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乃何人？」
懵了剎那的江玄年，轉瞬便完成了表情管理，重現風輕雲淡仙人之姿。
那睡袍男子被這麼一問，也想明白了自己言行不妥，趕緊也換了說辭︰「那什麼……道長您好啊！在下龍文昊，听聞道長劍術通玄，特來求學！求道長萬、萬什麼來著……」
龍文昊卡詞了，當場暴露出古言修養不足的短處。
與之同時，龍文昊也收到了系統提示，得以看見他的個人屬性面板。
姓名︰龍文昊
力量︰6、智力︰6、敏捷︰7、元氣︰1、劫氣︰0
我滴個乖乖，居然真是個游戲！
龍文昊佩服無比，這麼逼真的環境，這麼神奇的夢中登陸方式，這個名叫《道破蒼穹》的游戲，難道是神仙創造的嗎？
龍文昊一時忘了說話且不多提，站在他對面的江玄年，倒是已大概明白到底是什麼情況了。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龍文昊，百分之百也是宋鳴羽招募來的玩家。
她居然把我隨手斬殺鬼人和霧鬼的影響，傳播到了地球那邊？換句話說就是，她的系統居然還有錄像功能？
貧道的幕後控制系統，居然沒有這功能，不像話！
還有，睡的口水都流出來了，還能招募玩家，又屬于什麼神操作？
算了算了，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
江玄年收回飄向宋鳴羽的視線，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龍文昊的身上。
這個小伙子，身量勻稱肌肉結實，下盤穩如老狗，目測是個略有一點武道基礎、偏靈敏方向的武人，對我的劍術感興趣，倒也正常。
「你果真想學我劍術？」
江玄年問。
龍文昊趕忙連連點頭︰「道長您慈悲，就傳我兩手劍術吧！您有什麼要求和考驗盡管說，甭管多難我都不打任何折扣，保證把您的要求和考驗都解決了！」
「你去把落在廟外雪地里的，一個錦囊和一柄樸刀撿回來。」既然孩子都這麼主動要求了，江玄年自不會客氣，當然他也沒為難人家，甚至還主動降低了一點難度︰「錦囊與樸刀，都落在距離廟門三十步之處，附近有一頭霧鬼，敢戰你就用樸刀砍死它，不敢戰……跑快點逃回廟來，貧道也不會說什麼。」
聞听此言，龍文昊不禁眉毛一挑，應了句︰「道長，您就瞧好了吧！」
不敢戰？
不敢戰的武者，那還是武者嗎？！
更別說，這里甚至都不是真實世界，若在這游戲世界里都怯懦不敢戰，萬一也被拍成短視頻曝光了出去……媽耶，我胖虎可丟不起這臉！
心懷寧死不丟臉之念，撂下話後龍文昊便昂首闊步出了廟門。
外面寒風刺骨的詭異世界，也無法澆滅龍文昊激昂的熱血，他快速奔行三十步，成功找到了遺落于地錦囊與樸刀。
這柄樸刀，龍文昊認識。
豁然就是反復看了近百遍的視頻里，張金龍劈死鬼人的那柄樸刀，鋒刃處殘留的血污尚在。
入手一試，果然稱手。
接下來，就該砍點什麼試刀了！
龍文昊滑步扭轉身軀，一頭面目扭曲的霧鬼，恰好浮現于血色月光下，正欲撲擊。
早有心理準備的龍文昊，毫不遲疑的一刀劈了過去︰「孫賊！爺防著你呢！」
一刀兩斷……是不可能的。
被樸刀劈中的霧鬼，發出了淒厲慘嚎，它黑霧翻涌的軀體上，多出了一道綠火燃燒的兩寸多長傷口。
霧鬼很痛很生氣，撲擊動作亦被打斷。
只是霧鬼那讓雪地出現了沖擊波的嘶吼慘嚎，也讓龍文昊腦子痛如針扎，誰讓他他沒有正確佩戴裝著太玄無漏符的錦囊呢。
「叫你媽啊！！！」
頭痛欲裂的龍文昊，居然叫的比霧鬼還大聲，然後奮力一刀又砍了過去。
「此人……剛烈吶！」
土地廟內，只剩影子的土地公斟酌著贊了一句。
「無非是悍不畏死罷了。」
江玄年搖搖頭。
面對亮血條的怪物，第四天災們歷來都是舍生忘死重拳出擊的，但這並不能證明他們的真實性格也是如此。
說話間，戰斗就結束了。
霧鬼的生命值雖比鬼人高，可防御能力就比鬼人差遠了，竟被龍文昊頂著DEBUFF活活的亂刀砍死。
霧鬼化作飛灰，什麼都沒留下。
大獲全勝的龍文昊，朝著霧鬼消失之處呸了一口，哈哈大笑︰「魑魅魍魎，不過如此！」
經驗+24
江玄年收到了24點經驗。
抱著魔女丘比酣睡的宋鳴羽，也一激靈睜開了眼。
什、什麼情況？！
正做著夢，突然收到12點經驗值是什麼鬼？
咦，是真收到了12點經驗。
難不成，我這一覺，足足睡了24小時？
師父已經打坐結束了，他在看什麼呢？廟門誰打開的？
驟然驚醒來的宋鳴羽，腦子里亂七八糟的，她下意識順著江玄年的視線往廟外看去，便看見……
「假的吧？」
宋鳴羽揉了揉眼楮，她看到了一個穿著睡袍，手持樸刀傲然而立的男人，以及……以及從四面八方浮現，將那持刀男人團團包圍的十余頭霧鬼。
被砍死那霧鬼所發出的嚎叫，不僅僅是因為被砍痛了，也是對其他霧鬼的呼喚。
「去死吧！！！」
被霧鬼團團包圍的持刀男人，率先發起進攻。
然後，被驚醒的宋鳴羽，就親眼目睹了什麼叫做五鬼分尸。
被撕碎的尸體消失了，霧鬼們起此彼伏的怪叫了一陣後，忽然爆發內訌，打的很激烈。
「那壯士，可惜了。」
土地公是這麼評價的。
江玄年沒有接話，只是默默復盤龍文昊的戰斗過程。
步伐不錯，意志一般，不夠冷靜，還需戒驕戒躁。
那幾手劍術，可傳可不傳。
傳了，他能學好學精的概率不大。
他與宋鳴羽不同，只是個玩家而已，收做記名弟子，都還不太夠格。
再觀察幾日吧。
咕——
一聲清晰的月復鳴，傳入了江玄年耳中。
循聲看去，江玄年便看見了面紅耳赤的宋鳴羽。
「肚子餓了？」
江玄年親切探問。
宋鳴羽羞恥的點點頭，她倒是可以拒絕承認的，可她是真的餓了。
師父，隨便給徒兒點吃的吧，什麼都行，徒兒我不挑食的。
「真餓的話……」迎著宋鳴羽隱含期盼的視線，江玄年溫和一笑，又道︰「你且把腰帶勒緊些，這樣就能多堅持一兩天了。」
宋鳴羽，驚了。
師父，人言否……
「你能看見祂麼？」
江玄年忽然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