生死邊緣,我不能這樣干等著」

張笑庸話還沒說完,就被尚澤元一口氣截了下來,「你不能干等著,老夫也不能。」

這話說的語氣有些太過強硬,尚澤元頓了頓,終于冷靜了下來。

「有些事,早晚要問個明白。不如這次老夫便去問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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