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八十五、橫生節枝

米歇爾乍遇強敵,但並不驚慌,並不是她有底氣,而是她的性格使然。

她有一個灰暗的童年,從兒時就被奴役著長大,對她而言,她的生命從來不屬于自己,而是屬于主人的。

至于主人是誰並不重要,她把自己視為工具、武器,唯獨不是個獨立的人,所以她也並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米歇爾,歸順我。」化身斷龍的皮森開口了,他直接上來就使用了該任務中馴服米歇爾的攻略對話。

「米歇爾已有主人。」她不在意主人是誰但不代表她會輕易背叛,實際上她的忠誠度無與倫比,除非主人主動放棄,否則她絕不會背叛。

「你應該清楚你不是我的對手。我可以抓住你,再逼你說出秘密基地的下落,然後我會向幽蘭說是你背叛了她,她會放棄你的,你到時會需要一個新主人。」

皮森坦然說出自己的計劃。

米歇爾不為所動,「我相信斷龍大人可以做到,但作為幽蘭大人的僕從,我不會輕易就範。」

她鉤槍一轉,居然自接向自己胸口捅去,要以死來以示自己的忠誠。

皮森早料到她會這麼做,閃電般一劍刺去,大劍上挑,錚的一聲,她鉤槍震飛到天空,然後倒轉劍柄重重磕在她後胸。

米歇爾此時只有B+5級,一下被打得軟倒在地。

「錚!」皮森大劍磕在她面前,「知道為什麼我選擇你當我的僕從嗎?」

米歇爾搖頭。

「因為我知道你的潛力,你可以擁有一個更好的人生,而不僅僅是件工具。」

米歇爾道︰「米歇爾是心甘情願的。」

「沒錯。所以,我要你心甘情願追隨我,不然我該一劍殺了你。」

「除非主人放棄,否則米歇爾永不背叛。」

「她會的。你是個聰明的女孩,站在我的角度,你很容易猜到我會怎麼做。你又何必苦苦掙扎?」

「至少,米歇爾需要親耳听到幽蘭大人解除主僕的契約。」

「你覺得她不會嗎?」

「幽蘭大人了解米歇爾,她知道我不會出賣她。」

「你錯了。最了解你的人是我。我知道在你內心的隱秘角落,藏著屬于你自己的願望。」

她這回才露出驚訝的眼神,但一聲不吭。

「那就是你的弟弟。」皮森一字一頓。

她渾身一震,「你怎麼……」

「不用管我怎麼知道的。我本可以不告訴你,但我懶得事後再向你解釋,所以提前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皮森掏出從韓勁松那兒得來的誠實劑,刺進她的脖子,「現在,讓我們開始吧。」

很快,米歇爾進入迷幻狀態。

可她的意志真的很堅強。皮森知道她很強,所以特意要了雙份劑量,韓勁松還提醒這麼大劑量容易打死人。但皮森知道米歇爾不會死,他對她潛能有極大信心。

普通人最多支撐五分鐘,米歇爾居然在雙份劑量還撐了半個小時,直到汗透衣裳,全身青筋暴起。皮森不言不語,只是耐心地等候著。

直到她雙眼翻白,他才在她耳邊輕聲問︰「告訴我,幽蘭的秘密基地在哪?」

她終于吐露地址。

真沒想到,原來秘密基地並不在夜總會,而是對面酒店的地下,還是他和蕾蒂亞茲住過的那個。

當然,現在幽蘭已經開始轉移了,何況那也不是什麼大型基地,只是個情報聯絡站。自接到慧佳的通知後,幽蘭和幾名手下已經秘密乘飛行器前往大型飛船的停靠點,準備返回地球的天罰總部,停靠點在城郊一個廢棄的無人倉庫。

可惜她慢了一步,剛到倉庫門口,她就感覺一股強大的能量從天而降。

皮森趕到了,大劍揮下,強大的能量覆蓋整個倉庫區域,她本能地運起護罩,可惜除了她,她幾名手下沒這個本事,立時被能量震暈在地。

「斷龍?」她看著肩頭扛著米歇爾的「斷龍」,怒喝︰「為什麼你老和我過不去?」

「問她吧。」皮森把米歇爾放在地上,此時她已經醒來了,眼神復雜地望著幽蘭。

幽蘭盯著米歇爾,「你出賣我?」

米歇爾想說什麼,但終于什麼也沒說。

皮森道︰「幽蘭,這次是私人恩怨。我可以放你們走,只有一個小小的條件。」

「你說。」

「米歇爾的弟弟在哪?」

幽蘭面色大變,「你怎麼知道?」

這是幽蘭和米歇爾獨有的秘密,當初收伏米歇爾時,幽蘭就是利用這點,承諾為她找到弟弟,但多年過去根本沒付諸行動。

她對米歇爾的內心當然不如皮森了解,以為只要找到她弟弟米歇爾就沒那麼忠誠了,至少不會死心塌地為她效命,所以一直拖著。

皮森道︰「你承諾人家,又一直拖著人家,這樣言而無信,如何服眾?虧你還是個首領。」

他又對米歇爾道︰「我可以幫你,你現在仍然要向她效忠嗎?」

米歇爾看看他,又看看幽蘭,一直猶豫著。

幽蘭卻是心念電轉,她對打敗斷龍是毫無信心的,現在的米歇爾只是個低級女武神,她不可能像皮森一樣知道她未來的價值,放棄一個小卒換一條命,對她來說很劃得來。

「斷龍,我答應你。」她終于當機立斷,決定放棄米歇爾,「我不要這個叛徒了,但你必須信守承諾。」

「可以。」

「米歇爾的弟弟在……」

眼看成功就在眼前,突然砰的一聲,不知從何處射來一支飛刃,正中幽蘭後背,她又毫無防備,好在這飛刃威力並不強,但也打得她僕倒在地。

「抓住他們!」只見暗中出現幾名女武神,卻是以安吉莉娜為首的太空城衛隊。

「混蛋!」皮森差點氣得破口大罵。

安吉莉娜這人說她笨吧,有時又挺聰明。她知道幽蘭肯定要逃腦太空城,便進行了地毯式排查,最後發現只有這個地點有太空飛船升空時可以躲過太空城的偵測,便率兵殺來。

可這樣一來就全盤打亂了皮森的計劃,本來離收伏米歇爾只差臨門一腳了,偏偏橫生枝節。

皮森恨不得一劍剁了安吉莉娜。幽蘭此時更不相信「斷龍」會信守承諾,她騰空而起,和安吉莉娜的戰隊大戰起來。

她雖然是S級,但這次同時有兩支戰隊,除蕾蒂亞茲外共九名成員,安吉莉娜有A+6級,另一名隊長也是A級以上,一擁而上,幽蘭僅僅戰個平手。

此外還有太空軍的十幾名雜兵,向皮森和米歇爾圍過來,其中倒是有知道他是斷龍的,不敢動手,小心翼翼地道︰「斷龍先生,軍方希望和您談談,請跟我們走,不要作無謂的反抗。」

皮森一咬牙,顧不得這麼多了。他大劍一揮,轟隆巨響,能量波蕩開,震飛這幫雜兵,又一個騰空落在幽蘭身邊,一劍削斷兩名女武神兵器。

「你先走,我掩護!」

幽蘭一听才明白這些女武神不是他安排的,飛快沖向倉庫。

「別走!」安吉莉娜要追。

皮森一劍回環,轟的一聲,在她們面前炸開一道紅光,「別逼我傷害你們,讓她走。」

「你是天罰的人?」安吉莉娜怒道。

皮森懶得解釋,這安吉莉娜笨起來真是可以,他真是天罰的人還不殺了她們嗎?

就這麼一緩,倉庫天花板炸開,一架太空飛行器騰空而起。

女武神紛紛用遠程武器向飛行器進攻,皮森擋在飛行器前面,以能量護罩助她逃月兌。同時手中能量一吸,把米歇爾吸到手中,跳到飛行器上,隨其騰空而去。

「該死的!」安吉莉娜氣得直跺腳,原本她來時看到斷龍在與幽蘭對峙,以為斷龍也是來抓她的,因為按慣例斷龍一直是站在人類軍方這邊的。否則她還未必敢對戰S級的幽蘭。

看著遠去的飛船,她惡狠狠地道︰「通知總部,斷龍是人類的叛徒。」

幽蘭駕著太空船帶著皮森沖出太空城,這高速飛船不消十秒就進入外太空。

幽蘭靈機一動,此刻斷龍是在飛船外面的,雖然他可以憑護罩在真空中生存,但不可能持續太久,而且他還抱著一個米歇爾。只要耗到他能量用盡,自己豈不是可以生擒他?

皮森見她不往地球飛,反而沖進茫茫太空,豈會不知她打什麼主意?

就在進入外層空間的一瞬,他擰動手鐲,沙的一聲爍滅空間出現,把幽蘭連人帶飛船一同困在里面。

 當一聲,飛船在狹小的空間撞上次元壁,發動機停頓了。

「想耍小聰明?」皮森一劍向座艙劈來。

幽蘭撞破機艙跳了出來,她打量四周,驚道︰「爍滅空間?」

皮森一邊放下幽蘭一邊道︰「听好,我們的協議依然有效,你別逼我下狠手。」

幽蘭徹底服了,她透過爍滅空間的次元壁看到外面的景色在飛掠,知道這個空間比她掌握的要先進得多,自己根本沒有逃的可能。

「我說。」她終于乖乖舉起了手,「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米歇爾頓時粉臉蒼白,「你……你一直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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