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塔出聲說道，有種恍然大悟之感。
熾蒼和柳神點頭，這種可能性很大，應該和實際情況相差不多。
奇異古獸的分裂式繁殖，有一個必要條件，需要同族不朽級古獸氣息制造出利于分裂的環境條件，而後才能源源不斷的分裂繁衍。
人形生靈一族離開之時，並沒有特意留下什麼物種，讓其在通道中繁殖生存，因此，那猶如海洋一般繁多的古獸，都是一頭不朽級古獸繁衍出來的。
「活著的不朽級古獸被當作祭品，供奉給無上存在，真的很難想象這是一個怎樣的文明。」
「看看祭壇前的兩團仙王火光就知道了，連仙王本源這種可遇不可求的東西都被當成了燃料。」
眾人感嘆不已，要知道，仙王本源中蘊藏著仙王領域的秘密，是仙王最為珍貴的東西，仙王本源不滅，仙王就不會隕落。
若是能臻至絕頂仙王的地步，其本源幾乎可以做到不死不滅，同級數仙王想要在短時間內殺死對方，根本不可能。
也只有不可揣度的強大巨頭擁有短時間磨滅絕頂仙王本源的能力。
一個準仙王要是得到仙王本源，參悟透其中的秘密，進階仙王的可能將大大提高。
兩團火光，靜靜的燃燒著，代表了兩個被鎮壓、被磨滅了意識的仙王，當意識死亡之時，本體便成了行尸走肉。
可憐一代仙王，歷經滄桑磨難才成王作祖，高高在上，俯瞰紀元輪回，最後卻成了火焰的燃料，讓人唏噓。
「這是好東西啊，一定要收走。」小塔軀體發亮，在對抗仙王火光彌漫而出的詭異力量。
「可以制作成長明燈，仙王本源，燃燒萬古而不朽，照明、對敵等都是絕佳。」柳神輕語道，而後看向熾蒼。
那火光涉及到仙王，不是那麼簡單的，表面上看起來很平靜，實際如何，不得而知。
說不定稍微一觸踫就會引發滔天大難，造成不可預料的後果。
相對來說，擁有仙王軀的熾蒼就安全很多，即便真的爆發仙王力量，熾蒼也能做出抵擋。
熾蒼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曉。
「先看看這座祭壇所祭祀的那位無上存在吧，等照面過後，再說仙王本源火焰的事也不遲。」
「也對，這里的主人終究是一位仙王，未曾謀面就搬走他的東西，有些不地道。」小塔贊同的說道。
話音落下，他們開始攀登這座高聳入雲的龐大祭壇。
它的地基為圓形，很大，周圍矗立著諸多石柱，熾蒼他們看到的文字與圖刻就來源于這些石柱。
整體來說，祭壇呈階梯式向上，直通雲端。
由于祭壇之頂雲霧繚繞，彌漫著仙王層次的威壓，所以，熾蒼和柳神看不清祭壇之頂的情形，自然不知道祭壇主人是什麼種族，什麼模樣。
他們懷著敬畏之心，一步步向上攀登，有強大的禁空禁制在，哪怕是真仙也得老老實實，一步一個台階。
不知是什麼原因，熾蒼、柳神他們在祭壇範圍內感受到的仙王威壓遠比祭壇範圍外感受到的威壓要輕的多。
隨著眾人的邁步，他們距離祭壇之頂越來越近，一股宏大、偉岸的氣機與波動自頭頂之上降落下來，仿佛有一位至高無上的存在立在那里，俯視著世間萬物。
他們先前在祭壇外部感受到的恐怖仙王威壓，就是從祭壇之頂傳出的。
好在內部的威壓並不可怕，熾蒼連仙王軀都沒解封，和柳神並肩，很快便看到了峰頂。
那是一座正常大小的祭壇，氣勢磅礡，古老、神秘，滿是歲月的氣息與斑駁，遠遠望見，便有時光的氣機撲面而來。
熾蒼邁步，腳下的台階很寬闊，一曾台階足以裝下一座龐大古殿，就像是為巨人修建的一般。
不過，熾蒼知道，這樣建造的目的，是為了方便來此地祭祀的生靈能夠邊登頂，邊祭拜。
一步一叩首，展現自身的虔誠。
他們自然不可能這樣做，最多是心懷敬畏之意。
畢竟這里的建造者已經隕滅無盡歲月，母界都破碎成殘跡廢墟，他們當年崇拜祭祀的至強生靈，大概率也泯滅在了歷史長河中。
因為，圖刻上記載，人形生靈一族崇敬的諸多無上存在，曾多次幫助古界渡過危機。
對于被祭祀的生靈來說，只有時常顯聖，降下神跡，才能讓祭祀者信服。
然而，滅界之危爆發，人形生靈一族並沒有能夠挺過去，說明他們祭祀的無上存在也出了問題。
不多時，眾人登頂，來到了坐落于雲端之上的祭壇前。
前方，橫陳著一口長方形的大池，內部是深暗的灰燼，滿滿一池，偶爾有微光閃爍，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那是晶瑩的骨質碎片，無盡歲月過去，直到今天，依舊流淌著明亮的光澤。
這是祭祀池，是用來盛放祭品的池子，當年，人形生靈一族送來一尊又一尊仙道級數的祭品，丟入祭祀池中，而後跪拜在地，等待無上存在降臨，享用。
而無上存在汲取完祭品的精華之後，剩下的糟粕就被遺棄在祭祀池內，久而久之，便堆積到了如今這等規模。
熾蒼和柳神矗立在祭祀池前，閉著眼楮，久久未動，像是在感應和體悟著什麼。
微風輕拂，夾雜著呢喃之音，那是萬靈祭祀祈禱的聲音，跨越萬古時光傳遞到了現世，進入熾蒼等人的耳中。
恍惚間，他們仿佛看到了被做為祭品的仙道生靈驚恐的模樣，被無情推進池中，等待死神降臨。
良久之後，他們才回過神來，從旁邊越過祭祀池，來到祭壇最重要的地方。
那里，擺放著很多案桌，一尊尊古色古香的香爐矗立在上面，表面布滿了灰塵，以及歲月的痕跡。
香爐之內，還能看見香灰，溢出淡淡的煙火之氣，檀香四溢，飄蕩在虛空之中。
望見這些香爐內的香灰，熾蒼和柳神的目光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與凡人的上香不同，給無上的生靈點燃的香，一般都有非同一般的意義。
比如說，柳神和熾蒼經歷過的仙古紀元之戰，當年，仙域派出援兵之後，和異域不朽之王激戰，打的異常艱難，最後還是利用一種名為「界滅」的香，才逼退那些可怕的不朽之王。
它能為橫渡界海的生靈的指引方向，降臨一界，造成毀天滅地的可怕結果，故此被稱作「界滅」。
眼前的眾多香爐，溢出的那種檀香，可以無視諸多大道規則，穿透虛空。
若非香已熄滅漫長歲月，整天通道都將充斥這種味道。
熾蒼和柳神猜測，這些香可能就是人形生靈一族用來聯系無上存在的手段，點燃香火，意味著進行了祭祀，或者是面臨某種危急情況，祈求無上存在出手。
「咦？」
熾蒼雙眸璀璨，迸發出燦爛光芒，看向一尊香爐。
那滿滿一爐香灰當中，有一根還未燃盡的香，斜倒在香爐之內。
他稍作思考之後，並沒有馬上去取，柳神和小塔它們也看見了，都沒有說話，在登頂祭壇前，他們就達成了一致，要先見一見此地所供奉的那尊無上生靈再說。
所以，這支還未燃盡的香，等會再取也不遲。
方才小塔和六道輪回盤還有些失落，沒有找到什麼珍貴的材料，而今看來，有那兩團仙王級本源燃燒的火焰，以及這半支香，已經算是天大的收獲。
他們繞過案桌，來到一片空地上，這里很寬闊，像是一片廣場，腳下鋪滿了石板，非常平坦，亦很空曠。
行走在石板之上，輕輕的腳步聲響起，回蕩在虛空中，打破了此地綿延萬古的寂靜。
穿過廣場，他們終于見到了矗立在祭壇之頂，接受一界生靈崇敬與祭祀的無上存在的真面目。
眾人全都大吃一驚，完全沒有預料到這個無上存在會是他們所熟知的一種超凡種族。
在象征至高無上的位置之上，有一尊已經龜裂的石像，所有的仙王威壓都是從這尊石像中傳遞而出的，盡管它有一些殘破，但是，並不影響石像的滔天威勢。
這是一頭凶獸，栩栩如生，恍若真物，氣焰滔滔，凶到讓人顫栗，讓人膽寒。
它的頭顱形似一只狼頭，額骨處長有兩根巨大、古樸的灰質牛角，眉心處嵌著一顆豎眼，神色凶戾，滿是殘暴與冷酷。
石像的軀體之上，布滿了黑色的鱗片，猙獰而冷冽，宛若烏金在閃爍，鱗片與鱗片之間的縫隙里，還生長著長毛，赤紅如血。
最恐怖的是石像的背後，生有九條尾巴，鱗片森森，每一條尾巴的末端都生長著一顆形似龍頭的凶獸頭顱，有的張開血盆大口，露出鋒利駭人的牙齒，有的冷眸凝望，滿是冰冷和嗜血……
「這是……九幽？」
小塔驚呼，旁邊的熾蒼、柳神、六道輪回盤也是一臉的驚訝，誰能想到，一個比天庭之主崛起的歲月還要古老的文明，竟然在祭祀一頭九幽。
從形態上來看，這絕對是十凶之一的九幽無疑。
不說那形象鮮明的雙角狼頭與赤紅如血、宛若鋼針一般的毛發，僅憑那九條凶戾氣滔天的尾巴就能確定其身份。
「難以置信。」
「沒想到九幽除了九天這一支之外，還有別的分支，且源頭古老，強大無邊。」
提起這個充滿傳奇色彩的種族，柳神露出回憶之色。
「九幽並非原始九天本土的種族，在帝落年代後，仙古紀元前，九幽一族原本生活的古界遭受大難，因故凋零，于是，它們進行了遷徙，輾轉多次，最終在九天扎根，繁衍生息。
後來，這一族超強的天賦和底蘊使得它們快速崛起，成為原始九天不可忽視的強大種族，與真龍、真凰這些至強種族並列十凶。
關于他們的過往和源頭，九幽一族的強者很少提及，所以外人知之甚少。
從我們今天登臨的這座祭壇來看，九幽一族一定有著極其古老的歷史。
歲月悠悠，時光漫漫，紀元沉浮，大世更迭，無數的種族在歷史長河中驚鴻一瞥，而後又消逝，而今剩下的強大種族，都是歷史選擇的結果。
九幽一族存在世間的時間線，跨度能夠如此之長，真的難以想象。」
柳神感嘆的說道。
即便是真龍真凰，也未必比九幽一族古老，或許在漫長歲月前，也有真龍真凰，但是，形態絕不是而今這樣，它們號稱是屹立在進化頂點的生靈，很多存在都可以向真龍、真凰這個方向進化。
它們更多的是代表了一種進化符號，在原始九天，還曾發生過真龍之名的爭奪戰。
相對來說，九幽這個種族更加讓人驚訝，後代數量從來都不算多，但一直傳承至今，不曾斷了香火。
石像已然開裂，有很多條大裂縫，九條尾巴也不是全都完整，三顆凶獸頭顱不知是何原因，已經月兌落，掉在台上，尤其是其眉心處的豎眼，一條細線將之一分為二。
連眉心都出現了裂縫，這尊九幽真身的下場不難猜測。
「這九幽不得了，絕不是一般的仙王，很有可能是一位巨頭。」柳神若有所思，做出了判斷。
熾蒼聞言，頗有些感嘆。
九幽一族的強大，他是知道的，曾和原始九天這一族的至強者並列十凶，相互之間有過切磋。
那九條尾巴，凶狂無比，一齊咬住一個生靈的軀體，能在瞬間讓其四分五裂。
九顆猙獰頭顱，吞天食月，吞噬無盡精氣，既凶殘，又能補充自身。
尋常生靈很難抵擋一頭同境界的九幽，在仙古紀元，這一種族凶名遠揚，修士但凡听見，莫不膽寒。
當時的熾蒼就在想，九幽若是成王作祖，絕對是強大無邊，難有敵手，可惜，異域沒有給扎根九天的九幽一族機會，它們終究還是沒能出現一尊仙王級別的九幽。
沒想到，在這塵封的古道中，矗立著一座用來祭祀巨頭九幽的宏偉祭壇。
「巨頭……怪不得神像破裂了還能有如此威勢，不敢想象這尊無上存在全盛時期會是何等恐怖。
或許絕頂仙王都會被那九條可怕的尾巴瞬間撕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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