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深夜信使

作者︰有點混蛋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有什麼好焦慮的呢?

劉從義他們都是這個時代最專業的察子,原來武德司當差的,必定能順利帶回刀疤臉的消息。

宋城的行會固然勢力龐大,官府、商家兩道通吃,但自己是誰?宋城最大的衙內不就是我李延慶嗎?一個小小的行會還能擋了我的去路不成?

經商人手的問題,自己培養、發掘就行了,連武德司都招到了麾下,幾個掌櫃、小二又有何難呢?

至于魏仁浦,就算這次不能對付他,以後也有的是機會,現在自己和魏仁浦的地位差距有點大,不能傷他根本時,決不能輕舉妄動。

糖澆乳糕濃濃的香甜讓李延慶重振精神,帶著鈴兒繼續領略街市的繁華。

李延慶此時並不知道,魏仁浦提拔竹奉璘的消息,已經從開封的李府發出,直奔宋城而來。

而由魏府發出的,要求竹奉璘處理劫船士兵的信,更是清晨時開封城門一開就出了城,不久就將送到竹奉璘的手上。

這一逛就逛到了下午五點,李延慶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節度使府,都還沒坐熱,張正就帶方志和來了,說是找到了那個刀疤臉。

劉從義帶著四個人去了寧陵,方志和是其中騎術最厲害的,劉從義便遣他回來報信。

望著三十歲上下,滿面風塵的方志和,李延慶問道︰「怎麼樣,找到了?」

「是,已經打探清楚那人的底細了。」方志和拱手道︰「劉大哥讓我回來報信,他們繼續盯著刀疤臉和竹奉璘。」

不愧是專業人士,辦事就是效率,李延慶暗自贊嘆,迫不及待地問道︰「快快說來。」

「此人名為蔣達,四年前還是汴河上一介水匪頭目,後來帶著手下的水匪投了軍,如今是宋州巡檢竹奉璘麾下的一個隊正。」方志和答道。

「很好,你叫方志和吧,先下去休息。」想來這方志和今天已經奔波百余里了,李延慶又看向張正︰「張叔你去吩咐後廚準備點酒食。」

方志和聞言行禮,和張正退出了李延慶的書房,待到兩人離開一心院,方志和輕聲說道︰「台主,酒就不用備了。」

「怎麼,你不喝酒嗎?我看你昨晚喝了挺多的。」張正望向方志和,眼中透著疑惑。

「現在事還沒辦完,郎君隨時有可能叫我去寧陵,辦事的時候不能喝酒,容易壞事。」方志和低頭看著腳下的石板路,不苟言笑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緬懷的神傷。

月上中天,夜深人靜,宋城西門的城門樓上,幾個士兵正圍著火堆聊天取暖。

宋州地處月復地,多年不經刀兵,不存在來攻城的敵人,守城的士兵們都很懈怠。

「要我說,還是玉水橋下邊的小姐最有味。」

「放屁,玉水橋哪比得上甜米巷啊,差太遠了。」

「去一趟甜米巷,都夠在玉水橋睡五晚了,那能是一回事嗎?」

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西邊的寂靜黑暗中傳來。

一眾士兵抬起頭來,資歷最老,年近五十的雷五出聲︰「錢二你去看看。」

「怎麼又是我啊。」滿臉青澀的錢二是個剛滿二十的年輕後生。

抱怨歸抱怨,資歷最淺的錢二自知自己在城門樓上地位最低,起身離開溫暖的火堆,緊了緊衣袍,挪步到了城垛邊上。

此時馬蹄聲已經到了城牆下,從城下傳來一聲吼叫︰「快開門,我是宋州節度使府的人。」

大晚上的,吼這麼大聲干嘛啊?錢二月復誹著,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可有信物。」

「有令牌,快點的,緊急情報,耽誤了事,砍你的頭!」馬上的騎士不耐煩地吼道。

城牆上吊下來一個藤編的吊藍,騎士從懷中掏出一塊牌子扔進了吊藍中。

錢二拉上來,拿起令牌,靠近火堆,沉重的銀制令牌上,清晰地刻著「歸德軍節度使府」七個大字。

「雷五丈,是節度使府的人,快開門吧。」錢二把令牌遞給雷五。

雷五接過令牌瞧了瞧,不情願地站起身,呼喊道︰「搓鳥們,都站起來去開門!」

急躁的騎士看著城門剛打開一條縫,就擠進了城門,從雙手高捧著令牌的雷五手上拿過令牌,頭也不回地飛馳而去。

听著嘀嗒嘀嗒的馬蹄聲漸行漸遠,雷五丈呼喊著士兵關上城門︰「快關上門,都警惕點,可能要發生大事了!」

「郎君,郎君,快醒醒。」

听到一陣急促的呼喚,李延慶睜開眼,見是自己的守夜丫鬟雪雁,用手背擦了擦眼皮︰「什麼事啊?又大晚上的叫我起來。」

之前陶文舉派人夜探節度使府時,叫李延慶起床的也是雪雁,她負責在晚上的時候守在李延慶臥房旁的小房間里。

「是吳書記遣了人過來叫郎君,奴家也不知道是什麼事。」

老師深夜找我?肯定是有大事,李延慶聞言翻身下了床︰「快拿我衣服來。」

吳觀的小院中此時已是燈火通明,府上守夜的侍衛大都被吳觀召集到了院中。

「李石,你帶五個人,出西門沿著官道去找信使和馬。」

「李松,你立刻去後廚,看看還有什麼酒食,都拿來。」

听到吳觀的吩咐,李石和李松都拱手稱是,立刻動身。

李延慶進到院中時,正看到吳觀在發號施令︰「老師,什麼事這麼急?」

「相公派了信使,晝夜兼程過來的。」吳觀語氣沉重。

此時沒有路燈,走夜路僅能依靠微弱的月光,相當的危險。

危險來自騎手胯下的馬匹,在黑暗里高速奔馳的馬匹很容易受驚,而馬匹受驚,騎手大概率會被甩下馬背。

當初李延慶來宋城的路上,就是被受驚的馬匹甩下了馬背,傷到了後腦勺,躺在床上昏迷三天,這還算是輕傷。

听吳觀的語氣,李延慶心中也是咯 一下,試探性地問吳觀︰「信使出問題了?」

「有一個信使摔下了馬,此時還躺在官道邊上,還跑了兩匹馬,幸好另一個只是受了輕傷,把信送了過來。」吳觀回道。

「信中寫的什麼?這麼要緊,不會是魏」

吳觀將手中的信遞給了李延慶︰「是的,和你預料的一樣,接下來要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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