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雲宸輕輕吐納,專心調息著。
過了許久,雲宸體內冥力再次變得充沛,才慢慢睜開了眼楮。
長吐一口濁氣,雲宸翻身下床,走出房間。
「風邪影的情況怎麼樣了?」
出門遇見雷鬼,雲宸立即打听起風邪影的傷勢。
「風邪影傷得很重,看樣子至少得休養個把月才能下得了床。」
雷鬼如果這樣說,那雲宸就稍感安心,他輕聲說道︰「以我對他的了解,用不了那麼長時間。」
「用不了?老大,他可是傷到髒腑,骨頭也斷了好幾根。」
雷鬼一臉驚詫,在他看來,受了這種傷休養個一年半載都正常。
雲宸淺淺一笑,拍著雷鬼的肩膀說道︰「你以後自己來看吧。」
在死魂斗技場的時候,風邪影連戰九十九場,身上帶的傷不比現在輕多少,但他仍是帶傷贏下了至關重要的第一百場勝利。這份經歷,說明風邪影的毅力和自愈能力都十分驚人,傷勢好轉的速度會比常人快上許多。
躺在病床上的風邪影看見雲宸來到,支撐著就想起來。雲宸見狀,連忙快步上前,將他按回到床上。
「你有傷在身,好好休息才對。」
雲宸帶著笑容,將冥力注入風邪影體內,發現風邪影的康復速度比預想中的還要快上不少。
「這點小傷不算什麼,過兩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風邪影不苟言笑,說話時總是陰沉個臉,但雲宸對此不以為意。對雲宸而言,他要的只是忠心,品性是好是壞都不重要。
「我這鬼羽衛正好缺一名坐鎮的高手,你就留在這里慢慢養傷,需要什麼直接讓雷鬼給你找。」
邊說著,雲宸就扭頭看向雷鬼。
這次雷鬼倒也學得機靈了,立即笑著一躬身,大聲道︰「老大是頭,風邪影救了老大,你就是風老大。我腦袋一根筋,以後風老大說什麼,我就做什麼。」
雷鬼自知各方面都比不得風邪影,主動往後退一步,把統帥鬼羽衛的權利讓給了風邪影。
雲宸暗自點了點頭,他發現自從有琵琶鬼輔助之後,雷鬼似乎變聰明了。
「這個?」
風邪影有些猶豫,他還沒想過一來就擁有這麼高的位置。
「既然雷鬼有意相讓,你就不要推辭了。你以後還是以修煉為主,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就交給雷鬼處理就行。」
「這,那好吧。」
風邪影終不推辭,同意接掌鬼羽衛。
雲宸對這樣的結果十分滿意,現在鬼羽衛剛剛成立,風邪影掌權不會遇到太大的阻力,如果等到勢力壯大,雷鬼、琵琶鬼聲威強盛,那風邪影再接管鬼羽衛就不會這麼容易了。
只待了兩天,雲宸就再次動身啟程,距離交回傷魂鳥的日期不多了,他得盡快完成任務。
這一次,雲宸沒有遇到任何阻礙,順利地走出了酆都城。
就在雲宸離開酆都城不久,悅銘軒內,南汐坐在窗邊,若有所思地看著外面。
忽然,南汐眉頭微微一顫,輕聲問道︰「雲宸安全離開了嗎?」
「姑娘放心,他已經出了酆都城了。」
魚兒看出南汐神情不悅,此時也不敢調皮,老老實實地回答南汐的問題。
南汐輕輕點頭,隨即神色一變,眼中殺氣閃現,使得房中氣氛頓時一冷。
「好一個血衣樓,如此不知進退,是嫌在冥淵存在太久了嗎?」
南汐首現怒容,言語間竟是將血衣樓全然不放在眼里,更是流露出滅掉血衣樓的意思。
一旁的魚兒微微低下頭,大氣都不敢喘。她極少看見南汐動怒,而且她很清楚,南汐這句話可不是說說而已,只要南汐想,冥淵將再無血衣樓容身之地。
「魚兒,把我的話傳給孟莊吧。如果血衣樓執迷不悟,那她們該清楚要如何做。」
「是,姑娘。」
魚兒立即一躬身,轉身退了出去。
南汐深吸兩口氣,讓自己心中的怒氣稍稍平復下來。緊接著,就見南汐身形顫動,竟在悅銘軒眾多高手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憑空消失不見。
時隔三天之後,雲宸再次靠近泥犁森岳。
血杏高林位于邙山之上,緊挨著泥犁森岳外圍,甚至有人直接將邙山算作泥犁森岳的一部分。血杏高林是有名的厲鬼聚集地,其中的萬鬼之王被稱作邙山鬼王,實力據說不弱。
邙山鬼王確實棘手,但雲宸只要不與他正面踫撞,其他的那些小鬼完全不必擔心。關鍵的問題,雲宸是要盡快鎖定傷魂鳥的位置。
「唉,真不知道是誰家枉死的女子,會化成這傷魂鳥!」
傷魂鳥乃是含冤而死的女子,死後冤魂不散,晝夜哀鳴,最終怨氣凝成一支叫聲如歌如泣的蒼白飛鳥。
許是想起自己之前也是含冤而死,所以雲宸忍不住輕輕嘆息。不過嘆息歸嘆息,抓捕傷魂鳥時他可不會有絲毫手軟。
抬腳間便到邙山下,雲宸讓兩具僕尸前方探路,兩具僕尸壓後,自己則帶著尸魁與尸艷兩具最強的僕尸走在中間。
當雲宸一步步走上邙山的時候,酆都城的孟莊內,今日來了一個略顯不滿的訪客。
「孟婆阿女乃,您既然開口,我血衣樓本不該搏您的面子。可是您這要求是不是有點過分了些,這傳出去,我血衣樓千年信譽全無,以後如何在冥淵立足啊?」
血衣樓副樓主上官恪親上孟莊,在孟婆面前也要畢恭畢敬,不過對于孟婆提出的要求卻沒有立即答應。
孟婆沒有動怒,只是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淡淡說道︰「呵呵,你怕壞了血衣樓的規矩,這個好辦。如果委托人不撤消殺雲宸的任務,那我就出雙倍的價錢,請血衣樓殺了這個委托人。」
「啊,孟婆阿女乃,這樣不合適吧。如果每個人都能這樣做,那我血衣樓豈不成了蛇鼠兩端之輩,誰還敢再請我血衣樓。」
听到孟婆的話,上官恪不由驚呼起來,顯然是不認同這麼做。
孟婆眉頭微微皺起,心中有了些許怒意。
忽然噗嗤一笑,孟婆臉上露出了笑意。
「你若一再堅持,那老身也就不堅持了。」
孟婆話音方落,上官恪面色登時一喜,立即躬身說道︰「那多謝孟婆阿女乃成全了。」
可是孟婆卻緊接著擺擺手,笑道︰「你暫時不必謝我。實話不妨告訴你,老身這次也是奉命與你一談,稍後會對血衣樓如何,老身可說得不算。」
「啊,那照您的話說,這次豈不是……」
上官恪難掩臉上的驚慌,因為能夠讓孟婆听命行事的人從來只有那一個。
孟婆笑著點了點頭,給出了肯定的答復。
「我知道這事你不好做主,不如回去請示一下你們那位閉關的樓主,再做回答。」
「不用,晚輩回去就讓血衣樓撤銷對雲宸的追殺令,還希望孟婆阿女乃能替我們美言幾句。」
這一次,上官恪沒有半點的猶豫,什麼規矩不規矩全然顧不上了。
「呵呵,如此便好。你放心,我會說你們很爽快就應了下來,還承諾以後都不會對雲宸下手的。」
「多謝孟婆阿女乃,多謝孟婆阿女乃。」
上官恪如臨大赦,深刻體會到在鬼門關前走一遭是什麼感受。
就在這時,孟婆沏的茶好了,但她卻僅是給自己倒了一碗,並有滋有味地品嘗起來。
上官恪哪里不知道孟婆這是下了送客令,急忙躬身說道︰「晚輩還得盡快趕回血衣樓取消任務,就先告辭了。」
「哦,既然這樣,那老身就不送了。」
「豈敢豈敢,你們都且留步,我一個人走就行。」
說完,上官恪急忙轉身離去,一刻也不敢在這里多呆。
看著上官恪急匆匆的背影,孟婆輕哼一聲,露出一抹冷笑。
「血衣樓莫不是有那個人在,這次真該就滅了。」
孟婆話中閃露殺機,在冥淵這麼久,敢對她如此放肆的人可不多了。
輕出一口氣,孟婆轉念間眼神一動,自己呢喃道︰「這件事我是不是該上報一下,相信主人一定會十分在意。」
想到這里,孟婆嘴角帶笑,連忙走進藏在孟莊深處的密室。
走進邙山的雲宸,對酆都城內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他還在一邊躲避著來回游蕩的厲鬼,一邊尋找著傷魂鳥。
傷魂鳥可是十分稀奇的怪鳥,幾百年都不一定誕生一只,雲宸要找它,無異大海撈針。
「真是奇怪,怎麼會有人想要傷魂鳥呢?」
傷魂鳥雖然稀奇,但除此之外再無半點特別的地方,據說曾經就算有人遇見都懶得去抓。但這次竟然有人開高價懸賞,而且還特定了血杏高林中的這只傷魂鳥。
「這其中沒準有什麼隱情了?」
傷魂鳥都是死去的女子所化,雲宸估計,發布任務的人要麼就是喜歡收起這種稀奇的東西,要麼就是與化作傷魂鳥的這個女人有一定的關聯。不然,誰會沒事閑的要抓這東西。
不管抓傷魂鳥的人目的為何,這都不是雲宸想關心的。他只管抓了傷魂鳥回去交任務,把欠胡同蜃市的賬抹平。
不知不覺,雲宸已經到了半山腰,但還沒找到半點傷魂鳥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