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銘軒的二樓雅間內,雲宸與虛耗共同坐在那里,一邊品茶,一邊欣賞著下面的歌舞。
跟上次一樣,雲宸把兩杯上品的月魂香都讓給了虛耗,自己喝著普通的清茶。
等到虛耗興頭正盛,雲宸趁機詢問起了誡魂閣的事,並稍稍提了下進入誡魂閣七層的條件。
虛耗心情大好,而且雲宸打探的也不是什麼多大的秘密,便全都一股腦地告訴給了雲宸。
原來,要進入誡魂閣第七層不是沒有可能。據虛耗所說,每隔兩年輪回戰場就會開啟,並對內院十強進行重新排名。
輪回戰場結束後,新的內院十強便會獲得進入誡魂閣的機會,在十強中的排位越高,可入誡魂閣的層數也就越高。
拔得輪回戰場頭籌者,不僅是新任內院第一強者,還能獲準登上誡魂閣的頂層,第七層。而今年就是輪回戰場再次開啟的年份,距離輪回戰場的開啟還有大概兩個月的時間。
能夠有機會查探到死神的線索,雲宸肯定不能放棄。這也就意味著,他必須在兩個月後的輪回戰場上獲勝,成為新的內院第一強者。
這在別人眼中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但不管多難,雲宸必須得做到。
有了方向,下一步雲宸就得抓緊提升實力,讓自己有足夠的資本。
在功法上,雲宸已經有了可以施展源無之力的《湮滅之手》,他現在亟需補強的就是他的九具僕尸,以及獨創的鬼符。
「只有兩個月,稍微少了點啊!」
暗嘆一聲,為了報仇,雲宸只能拼了。
下面的歌舞還在繼續,但雲宸的思緒卻全然沒放在那上面。他在腦中不停思考,要把能借用的資源全都用上。
這時,雲宸想起冥輪法魁曾暗示想討要一份孟婆黃湯,他就決定從這點著手,先想辦法弄到孟婆黃湯。
這樣的舉動無疑是自不量力,不過雲宸的名聲已經臭了,也不怕再背上個不要臉的污名。
讓虛耗自己安心欣賞,雲宸起身去往悅銘軒的後堂。
雲宸對悅銘軒也算是熟人了,他沒用出示令牌,就暢通無阻地進入了南汐的閨房。
散發著淡淡香氣的房間內,南汐輕輕揮動著薄紗織成的扇子,略顯嗔怪地看向走進來的雲宸。
「嘿嘿,南汐姑娘,許久未見,你更漂亮了。」
有求于人,雲宸的嘴就跟吃了蜜糖一樣,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南汐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你也知道許久未見,我還以為你早就把我這個朋友給忘了呢?」
「哪能啊,南汐姑娘的美貌好比天上的冥月,那是曠古絕今的,我想忘也忘不掉啊!」
看著雲宸那傻笑的模樣,南汐臉上笑意更濃。她用扇子遮住臉頰,沒好氣地說道︰「少油嘴滑舌的,說吧,想讓我幫你什麼忙。」
南汐什麼人沒見過,當即就猜中雲宸是有事相求。
目的被南汐拆穿,雲宸不僅沒有不好意思,反而稱贊道︰「哎呀,南汐姑娘不僅漂亮,還冰雪聰明,一眼就看出我遇到了些麻煩。」
南汐再次被雲宸不要臉皮的做法給逗笑了,掩面笑道︰「行了,別貧了,有什麼事直說吧。」
雲宸搓了搓雙手,笑著問道︰「那個,你不是孟婆的人嗎,能不能給我弄點孟婆黃湯?」
一听雲宸想要的是孟婆黃湯,南汐立即收斂起笑容,無奈地回答道︰「孟婆黃湯多少人求之而不得,就算我是孟婆的人,也不是想踫就能踫得到的。這件事我怕是無能為力了。」
「哦,這樣。」
雲宸早就知道孟婆黃湯不好弄,不然以冥輪法魁也不會放份向自己討要。可他答應冥輪法魁的事又該如何交待呢?
就在雲宸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南汐看著雲宸的愁容,輕聲問道︰「你要孟婆黃湯做什麼?再者,你不是有冥河之女的令牌嗎,有著東西在,你何須找我幫忙呢?」
「這令牌還能再用?」
為了進酆都府,雲宸已經跟孟婆用過一次冥河之女的令牌,但听南汐的意思,這塊令牌平日也可以使用。
听到雲宸的疑問,南汐點頭道︰「冥河之女是何等身份,當然還能再用,你額外索要個一次兩次黃湯,這點面子,孟婆阿女乃不會不給。」
「這敢情好。」
孟婆黃湯難得,冥輪法魁也不會太多討要,能有個一包兩包,足夠雲宸應付一段時間了。
問題得以解決,雲宸就想著離開,可他抬頭一見南汐那銳利的眼神,剛要抬起的又老老實實坐了回去。
「怎麼,你不著急走了?」南汐故意問道。
「南汐姑娘這麼美,我的腿都挪不動了,自然不急著走了。」
雲宸露出嬉皮笑臉的模樣,他見到南汐的表情,怎麼還會離開,那不是故意惹南汐不悅嗎。
果然,一听雲宸的話,南汐臉色頓時緩解,露出一抹歡喜模樣。
「那就喝杯茶吧,外面的你都做人情了,我這杯你就好好品嘗好了。」
說完,南汐朝著門口的侍女魚兒一招手,魚兒便從後面端出一杯香味獨特的茶來。
這杯茶一放到身前,雲宸頓時感到疲憊盡散,緊繃的神經舒緩了許多。
拿起茶杯毫不猶豫地抿了一口,雲宸隨即閉上眼楮,讓茶香在體內自由游走。
南汐的這杯茶十分獨特,有著一種奇特的安神作用,喝下後,讓雲宸感到前所未有的安靜與平和。
過了片刻,雲宸慢慢睜開眼楮,問道︰「南汐姑娘,這茶很是特別啊!」
還不待南汐答話,她旁邊的魚兒便搶著回應道︰「當然了,這是我們姑娘特意為你調制的,旁人哪里有這個福分。」
魚兒的表情有些憤恨不平,似乎對雲宸頗為不滿,讓南汐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
「哦,真是想不到南汐你有這等茶藝。」
听到魚兒的話,雲宸不禁十分驚訝,他只知道南汐琴藝是一絕,卻沒想到南汐也精通茶藝。
南汐謙虛地笑了笑,隨口道︰「在悅銘軒耳濡目染得多了,自然也能略懂一二,跟那些茶藝大師還比不得。」
南汐只說是略懂一二,但依雲宸來看,南汐的這杯茶比月魂香也不妨多讓,絕對是茶中極品,那南汐必定是茶藝高手,只是平日從不表現罷了。
南汐會特意為自己調制安神的茶葉,讓雲宸體會到濃濃的情意,從這刻起,雲宸對南汐的戒心終于放了下來。
心中明白南汐對自己的不同,但一想到自己還要返回人世報仇,屆時能不能活著回來都難說,這讓雲宸有意封閉了自己的心。
雲宸不想留下一個人,苦等著不可能回來的自己。
心里暗自嘆息一聲,雲宸沒有過多言語,只是默默喝著茶,一邊慢慢體會著獨特的茶香。
一時間,屋內安靜了下來,南汐也察覺到雲宸的變化,眼中露出一抹失落的神采。
侍女魚兒不知所措地看看雲宸,又看看眼皮微垂的南汐,覺得自己可能是說錯話了,就連忙退了出去。
沉默延續了好一陣,雲宸才率先開口,讓兩人有了交流。只是這時兩人的思緒各異,總是說不到正點上。
在夜色漸漸淡去的時候,雲宸起身告辭,獨自離開悅銘軒,去往孟莊。
敲響孟莊的大門,三姐妹中的孟庸隨即出現。她一見來的人是雲宸,眼中頓現疑惑,但雲宸手中有冥河之女的令牌在,她還是把雲宸領進了孟莊。
鶴發童顏的孟婆端坐在屋內,正熟練地沏著一壺世人可望不可及的孟婆黃湯。
「你來找我,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嗎?」
孟婆開口,雖然語氣平淡,卻是不怒自威。雲宸心里暗想,這或許就是巔峰強者獨有的氣息。
雲宸朝著孟婆一躬身,直言道︰「不瞞孟婆阿女乃,我此次來,是想求一包孟婆黃湯。」
听到雲宸是來求茶的,孟婆眼皮微微一跳,隨即輕笑道︰「我這黃湯雖不值幾個錢,卻也不是說要就能要得了的吧。」
听出孟婆言語中的冷意,雲宸急忙賠笑道︰「孟婆阿女乃的黃湯那是千金難求,不過有一樣東西,或許比阿女乃的黃湯更厚重。」
「哦,說來听听。」
一听還有東西比黃湯更厚重,孟婆立即有了興趣,要知道,她這碗黃湯就是十殿閻羅來了,能不能喝得上還得看她的心情。
可讓孟婆意外的是,雲宸卻是指了指自己的臉皮,笑道︰「那就是晚輩這針都扎不透的臉皮。」
「哈哈哈哈……」
雲宸話音方落,孟婆頓時哈哈大笑,不僅僅是她,就連一旁的孟家三姐妹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這麼多年來,她們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這麼來求黃湯的。
「有趣,有趣,你這個小輩還真是有趣。」
孟婆一邊笑,一邊微微點頭,接著說道︰「你能讓阿女乃我開心,這就值一碗黃湯。看在冥河之女的面子上,就一次給你兩包吧。」
說著,孟婆朝著孟姜一使眼色,孟姜便拿起兩個茶包,送到雲宸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