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丞相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將那人手中的欠條奪了過來,白紙黑字,南宮逸私人印章赫然印在上面,還有什麼可說的。
這個孽障。
丞相吼著命人去將南宮逸抓過來。
來人卻報,南宮逸根本不在府里,丞相快要被氣死,蘇紅衣被人急急忙忙的請過來。
丞相看到她,把東西扔到她面前,蘇紅衣驚恐不安,撿起一看,頓時嚇得臉色蒼白,十五萬兩銀子的欠條。
南宮逸欠了賭場整整十五萬兩。
蘇紅衣這會才深刻感受到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的感覺。
她知道兒子經常出去會友,但是他從未說過,自己是去賭場了。
南宮逸昨晚就沒回府,一直在別院。
身邊的奴才來報,南宮府請少爺回府,也不敢說何事,南宮逸以為是老夫人出了事,自然是收拾一番趕緊回府。
結果,剛進府里正廳,一看到賭場的人,南宮逸當場腿軟,下意識的轉身就想逃。
丞相看他這副不長進的樣子,頓時怒氣攻心,抬手就讓護衛將他攔下。
「爹。」南宮逸見無處可逃,便往地上一跪。
蘇紅衣心疼自己的兒子,也是上前一跪將他護住。
含淚哽咽道,「老爺,咱們替逸兒還了這債吧,往後不許他進賭場可好,這一次,就當是我們做父母的沒有好生教養孩子,替他還了吧。」
听到教養兩字,丞相心里一驚,這麼多年,將他養在府外,沒有帶回府里受教,確實是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
顧夕顏的孩子遠在邊關,從不理會南宮家家事,算起來,如今在身邊的兒子就只有南宮逸一個。
但是,這賭債……今日是十五萬兩,明日呢?後日呢?南宮府有多少銀錢夠他去賭。
想到這里,丞相怒意陡升。
「來人,給我打。」
南宮逸被奴才拖了出去,在院子里被打的鬼哭狼嚎,才剛剛好的傷又是雪上加霜。
心里無比郁悶煩躁,不過就是十五萬兩銀子,替自己還了就是啊,堂堂丞相,這點銀子都拿不出來嗎?
南宮逸又恨又痛,不斷哀嚎,蘇紅衣沒了辦法,只能暗暗叫人去請老夫人過來。
老夫人趕來的時候,南宮逸已經被打的渾身是血了。
「住手……通通給我住手。」
老夫人看著身邊唯一的孫子被打的半死,心肝都疼了起來,快步走進廳里,對著丞相又哭又喊。
「南宮家在身邊就這麼一個孫子了,驍兒……他母親如今這樣,怕也是不會再管我們南宮府的死活,難不成你要將逸兒打死嗎?你這是不想讓我過安生日子了。」
「母親……您這是說什麼話?您還是自己看看吧。」
丞相一臉無語的將欠條遞給老夫人,老夫人一看那欠條上的金額,十五萬兩。
頓時喉嚨間一股腥甜,俯身便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母親。」
「老夫人。」
廳里亂作一團,頓時都慌了,齊齊沖了上去,一把扶住老夫人,老夫人強撐著精神,眼里充滿了絕望,老淚縱橫。
「這是天要亡我南宮家啊!」
下人慌慌張張將老夫人送回了院子,丞相氣不過,一巴掌甩在了蘇紅衣的臉上。
「母親身體本就不好,你為何請她過來?賤人,這麼多年,你要什麼就給你什麼,連這家里大夫人的位置,也被你誆騙了過去,你還有什麼不知足?」
看著丞相一臉怒意,听著他冰冷刺骨的話,蘇紅衣脊背一陣冰涼,她不禁懷疑,丞相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外面打完了,南宮逸也開了花,丞相發怒,自然是重重的打。
可是人雖然打了,但是賬還是要還的。
蘇紅衣捂著臉,沒敢繼續哭鬧,突然間奪過那張欠條,「老爺,妾身自己想辦法,定不會叫老爺為難。」
丞相也懶得在說話,憤怒的拂袖離去,不想在管這事。
蘇紅衣對著賭場來要賬的人冷聲說道,「給我十天時間,我自然會給你們滿意的答復。」
那人自然不敢不依不饒,畢竟這里是丞相府,隨後施禮離開。
蘇紅衣心中憤恨,轉身讓人抬著昏死過去的南宮逸回了院子。
遣人找了大夫來給他醫治。
蘇紅衣看著那張欠條發呆,像是想到什麼,對著身邊的劉媽媽說,「婉兒呢?」
蘇紅衣現在六神無主,十幾萬兩,她能拿得出來,可是這也是自己全部的積蓄了,這麼多年的積攢不能讓南宮逸一個人財完了。
「小姐不在府里。」
蘇紅衣心里煩躁不堪,確定了南宮逸暫時無大礙之後,又命大夫守著他,自己才放心離開。
回到自己的鴛鴦閣,蘇紅衣在廂房里來回踱步,心里忐忑不已,如今該怎麼辦?
是拿自己的私房錢出來?還是……去找那個人?
書房里。
丞相一杯接著一杯喝著酒,南宮府近日是怎麼回事?頻繁發生些事情。
他想起那個老道士說的話。
災星降臨,要破大財。
說的不就是南宮逸嗎。
「來人。」
管家走了進來,俯身施禮。
「去找一個算命的老道士,穿一身道袍,眉心有一顆痣。」
「是,老爺。」
管家轉身出去,有些奇怪,但是也不敢多問。
夜里。
蘇紅衣在廂房里焦急的等著,劉媽媽走進來的時候,蘇紅衣伸手拿了一件黑色斗篷,急忙問,「如何了?」
「那邊請夫人相見。」劉媽媽輕聲說。
主僕二人在月黑風高的時候悄悄出了南宮府,上了一輛不是南宮府的馬車。
一道黑色的身影緊緊跟在他們後面,沒有一點聲響。
馬車行走的很快,到了京郊的一座亭子才停下,蘇紅衣下了馬車,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才走進了亭子。
亭子里,一道同樣身披黑色斗篷的身影等著她,那人身形魁梧,無疑是一個男人。
兩人小聲的說些什麼,過一會兒,蘇紅衣又伏進男人懷里,像是最後男人答應了什麼,蘇紅衣高興起來,點著頭兩人分開。
彼此上了各自的馬車,飛影跟著那男人的馬車,誰知那男人並沒有回自己的府里,而是去了賭場。
飛影這才發現,馬車是賭場里的,進了賭場,飛影就無法斷定是哪一個人了,那男人早就改頭換面無法辨認了。
倒是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如此謹慎。
飛影便迅速回了月韻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