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聲穿透天空,可以傳達千里之遙,別看這哨聲響亮,但或許發出哨聲的地方距離此地並不近。
而對于這個哨聲,幾個獸人明顯感到十分驚慌,似乎有些措手不及。
對這幾個獸人的表現,雲宸十分好奇。想著正好要打听有關死神的消息,雲宸便決定與這幾個獸人打好關系,然後從他們嘴中套出需要的消息。
「敢問各位,你們這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雲宸輕聲問道。
對于雲宸的提問,這幾個獸人起初沒放在心上,他們的注意力都被那道哨聲吸引了過去。
眼見這幾個獸人不搭理自己,雲宸向旁邊一招手,身後的八具僕尸立即整齊劃一地往前一跺腳,發出響亮的腳步聲。與此同時,雲宸稍微釋放自己不弱的氣息,展露自己撼天境的修為。
被雲宸這麼一攪合,幾個獸人的注意力瞬息從哨聲轉移到雲宸身上。他們凝神一觀察,這才留意到雲宸不凡的氣息,還有雲宸手下不弱的八具銅甲尸和三頭怪鳥。
這些跡象無不表明,雲宸的戰力極強,甚至背後有著強大的背景。
雲宸這樣的身份,在哪都會引起注意,在苟芒紅城亦是如此。方才那幾個獸人只是關系無常鬼都派來使者的事,這才忽略掉雲宸,但現在可不會忽視了。
「敢問閣下是來自何方,到苟芒紅城所為何事?」
鱷魚人是幾個獸人的頭領,他率先站出來,向雲宸示好。
雲宸不會輕易說出自己的身份,因為有關于他的消息傳得飛快,當初他在阿鼻鬼域的時候就听到了一些風聲。按照消息的傳播速度來看,現在冥淵十城應該都已得到了有關自己造成酆都城多方強者對峙的消息。
雲宸輕輕一笑,說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需要打听一些消息,而作為交換,我或許可以幫到你們。」
「我們惹得可是無常帝君的親傳弟子,你敢惹嗎?」
听到雲宸說能幫忙,那個人首蛇身的女獸人不禁眉頭一挑,顯然是不相信雲宸敢來趟這趟渾水。
可雲宸一听是無常帝君的親傳弟子,立即不屑地一撇嘴,想當初他剛剛復生的時候,就遇到了一個無常帝君的親傳弟子青瞳。當時他靠著冥河之女的幫助順利從青瞳手下逃月兌,如今若是再對上,雲宸才不會懼怕青瞳這種等級的高手。
「無常帝君的親傳弟子而已,又不是沒動手過。只可惜無常帝君一系修得都是一體雙化的功法,當時只滅了一個獸體,沒能把那人直接殺了。」
「什麼,你還殺了無常帝君親傳弟子的一個獸體?」
一听雲宸不僅真的跟無常帝君的親傳弟子動過手,還殺了好不容易修來的獸體,幾個獸人登時面色驚愕,顯然是沒想到雲宸這麼大膽。
「我等冒昧,敢問閣下究竟是何種身份?」
為首的鱷魚人實在忍不住心中的驚奇,再次追問起雲宸的身份。
雲宸知道自己不拿出點東西,這幾個獸人是不敢徹底相信自己。于是,雲宸就拿出了那塊冥河之女給的鬼河令。
黑色的令牌一亮出來,幾個獸人頓時瞪大眼楮,同時驚呼道︰「這是鬼河孟家的鬼河令。」
鬼河孟家可是敢與冥淵十城直面抗衡的世族,他們強大的實力在冥淵中誰人不知。而看到雲宸拿出來的是鬼河孟家的人才能拿出來的鬼河令,這幾個獸人立即對雲宸刮目相看。
「這位仁兄原來出自鬼河孟家,方才多有失禮了。」
幾個獸人紛紛彎腰躬身,對雲宸態度大改。雖然不知道雲宸在鬼河孟家的身份,但鬼河孟家與其他家族的行事作風大為不同,他們對每個族人都格外珍惜,不管身份貴賤,是門客還是親族,他們都肯為任何一個人出頭。所以跟鬼河孟家的人合作,可比其他任何一方勢力都劃得來。
「不必多禮,我不過是個過客,在苟芒紅城辦完事就離開。如果有能幫到各位的地方,倒也不在乎順手幫幫忙,就當交個朋友。」
交個朋友說得輕巧,但冥淵是個看利益的地方,能夠給人帶來好處才有成為朋友的資格。而此時的雲宸顯然有這個能力。
「能交到閣下這樣的朋友,真乃我等的榮幸。」
鬼河孟家的人主動交朋友,那可是天大的好事,這幾個獸人沒有絲毫遲疑,立即跟雲宸套起近乎來。
從這幾個獸人口中,雲宸大概知道事情的始末。
原來,苟芒紅城雖然是化形陰獸的聚居地,但冥淵中陰獸遍布,數量何止千萬,所以苟芒紅城雖然偏安一隅,但跟各城仍存在千絲萬縷的聯系。
在這混亂的聯系之下,苟芒紅城內的陰獸勢力變得極為紛繁復雜,林立的派系間彼此爭斗不休,雖名義上都是為了解放各地被奴役的陰獸,但實際上仍改不了冥淵中追逐利益的本性。
像眼前這個獸人,他們全都屬于一個叫做土盟的幫派,與另一個幫派戾盟都在與無常鬼都保持暗中的合作。但是一個利益怎麼允許兩方共享,所以這兩個幫派之間的爭斗最是凶狠,也最是頻繁。
就在近幾日,土盟送往無常鬼都的幾頭馴養好的陰獸半途遭到襲擊,陰獸被奪不要緊,隨行的無常鬼都高手被殺才是問題變得棘手的根本原因。
被殺的那個無常鬼都高手的兄長是無常帝君的親傳弟子之一。親弟被殺,作為兄長的怎麼會不聞不問,更何況身為的無常帝君親傳弟子,為人本就心高氣傲,在他們眼中化形的陰獸依然只是畜生。一群畜生竟然敢暗算自己的親弟,這可是最不能讓他這種心高氣傲的人可以忍受的地方。
土盟的獸人也深知此點,所以才讓人守在城門附近,一是等著問罪的人前來,二也是防止戾盟的人捷足先登,夸大其詞,將一切罪責都推到土盟身上。
土盟派出來的人一共有兩撥,除了雲宸遇到的這批人之外,還有另外一批從別的方向去迎人,但是從剛才射出來的響箭來看,那邊肯定是出了事。
「你們不是立志解放陰獸嗎,怎麼還買賣受訓的陰獸?」
訓練陰獸進行販賣,這明顯跟這些幫派設立的目的相反,而且這種行為顯然是不被苟芒紅城所允許的。
听到雲宸的問題,鱷魚人面露尷尬,無奈地嘆息道︰「唉,這苟芒紅城地處偏遠,資源稀薄,不找些東西換取資源,我們如何發展。如果不發展,那不管我們有什麼志向,到頭來不過是句空話而已。」
看著鱷魚人唉聲嘆息的模樣,雲宸對此頗有感觸。正如他所說,苟芒紅城所處的形勢不好,獸人又頗受歧視,的確是處處受制,而他們能夠拿得出手的,就只有那種與生俱來的駕馭陰獸的能力。
「那截取陰獸,殺死無常鬼都高手的是誰,你們查到了嗎?」雲宸接著問道。
鱷魚人臉色有些難堪,很是難為情地搖了搖頭。
「下手的人身份隱秘,我們查不到證據。不過這一定是戾盟那伙人干的。」
一提起戾盟,鱷魚人就氣得牙癢癢,顯然跟他們之間的仇怨積壓得不少。
這件事引發的結果不小,雲宸才不會听鱷魚人一面之詞,不過有一點他能夠確定,那就是戾盟現在一定會落井下石,想辦法讓土盟再無翻身的機會。
不管真相如何,雲宸最需要的是得到想要的信息,其他的都無所謂。
想到這里,雲宸接下來自然要站在土盟這邊,于是他便笑著說道︰「這件事我看幕後的黑手一定不簡單,不一定就是戾盟干的。既然咱們交了朋友,那我就先替你們擋住無常帝君的那位親傳弟子,讓你們有機會查明真相。」
「哦,那就太感謝了。」
鱷魚人聞言立即笑著朝雲宸微微躬身,但他眼珠子一轉,緊接著說道︰「只是,你這身份?」
雲宸知道鱷魚人在擔心什麼,回答道︰「听說無常帝君的親傳弟子個個實力非凡,我正好順路討教一下,跟其他人,其他事都沒有任何關系。」
一听雲宸不會把土盟牽連其中,鱷魚人頓時喜笑顏開,不停地朝雲宸道謝。
「不知閣下來這苟芒紅城所為何事,我們願意效犬馬之勞。」
土盟的事,雲宸已經付出了足夠的誠意,接下來就是土盟這伙獸人有所表示的時候了。
死神的名諱在冥淵是個禁忌,雲宸不知道這伙獸人能不能知道足夠多的消息,便先試探性地問道︰「不知你們可听聞死神之名?」
一听雲宸提起死神,鱷魚人並沒有如雲宸料想的那樣神情緊張,反而面色舒緩了下來。
「你說的是死神大人啊,那我們苟芒紅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有什麼想知道的盡管問,對那位大人我們可是有什麼說什麼。」
鱷魚人對死神的反應,與其他地方的人明顯不同,這讓雲宸一時睜大眼楮,十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