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婆有了,房子也有了

作者︰孤舟獨萍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額」

李修涯覺得頭挺疼的,這古代的酒一點也不像小說里寫的度數低,也挺醉人的。

陽光透過紗窗照射進來,李修涯的眼楮都有點睜不開。

突然,一雙手按在了李修涯的頭上。

柔弱無骨雙手輕輕的按摩讓李修涯舒緩了很多。

李修涯享受了剎那便回過神來。

「誰?」

李修涯連忙往後一縮,轉頭卻看見一張絕美的容顏。

「你是」李修涯覺得很熟悉,「老頭新娶的妾室?」

「不是。」她回答,「相公昨晚喝了不少,讓奴來伺候相公洗漱吧。」

「你明明就是,昨天還是我」

李修涯話還沒說完,突然瞪大了眼楮指著自己︰「相公,你叫我相公?」

「奴是你親自接進門的,雖無三媒六聘,也沒有正是拜堂,不過聶大人說了,以後你就是奴的相公。」

她語氣平淡,感受不到情感的起伏。

李修涯揉著額頭,喃喃道︰「這老頭還真干得出這荒唐事兒。」

「相公知道聶大人的身份嗎?何敢如此不敬?」

李修涯笑道︰「我知道老頭身份不一般,不過是個稱呼而已,何必如此計較。」

她道︰「聶含山大人乃是前東宮太傅,此次被燕皇陛下召回燕都,很大可能會接掌樞密院指揮使兼吏部尚書,統轄三司,總領六部,乃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相公這般稱呼聶大人,若是被別人听了,恐怕會引來禍事。」

李修涯咋舌道︰「老聶大人這麼厲害?」

樞密院李修涯听說過,好像宋朝有這麼個機構,不過干啥的李修涯倒是沒怎麼了解過。

「這是自然。」

李修涯道︰「別的不說,我先去找聶大人聊聊你的問題,這老頭官做這麼大,怎麼盡干荒唐事?」

「相公覺得荒唐?」

李修涯點頭,「你別這麼叫我,我慌得很。」

「但你現在就是我的相公。」

李修涯無奈,「你叫什麼名字?」

「奴姓謝,謝伊人。」

李修涯月兌口道︰「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好名字。」

謝伊人听了,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輕笑道︰「聶大人說你身負才氣,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這是極美的詩句,聶大人的眼光果然不差。」

「嗨,詩經中的句子,你這是取笑我呢。」李修涯渾若不覺,蒹葭的這幾句是個人都會背吧?

「詩經是何經?奴也算讀了些詩書,卻從未听說過詩經。」

得,這世界沒有詩經。

「這不是重點,我先去找聶老頭掰扯掰扯。」

李修涯起身就要離開,謝伊人卻道︰「相公怕是晚了,聶大人昨晚已經連夜回燕都了。」

「走了?」

「是的,陛下詔命催得急。」

「那你?」李修涯有些傻眼了。

「奴說了,奴現在是相公的娘子。」

謝伊人拿出一封信給李修涯︰「這是聶大人留給你的。」

李修涯打開一看,臉色一變。

「這老頭,威脅我?」

「相公何意?」

李修涯苦笑道︰「他說我若是敢欺負你,就派飛魚衛把我亂刀砍死。」

謝伊人︰「」

「飛魚衛是啥?」

謝伊人道︰「燕都禁軍中的一支,受樞密院節制。」

李修涯看著信,有些苦惱。

「相公好像很煩惱?」

李修涯翻了個白眼,「你眼力真好。」

「為何事心煩?」

「自己看吧。」李修涯把信交給謝伊人。

謝伊人看後,說道︰「聶大人叫相公繼續科舉考取功名,有何不妥嗎?」

「大大的不妥,若是高考我還自信,但是我早就打听過了,你們這是考八股策論的。我不會啊!」

李修涯不是沒想過繼續科舉,但是李修涯穿越而來,就只繼承了這具身體和身份,至于才學嘛,呵呵,抱歉。

看看賬本已經是李修涯的極限了,要是真能寫出一篇錦繡文章,李修涯難道不想青雲直上成為人上之人嗎?

謝伊人見李修涯前言不搭後語,是否就像是聶大人說的那樣,舉凡大才,行事作風多出人意,不足為怪。

「且不說這個了,聶老頭叫你跟我,你就真跟我了?他還真舍得把這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拱手讓給我。」

謝伊人笑道︰「聶大人心性高潔,才氣不凡,即便是在整個東元都極有名氣,舉凡女子,沒有不心向往之的,奴也不例外,不過」

謝伊人欲言又止。

李修涯笑道︰「就是年紀大了點。」

謝伊人默然無語,說的不錯,年紀大了點,比她父親都大很多。

「你說聶老頭叫我科舉,是怎樣的打算?」

謝伊人道︰「怕是看上了相公的才華,想要相公走上仕途,他日金榜題名出將入相,也可以為聶大人分擔一二。」

「聶老頭倒是看走了眼,我啊,大概就是個廢人。」

「相公何以妄自菲薄?能與聶大人相交,定然有相公你的過人之處。」

李修涯微微嘆氣︰「人生地不熟,對你們的朝廷大官沒啥概念,現在明白了,怕是以後都要敬而遠之了。」

其實他挺喜歡聶老頭的,幽默風趣,一副飽讀詩書的模樣,又沒有一般讀書人的傲氣,也不在意李修涯的壞習慣,兩人交流雖有代溝,但也頗為投契。

可惜了,這樣的人物居然身居高位。

之前也知道聶老頭不簡單,但未點破,李修涯倒也不無所謂,如今既然知曉了身份,那就不要妄圖攀附了。

院子是留給李修涯的,衙門里的活也被聶老頭派人給李修涯辭了,就連李修涯的細軟包袱也被拿了過來。

好嘛,地方倒是清淨,聶老頭倒是想得好。

「家中藏書頗多,聶大人特地吩咐相公好好研讀,八月的鄉試,聶大人盼相公一舉奪魁。」

李修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難看的微笑︰「呵呵。」

李修涯起身來到院子,卻發現院子里又一個人如同電線桿不對,應該說是旗桿一樣筆直的站在中間,一柄長刀環抱在胸口……

「你是?」

「我叫胡岩,聶大人派我常伴你左右,為你看家護院。」

李修涯這時候真想謝謝聶含山,想得真是周到,胡岩一看就是個高手。

老婆有了,房子也有了,放在李修涯前世,這也算是人生巔峰了,但是李修涯還是不怎麼開心得起來。

畢竟這也算包辦婚姻吧?

「我叫李修涯,看起來咱們三人要一起生活相當一段時間了。」

李修涯現在心里挺亂的,聶老頭肯定不是那麼簡單又送房子又送女人還送保鏢的,說不定那天就要讓自己給他賣命。

但仔細想想自己到底有什麼值得聶老頭投資的?

環顧周身,李修涯還是覺得自己就是個廢物,文不成武不就,卵用沒有。

「罷了,想來遲早老頭會來找我的。」

回頭又看了看謝伊人和胡岩,李修涯犯了難,這兩人他也不熟啊。

姑蘇北上的官道,一行車隊緩緩前行。

馬車上,聶含山拿出個一張疊放好的紅紙,這是李修涯送給聶含山的新婚賀禮。

打開紅紙,里面有二十個銅錢,用李修涯的話,這叫給的紅包隨的份子。

紅紙上歪歪斜斜的還寫著一首詩︰

十六新娘五十郎,蒼蒼白發對紅妝。

鴛鴦被里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

聶含山下意識的捋了捋自己灰白的頭發,隨後哈哈大笑起來。

「大人何故發笑?」

駕車的是胡爺,听得聶含山的笑聲,開口問道。

聶含山道︰「李修涯,這小子寫了首詩來諷刺我。一樹梨花壓海棠,句子倒是極美的,可就是這意思嘛」

胡爺道︰「李公子行事作風不同于常人,這樣的事的確是他能做出來的。」

「是啊,好多年我都沒見過這樣有趣得年輕人了,還有他交給我的五子棋以及象棋都是頗為有趣,有這般天賦不該埋沒在區區姑蘇啊。」

「大人欲召他入朝?」

聶含山嘆了一口氣︰「我的確有這樣的想法,但是現在朝內的形勢不容樂觀,若他此時入仕,難免會成為犧牲品,是以還在猶豫。」

「李公子乃是率性之人,入身官場恐怕會得罪不少人。」

聶含山笑道︰「這小子就不像是當官的料,東元經典一本不會,文章策論一概不懂,兵法韜略也未顯露半分,就連那手字也是一言難盡,也不知道他的秀才是這麼考上的。

不過也並不是沒有可取之處,常常出口成章,絕世辭賦信手拈來,諸多道理更是先我一步,我曾與他聊起過如何治國,他說他不知道如何治國,只知道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

聶含山現在說來都覺得呼呼然,不過十個字,卻如醍醐灌頂般。

李修涯之所以讓聶含山如此看重,便是因為這幾個讓聶含山非常有共鳴。

胡爺又問道︰「既然大人覺得李公子不適合做官,那還把胡岩留下干嘛?」

聶含山道︰「謝伊人的事,我已經拂了謝志才等人的臉面,惱羞成怒之下,李修涯和謝伊人恐怕會有危險,留下胡岩也可確保萬一,也方便我以後召他。」

「他有大智慧,但是性子太野,還需要磨礪,反正現在也不適合出仕,就讓他待在姑蘇吧,也許今年鄉試還能考個舉人,也算是有點功名傍身了。」

車隊在道路上漸行漸遠,聶含山也離大燕帝都也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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