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罪鬼都城外,雲宸與雲蘿都換了一身打扮,身上披著的是一身造型古怪的服裝,衣服上面全都清楚地繡著象征幽冥教主的千手鬼雕像。
依雲蘿所說,要從這四座神殿進城,除了手持幽冥教主手令之外,還有一個身份,就是從外面返回的特別信徒。
這所謂的特別信徒,說白了就是六罪鬼都派到各方探查情況的奸細,因為奸細身份特殊,不能暴露,這才不走城門,而是通過這四座神殿的暗道進城。
雲宸與雲蘿沒有幽冥教主的手令,所以他們就只能偽裝成這些特別信徒,因為這些特別信徒的身份十分隱秘,守護神殿的神使也不完全了解,這就給了雲宸、雲蘿一個機會。不過到底能不能瞞過神使,就是另外一個問題了。
兩人慢慢走到六罪鬼都的西南角,往城牆上望去,就能看見一條狹窄的樓梯掛在城牆上,而樓梯的盡頭便是一座造型陰森恐怖,散發不凡氣勢的殿宇。
朝著雲宸示意了一下,雲蘿就一馬當先,踏上僅容一人通行的樓梯,慢慢走向上面的神殿。
雲宸知道雲蘿的意思是等下听她安排,于是雲宸就緊緊閉上自己的嘴巴,跟在雲蘿的身後也登上了樓梯。
樓梯很快到了盡頭,出現在雲宸、雲蘿兩人面前的是兩扇緊閉的殿門。
來到殿門前,雲蘿抬起手,在左面的殿門上輕巧三下,又在右面的殿門上重敲兩下,最後在回到左面的殿門,在上面輕巧一下。
這種獨特的信號,就是只有特殊信徒才知道的身份象征。而雲蘿能夠知道,是因為曾經有個特殊信徒對她垂涎不已,為了表達愛意,把這個秘密也給說了出來,不然雲蘿也不會知道這麼多關于特殊信徒的事。
就在雲蘿敲出信號之後,兩扇殿門吱嘎一聲向兩邊打開,露出一條可容兩人通過的縫隙。
殿門打開,事到如今就沒有任何退路,雲宸與雲蘿要進城這就是唯一的機會。一旦他們的身份暴露,城門那邊定會得知,那雲宸與雲蘿就別想潛入六罪鬼都。
深吸一口氣,雲宸與雲蘿一起邁步走了進去。
神殿內十分空曠,走進去之後迎面看見的是一尊高大的千手鬼神像,兩邊則是幾十根數十米高,兩米粗的石柱,除了鬼神像與石柱之外,整個神殿再無其他東西,看起來空蕩蕩的。
徑直走到千手鬼神像之前,雲蘿單膝跪地,低頭朝拜神像。雲宸也跟著雲蘿的動作,跪拜這尊象征幽冥教主的鬼神像。
「何方而來,欲往何處?」
就在雲宸與雲蘿行完跪拜之禮後,一個聲音突然傳來,所說的話依然是針對特殊信徒的暗語。
「從谷地而來,往赦罪而去,靜听教誨。」
谷地其實是骨地,便是暗指從枉死城回來的暗嘆,靜听教誨就是說有消息要向幽冥教主稟報。
雲蘿說完這句暗語,神殿內飄起黑煙,隨後三道手持法杖,身披黑衣的神使就出現在雲宸與雲蘿面前。
「你們抬起頭來。」
神使的話再次落下,听到這些,雲宸與雲蘿皆是暗暗一驚,因為雲宸的畫像很多人都知曉,而雲蘿曾經是幽冥教主的親傳弟子,她也不確定這些神使中沒有人認得自己。
抬頭就可能暴露身份,在心思幾經轉動之下,雲蘿改變說話的聲調,語氣中多了幾分嚴厲。
「幽暗之身,隱晦之秘,未得命令,不敢呈現陽光之下。你等既不是真主,又如何承擔隱秘之重。」
雲蘿的話語中已經表明自己身份隱秘,這三位神使承擔不起身份暴露的責任,而且雲蘿說話的語氣也帶著幾分威嚴,看起來地位還在神使之上。
三個神使微微一愣神,然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然有些疑惑,但是誰都不敢繼續追問。
有不少特殊信徒都是幽冥教主親自遴選出來的人,身份和地位都是不低,雲蘿曾是幽冥教主的弟子,語氣、姿態自然是有模有樣,此種表現使得三個神使不由猜測雲蘿與雲宸可能都是惹不起的角色。
「既然如此,那你們就出示一下外出令簽,核實一份吧?」
「外出令簽?」
雲宸與雲蘿一下子傻了眼,他們來的時候可沒準備什麼外出令簽。
雲宸悄悄瞥向雲蘿,結果雲蘿也是一臉茫然,她知道有關特殊信徒的不少事,獨獨不知道從這里進城還需要外出令簽。
顯然,之前追求雲蘿的人也是有所保留,沒有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
壓根就沒有的東西,怎麼可能拿得出來,雲宸與雲蘿一時遲遲沒有動作,讓三個神使登時起了疑心。
「你們還不拿出來,是在等什麼?」
三個神使說話間,已經開始釋放出冥力波動,隨時隨地就要準備動手。
就在雲蘿不知該如何回答的時候,雲宸眼神一顫,開口回答道︰「我二人身負特殊任務,外出令簽這種東西容易暴露身份的東西都沒有帶。」
「呵呵,你這話你覺得我會相信嗎?現在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說說是什麼樣的任務,會連外出令簽都不能帶?」
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三個神使分散站開,把雲宸與雲蘿圍在中間,一旦等下動手,他們不打算給雲宸、雲蘿留下逃月兌的機會。
三個神使的動作,雲宸自然看得一清二楚,他不慌不忙,用上位者才有的聲調低聲道︰「任務是什麼倒不是不能說,就怕幾位的身份接不住我接下來要拿出來的東西。」
「哼,少故弄玄虛,東西拿不出來,你們別說進城了,連命都得留在這。」
神使已經對雲宸、雲蘿的身份起了疑心,才不會隨便相信雲宸的話,不看到真憑實據,他是不會放雲宸、雲蘿就這麼離去的。
知道這三個神使一定要見到些真東西,雲宸便從懷中拿出了那塊由不沉浮木打造的令牌。
這個令牌一被拿出來,三個神使登時目光呆滯,被上面獨特的氣息所深深震撼。
「這是冥河之女的身份令牌,怎麼會在你身上?」其中一個神使難以置信地問道。
「呵呵,你說呢?」
此時,越是半遮半掩的答案越是讓三個神使模不清真假,雲宸這種有恃無恐的模樣不由得讓三個神使腦中一片混亂,不自覺地出現很多種猜測。
若是要潛身在冥河之女身旁,並贏取冥河之女的信任,為了避免引起懷疑不拿幽冥教主的外出令簽似乎也很合理,三個神使在潛意識里,就已經承認了雲宸與雲蘿特殊信徒的身份。
心中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一個神使不禁聯想起近幾日听到的風聲,兀自呢喃道︰「莫非傳言是真,教主真的要對鬼河孟家下手了?」
說者無心,听者有意,這句話落在雲宸的耳朵里,頓時激起驚濤駭浪。
「鬼河孟家有難?」
先有孟婆挺身相護,後又與鬼河孟家共進退,雲宸此時已經算是鬼河孟家的族人。听聞幽冥教主有向鬼河孟家不利的動作,不管這個消息是真是假,雲宸都要找機會給孟家通風報信。
幽冥教主的計劃,不會跟任何人說明,三個神使明白知道的越多,對自己越是危險,如果知道些不該知道的,說不定會被幽冥教主提前滅口。所以,他們急忙一揮手,讓雲宸與雲蘿趕緊離開。
「幾位不用驗下這令牌的真假?」
三個神使巴不得雲宸他們快點走,雲宸反倒是不急著走,竟然還要三個神使驗證手中令牌的真偽,這樣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舉動,別說是這是三個神使了,就是雲蘿都被氣得直瞪眼。
「要進城就進城,不進就趕緊走,別在我眼前瞎晃悠。」
這三個神使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如果不是認定雲宸是自己人,他們真想一掌劈了雲宸。
這個時候,雲蘿也是悄悄地扯了扯雲宸的衣角,用眼光示意他見好就收,別在這糾纏。
明明已經留意到雲蘿的眼色,但雲宸卻假裝沒看見,依舊保持著氣定神閑的模樣。在臨走之前,他還故意放話道︰「我們這就進城了,如果你們還有疑心,就自己找教主問明吧。」
隨即,雲宸與雲蘿就沿著神殿中的密道,悄悄溜進六罪鬼都。
等真正進了六罪鬼都,雲蘿終于忍不住大聲怒喝道︰「雲宸,你是不是找死,怎麼還敢讓他們去找幽冥教主核實,他們如果真的去了,你我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看著雲蘿怒氣沖沖的模樣,雲宸嘿嘿一笑,反問道︰「你覺得就那三個貨色,他們敢真的去見幽冥教主嗎?」
雲蘿一下被雲宸問得啞口無言,她冷靜下來仔細想一想,覺得雲宸說得在理。這麼隱諱的消息,別說是那幾個神使,就是之前的她都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所以雲宸越是說得堅定,越是會讓那三個神使不敢多問一句。
「哼,算你鬼主意多。」
雲蘿嘴上有些不服氣,但心里對雲宸的看法卻改觀了不少。她發現雲宸有些事做得看似不著調,但其實自有他的考量。
「走,到城里的悅銘軒去問問。」
既要打听死神過往,又要給鬼河孟家傳遞消息,這城里最好的地點,當然要數悅銘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