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醫堂的大堂內,坐滿了求醫問藥的人。
聖醫堂的大門口擺著「請勿喧囂」四個字,因此,大家都很安靜規矩地等待著大夫們的安排。
「顧大夫呢?!顧大夫在哪里?!快讓顧大夫出來!」
蘇武和邵芊芊剛踏進聖醫堂的大門,就嚷嚷開了,瞬間打破了聖醫堂內祥和的氣氛。
誰呀這是,這麼吵。
眾人不滿地朝門口看了過去,當他們看到蘇武那張並不算陌生的臉時,又一致而同地保持了緘默。
原來是蘇家那幾位吶?那沒事了……
仗著自己家出了位皇貴妃,這幾位不是向來都如此囂張跋扈的麼?
正在這時,聖醫堂的掌櫃從後堂走了出來。
蘇武和邵芊芊一把沖上前去,拍著桌子說道︰「顧大夫呢?快讓顧大夫出來!」
掌櫃笑眯眯地說道︰「別急,先把入堂費交了。」
「入堂費?那是什麼鬼?!」
「您不知道麼?只要走進我們聖醫堂大門的人,都得交一筆入堂費,三千兩銀子,謝謝。」
邵芊芊驚呼了一聲︰「三千兩?!你怎麼不去搶?!」
三千兩銀子,都夠普通人家用上好幾個月了。
「不交也沒關系,出門往左拐,謝謝。」
掌櫃笑容和善地說道,完全看不出來是趕人的態度。
「他們都有交?」
蘇武指著大堂里的其他人。
「那是當然。」
——才怪。
掌櫃默默在心里補充了一句,這是主子給你們準備的「豪華大禮包」。
蘇武咬咬牙,從儲物戒里拿出三千兩銀票,在掌櫃面前狠狠一拍,說道︰「行了沒有?快叫顧大夫出來!」
「還不行,您還得交一筆掛號費。顧大夫的話,掛號費會比其他大夫貴一點,一共是十萬兩銀子,謝謝。」
「你玩我是不是?!」蘇武怒了。
就是玩你啊,主子交代的。
掌櫃心里這樣想著,嘴上說的卻是︰「我們聖醫堂童叟無欺,絕不拿求醫問藥的人開玩笑!」
——除非是主子交代的。
掌櫃臉上的笑容十分燦爛。
大堂里有好幾個人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然後,又掩飾性地嗆咳了幾聲。
來聖醫堂求診過那麼多次,他們可從來沒有听說過「入堂費、掛號費」。
這聖醫堂的掌櫃明擺著就在坑人。
不過,他們可不會拆掌櫃的台,畢竟,蘇家這幫人吃癟,他們也樂見其成。
看到掌櫃幾乎算是懟到鼻子底下的手,蘇武深吸一口氣,拿出十萬兩銀票,往掌櫃臉上狠狠一甩,說道︰「拿去!」
掌櫃也不見惱,慢條斯理地把銀票收起來後,拿出一個本子,翻到寫有「顧大夫」的那一頁,指著空白處說道︰「請簽個名吧,謝謝。」
蘇武定楮一瞧,發現上面居然密密麻麻地寫滿了人名。
「這是什麼?」
「這些都是顧大夫的待診患者。您先簽個名,等顧大夫有空的時候,我們自然而然會通知您過來。」
「不行!」邵芊芊厲色道,「他們等得起,我們女兒可等不起,讓顧大夫先給我們看!」
邵芊芊的話再次引來了眾人的不滿。
什麼人啊這是,前來聖醫堂求醫的人哪個不急?就她女兒身嬌體貴?
掌櫃氣定神閑地說道︰「想要插隊也可以。交十萬兩的話,會在一個月內安排顧大夫給您接診;交二十萬兩的話,會在半個月內安排顧大夫給您接診;交三十萬兩的話,可以安排顧大夫一周之內給您接診……」
「我要他今天就過去!」蘇武怒氣沖沖地吼道。
「那就一百萬兩吧,謝謝。」掌櫃笑露八齒地伸出了手。
「一百萬兩?!你們怎麼不去搶!你們這開的哪是藥店?!是劫匪店吧!」邵芊芊失聲尖叫道。
蘇武的不悅也到達了極點︰「你知不知道我們是誰?你信不信我們到陛下面前參你們一本,讓你們在京城待不下去?!」
「即便是人帝陛下他親自前來,也得遵守我們聖醫堂的規矩。」
一名身段風流,氣質儒雅的俊美男子從門外搖著扇子走了進來。
掌櫃朝他做了個鞠︰「顧大夫。」
原來這就是顧大夫!
蘇武連忙朝來人看了過去,卻在看到對方身旁的人影時,圓目一睜!
「蘇芸!怎麼你也在這里?!」
只見蘇芸一身火焰般的紅衣,神色悠然地走了進來。
在她身邊,站著聖醫堂的首席大夫,顧書常。
「喲,好巧,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哪,蘇大掌門和夫人也是過來看病的?不知兩位身體有哪里不適,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蘇芸笑眯眯地說道。
蘇武一噎,被氣個半死。
「孽女!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動了手腳,雅兒她又怎麼會瘋掉?!」
「嘖嘖,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蘇大掌門沒憑沒據地就說我弄瘋了你的寶貝女兒,我頭頂大寫的一個‘冤’字哪。」
蘇芸指了指額頭,那副氣定神閑的樣子能把蘇武他們氣炸。
「想要證據是吧?好!我們現在就讓顧大夫過去看,要是顧大夫證明是有人給雅兒她下了毒,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蘇武指著蘇芸的鼻子說道。
他堅信蘇雅兒這副樣子,和蘇芸月兌不了干系。
蘇芸眉毛一挑,說道︰「不好意思,我給了聖醫堂一百萬兩銀子,顧大夫已經答應今天只給我看病了。」
「咳咳咳……」
蘇芸身邊的顧書常劇烈地嗆咳了起來。
他答應給主子看病?什麼時候的事情?主子的醫術比他更厲害好不好!
蘇芸似笑非笑地掃了他一眼,顧書常立即恢復了正常。
好吧,他不能打擾了主子坑人的興致。
盛怒之中的蘇武沒有注意到這個小細節,他怒氣沖沖地說道︰「蘇芸給了你多少錢,我給你雙倍!你今天必須跟我回家給雅兒看病!」
蘇芸慢悠悠地伸出了三根手指頭︰「我給三倍!三百萬兩。」
「四倍!」
「五倍。」
「六倍!」
……
一直升到了二十倍,蘇芸才悠悠地嘆道︰「蘇家果然財大氣粗,算了,今天的機會就讓給你吧。」
蘇武總算覺得自己在蘇芸面前扳回了一把,得意地笑了。
然而,等他走到掌櫃面前準備付款時,他笑不出來了。
他才發現,自己竟拿不出那麼多錢!
兩千萬兩銀子,即便是對于蘇家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巨款。
他扯了扯嘴角,說道︰「我身上暫時拿不出那麼多錢,要不,先記在蘇家的賬上吧,到時候再給你。」
掌櫃從桌底掏出了塊牌子,上面寫著幾個字——
「不好意思,概不賒賬。」
蘇武的臉色頓時扎青乍白了起來。
掌櫃看著蘇武的臉色,心里默默吐槽道︰這就不高興了?
要是你知道你付的這幾筆錢,最後全都會進到主子的口袋,你豈不是更要氣得靈魂出竅?
不過,你招惹誰不好,誰讓你去招惹主子呢?
像主子這麼月復黑的人,不把你削得只剩一條底褲才怪。
掌櫃默默給蘇武他們點了根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