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2 就是這樣

然而,朱慈烺說完之後,卻沒有人听他的話,甚至為首那個老者還耷拉了臉,剛才的笑容全都沒了,冷聲回應朱慈烺道︰「所謂家丑不可外揚,此等傷風敗俗之事,實乃我劉家村的恥辱,這位公子,打臉不打臉,最好不要多管閑事!」

這個話,在這個時代下,似乎好像也是有理的。

可偏偏管事的是當今太子朱慈烺,說出去的話,那就是潑出去的水,又豈會因為這種約定俗成的東西而改。

頓時,他的臉色就更冷了,俯視著這個說話的老者喝道︰「再說一遍,人命關天的大事,不得私下處置,難不成,你敢視《大明律》于無物?」

一听朱慈烺搬出了《大明律》,這個老者的臉色就更難看了。他身邊的青壯,也有點意外,甚至有幾個人,明顯有了畏懼。

要是還了以前,《大明律》還不至于這麼有震懾力。但是,就在之前,因為淄州孫家一案,導致朝廷格外重視,連大明首輔都因此丟官去職,皇帝可是說了的,敢觸犯《大明律》者,跑再遠都沒有用。新設立的天捕司,可不是擺設!

那淄州孫家是官宦世家,投靠的又是當今皇帝的親兒子,還不是被朝廷抓回來了!

「這位公子!」那老者在稍微愣了下之後,向後看了一眼,然後轉回頭對朱慈烺說道,「我等乃是大明良民,自然是遵守《大明律》。這奸夫婬婦是當場抓奸,罪證確鑿,官府也是知道的。」

說著話,他側身一指他身邊的兩個年輕人說道︰「看,他們兩人,便是官府捕快,代表的,便是官府!」

他這話一說完,被他指著的那兩個年輕人便站了出來,其中一人大聲說道︰「我便是武進縣捕頭,這位外鄉人休得多管閑事!」

說完之後,他拿出了一塊腰牌,示意了下就收了回去。

另外那個年輕人也是跟著喝道︰「這里沒你們的事,不要看著這婬婦長得漂亮就想英雄救美,還不快走!」

一直不說話的方正化,听到這個話,頓時冷喝一聲道︰「大膽……」

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卻被朱慈烺給伸手攔住了。

方正化轉頭看向朱慈烺,發現朱慈烺臉色陰冷,雖然沒有大怒,但是了解朱慈烺的他知道,太子殿下確實是怒了。

「區區雜役就能代表官府處死人?誰給你們的膽子?武進縣令呢?」只听朱慈烺說完之後,提高了一點嗓音,再用手一指道,「堵人嘴,不敢讓人說話。還有他們,她們,皆無痛恨之色,反而以憐憫更多。要我看,是你們這些人要這兩人死,可是有不可告人之事?」

一听這話,被朱慈烺指著的那些圍觀百姓,頓時連連後退,特別是那老者以及他身邊的人轉頭看去時,臉上更是有惶恐之色了。

第一個說話的捕快,似乎是惱羞成怒,當即指著朱慈烺喝道︰「你一個外鄉人知道個啥,竟然如此多管閑事,莫非是想留下來不成?」

那老者也是冷聲說道︰「老朽添為劉家莊劉氏族長,按族規處置奸夫婬婦,自古以來,都是合情合理!這位公子,莫要仗著家里就在外多管閑事,老朽兒子可是在朝當御史的!」

听到他這話,他身後的一群年輕人便往前擁,逼近朱慈烺這邊幾步,一個個的臉上,都露出那種恐嚇之意。

意思很明顯,這是威脅了。

在朝有個當御史的官,他們如今又是地頭蛇,人比這些外鄉人多多了,再要多管閑事,他們就要不客氣了。

要是普通有錢人家,在這些人威脅之後,肯定好漢不吃眼前虧。如果是家里有當官的公子哥,可能也會顧忌對方有在朝中當御史的官,那可是咬人的官!

圍觀的人群中,那些之前被朱慈烺所指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露出一種表情,就好像是在說,就知道會這樣!外鄉人,扛不住的!

然而,眼前這位,可是大明太子,要是被這些鄉下人給威脅,那就真是笑話了!

站在朱慈烺面前的錦衣衛校尉,看到那群人竟然敢靠近,便立刻抽刀在手,無聲示警︰最好別過來了!

可誰知,看到這邊抽刀出來之後,這伙年輕人卻一點都不怕,在那個族長的示意下,更是再多一些人圍了過來。

很顯然,估計類似場面有過經歷。

那個族長陰沉著臉,再度看向朱慈烺,冷聲喝道︰「外鄉人,你確信要多管閑事?」

言外之意,強龍難壓地頭蛇,再要多管閑事就不客氣了!

朱慈烺見此,只是冷笑一聲道︰「我是看出來了,此事必有貓膩,我管定了!去放人,我要當場問話!」

听到這話,一名錦衣衛校尉立刻跨步向前,便往豬籠那走去。

「嘩啦」一下,那伙年輕人頓時擁過去擋了路,同時,不知道從哪里抄到了家伙,大都是棍子之類的。

「我看誰敢?」那名捕快大喝一聲道,「該不會是想要去縣衙大牢里過年麼?」

他這話剛說完,就見被他們擋住的那個錦衣衛校尉掏出了腰牌,往前一伸,冷喝一聲道︰「錦衣衛做事,誰敢阻攔?」

只要不暴露朱慈烺的身份,就不違背出京的原則。

一听他這話,這些人頓時就傻眼了。他們萬萬沒想到,這些人竟然是錦衣衛的人。

大明朝的錦衣衛,一般而言,都是針對官吏的,但是,不代表錦衣衛就不能管民間事。

那劉家莊族長自然也听到了,看著那個腰牌,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苦。

他兒子是當朝御史,對于一般的官員有威懾力,但是,對上錦衣衛,反而是他兒子要夾著尾巴做人。

以前的時候,廠衛大都在京畿之地活動。但是從崇禎十五年開始,江南這邊也開始有了。

但是,終歸而言,廠衛就那麼一點人,大明又這麼大,很多人一輩子都不可能遇到廠衛,這才是最正常的事情。

但是沒想到,他的運氣竟然如此之「好」,偏偏遇到了錦衣衛!

錦衣衛可是有赫赫凶名的,不說北方,就是南京城的勛貴,開國以來的那麼多勛貴,就差不多被廠衛給一網打盡了!

這些劉家莊的人,就算平時再囂張,對上了錦衣衛,誰敢亂來?

錦衣衛殺了他們,那都是白殺;他們要敢殺錦衣衛的,那就是殺官造反,逃到外國都沒用!

當錦衣衛的這塊牌子一亮出來之後,整個場面便一邊倒了。

這些只是普通百姓,誰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對如此之多的錦衣衛出手?

瘋子都不敢!

于是,就見這些人一個個都是慌亂避開,任由那個錦衣衛大步走到了豬籠那邊,拿出一把匕首,把豬籠門挑開,又把里面那個女的繩子挑斷,隨後走向另外那個男的那里,也把他的繩子給挑斷了,然後一起帶回太子殿下這邊。

不過他們並沒有進錦衣衛護衛的防線,而是在外圍那邊,就讓他們停下了。

這個過程,劉家莊的人,全都愣愣地看著這一幕,沒有人敢干涉。

那女的激動萬分,已經自己取下了塞她嘴里的布,一下便跪倒在哪里,激動地大聲喊冤道︰「青天大老爺啊,民女是被冤枉的,是被誣陷的……」

說到這里,她轉頭看向那個族長,用手一指,恨得咬牙切齒,然後又轉回頭,對朱慈烺哭訴道︰「青天大老爺,是他,他看上了民女夫家的五十畝糧田,就想要害死民女,搶奪那五十畝糧田!」

或者她怕朱慈烺不信,又連忙用手指著圍觀的百姓,急忙補充說道︰「青天大老爺可以問問他們,問問鄉親們,民女一向恪守婦道,又豈會和一個傻子去苟且!」

听到她的控訴,那族長慌忙反駁道︰「放屁,你表面上恪守婦道,實則蕩婦而已,你以為老夫不知道,連傻子都不放過……」

听著他們在那爭吵,朱慈烺都沒理他們,只是轉頭對方正化道︰「就在這劉家莊休息下,你去搞清楚事情真相!」

這種事情,壓根不需要他出面,錦衣衛就是這一行的專家。

于是,朱慈烺一行人便帶著雙方到了劉家莊,自然有錦衣衛校尉伺候他。其他的同僚,很快就分別審訊當事人,並村中其他村民。

不到半個時辰,審問後的事情便擺到了朱慈烺的面前。

這個劉家族長的兒子叫劉光斗,在朝為御史。整個劉家莊,就劉家族長說了算,勢力很大。

這種情況,也是正常。

可以說,整個案情其實也簡單,大概就是那女的所控訴那樣,為了五十畝糧田引發的案子。

如果不是遇到朱慈烺,估計這個劉家族長會得逞,而那女的也背負了髒名浸了豬籠。

事情真相出來之後,接下來的處置自然是很簡單的,有關案犯都送去了武進縣衙,著令武進縣令依律辦事,最終案卷要上交到錦衣衛衙門一份。

相信有錦衣衛的招牌在,武進縣令不敢不秉公處理!

經過出京歷練後的朱慈烺,對于這次的事情,眼光已經不只是局限于這一件事情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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