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6 華夏,一直都在

只見被押解過來的這個俘虜,身材高大,不過已經半死不活,自己沒法走,是被兩個明軍將士拖過來的。

「大人,這個是建虜的護軍統領,瓜爾佳氏鰲拜,欽犯名單上的。」

這一次,對建虜和倭軍發起總攻,崇禎皇帝便列了一個名單,如果能活捉,那是最好。不用說,肯定是要拍照給劉偉超看看的。

听到稟告,堵胤錫有點好奇地盯著這個俘虜,看得他都有點于心不忍,頭部、四肢,全都是彈片傷,基本上都認不出原本是什麼樣子了。

就這個樣子還沒死,也是蟑螂命,有點硬的緣故。

看這樣子,應該是近距離被大明新型火炮給炸成這樣的,這個倒霉鬼,估計是沒救了的!甚至可以說,這麼血淋淋的,也沒法活著押解到京師吧?

這麼想著,堵胤錫便沒了興趣,一揮手,就讓將士們把鰲拜押下去了!

他自然是不知道,這個鰲拜,還成試圖力 炮彈的,這可不是倒霉鬼,而是無知鬼!

過了一會之後,又有一隊將士押解著一個俘虜過來。

這一次,這個俘虜是全須全尾,不需要明軍將士拖著的,而是自己能走。

還沒走近,堵胤錫就注意到了這個俘虜,只是那麼一看,就覺得有點驚訝了。

因為從這個俘虜身上,他看到一股讀書人的氣質,這可不是建虜能有的啊?

要知道,能養出一股讀書人的氣質,那絕對是有多年讀書並且是真正讀書才能讀出來的!

這麼一來,堵胤錫就站住了身子,專門等著這個俘虜押解過來,他就想知道,這個建虜會是誰?

「稟大人,抓到建虜大學士,欽犯洪承疇!」

一听這話,堵胤錫不由得恍然大悟,原來是前任薊遼總督,那就難怪了!

「抬起頭來!」堵胤錫如此想著,便馬上喝道,「這低著頭,讓本官看你那金錢鼠尾,看得有點惡心!」

腦袋光禿禿的,唯有後腦勺那邊,留了一撮毛,打了個小辮子的。這低著頭的時候,這個金錢鼠尾就最是明顯不過了。

這個俘虜听了,最終便慢慢地抬起了頭,果然是投降了建虜的洪承疇。

堵胤錫盯著他,冷笑著說道︰「剃發易服,如此鬼樣子,你也能睡得著?虧你還是進士出身,禮義廉恥全被你讀到狗肚子里去了?竟然辜負聖恩不說,還助紂為虐,為建虜出謀劃策,你可真是讀書人的恥辱,還不羞愧死?」

面對質問,洪承疇有些羞愧,但是卻還是倔強,聲音不大地看著繼任薊遼總督回答道︰「螻蟻尚且偷生,我只想活命,我有錯麼?」

說完之後,看到堵胤錫的臉上露出蔑視之意,好像要說什麼,他忽然又激動了起來,聲音一下提高,對堵胤錫繼續說道︰「我難道不知投降建虜,剃發易服是不好?可是,我從小喪父,家境貧窮,你又如何知道,我是花了多少努力,吃了多少苦,才一步步地科舉,最終考中進士?」

他的突然大聲,激動,是堵胤錫沒想到的,一時之間,就沒說話。

而洪承疇卻是越說越激動,聲音越來越大地在說話道︰「進入官場之後,我又是小心翼翼,就算是小吏,我都是會想著該怎麼做,才能讓他滿意,也只有如此,才讓我從官場上一步步地往上爬。更不用說,流賊造反之時,自三邊總督以下,全都惶惶然不可終日,又是我,冒著性命之憂滅了造反的流賊,又走上了領兵打仗的日子。朝廷沒錢沒糧,全都是我自己想著法子去籌,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才一步步走到薊遼總督的位置上?」

「沒想到松錦之戰,朝廷催催催,導致全軍覆沒,我才五十歲而已,難道苦了一輩子,然後就這麼死了?你說,我甘心麼麼?誰不知道金錢鼠尾惡心?誰不知道叫主子奴才的惡心?可是,我不伺候他們,那我就要死,我甘心麼?」

最後的話,他幾乎是吼了出來的,就好像面前的堵胤錫,就是造成他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一樣。

堵胤錫就靜靜地站在那里,看著臉紅脖子粗的洪承疇,听著他在那直著嗓門喊著。

原本他對洪承疇其實也就是一般對待漢奸的態度而已,但是此時听了之後,他的臉上明顯出現了怒意。

只見堵胤錫盯著洪承疇,用手指著他,當即厲聲喝道︰「所以,你就做出了數典忘祖,助紂為虐的事情,卻壓根不知道有絲毫悔改之心了?」

洪承疇似乎也是豁出去了,當即直著脖子爭辯道︰「我有錯麼?我不想死而已,這有錯麼?」

「呵呵……哈哈……」

堵胤錫听了,原本的冷笑變成了狂笑,忽然又收聲,用手再指洪承疇,嚴厲地喝問道︰「你助紂為虐,幫著建虜殺害明人,那些明人有錯麼?他們就想死了麼?因為你,有更多保家衛國的將士因此戰死,他們就想死了麼?你不想死,卻要害得更多的人因此去死!你的不死,是踏在他人累累尸骨之上,你站得住?不感到愧疚?你的良心呢,你的良心被狗吃了麼?」

「螻蟻苟且偷生,那是背負了世世代代貪生怕死的罵名!先賢有雲,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可你一個讀聖賢書的,卻選擇了學螻蟻,那必然會被史書記載,釘在恥辱柱上,如你所願被後世子孫所唾棄!這就是你讀聖賢書讀出來的做人道理?」

「金錢鼠尾,剃發易服,助紂為虐,如此種種齷齪之事,只為你自己的榮華富貴,你就可以把你的祖宗榮耀棄之不顧?把生你養你的父母,還有你的手足親人置于何等處境?為一己之私,不顧親情,枉顧國法,于公于私,你都是徹頭徹尾地奸人一個,活這世上,那是糟蹋了糧食,糟蹋了天地之間的正氣!」

「你這奸妄小人,出現在本官面前,那都是污了本官的眼!來啊,拉下去!」

听到薊遼總督的話,邊上將士,便上前一把抓住洪承疇的肩膀,就準備把他給拖下去了。

總督大人的剛才一番話,讓他們對于眼前這個前任薊遼總督,非常地憤恨。這是什麼,這是人渣,根本就不配活在世上的那種!

而洪承疇被堵胤錫說得滿臉通紅,身體都在發抖。

他原本以為,堵胤錫會以冠冕堂皇的理由,比如說忠君報國之類的話來說他,甚至他都為此想好了理由來反駁。結果沒想到,堵胤錫壓根就沒把他的生死提升到這個高度,只是作為一個人,一個普通人來控訴。

事實上,洪承疇其實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有想過他娘,他的兄弟們,知道他投降建虜,肯定會不開心。但是,他又覺得,他娘,還有他兄弟都能理解,他們肯定也不想讓他死的。

然而,如今被堵胤錫一頓痛罵中,他卻忽然回過神來了。他的數典忘祖,帶給他在乎的家人,可能遠超想象的傷害!

為了活命,他用螻蟻來安慰自己,卻沒想過,螻蟻代表的是什麼!

奸臣,奸妄,被世人唾罵,連累家人抬不起頭,連累後世子孫……

此時此刻,洪承疇終于想起了,那些原本被他掩蓋在心中,不願意去想的事情。那臉上的表情,是青一陣,白一陣。

然而,等到他被明軍將士要押下去時,他忽然又有不甘,當即掙扎著,向堵胤錫大聲喊道︰「我是貪生怕死,但是如今這世道,不都是貪生怕死之輩麼?我就不信,你要是我這處境,你會真得如此康慨激昂!」

堵胤錫在原本的歷史上,敢單騎去賊營招安,那就是把生死置于度外了!一輩子嘔心瀝血,甚至帶兵出征,最終身死殉國。

洪承疇以己度人,覺得天下人會和他一樣選擇,簡直就是羞辱堵胤錫了!

此時的堵胤錫,看到洪承疇還是死不悔改的樣子,非常地厭惡,當即冷喝回道︰「當初松山城里,遼東巡撫邱民仰,總兵曹變蛟、王廷臣,還有其他將士,如此之多的忠義之士,竟然都被你無視了,你還真是眼瞎了!真以為自己貪生怕死,別人就會貪生怕死了!」

一听這話,洪承疇不由得如中雷擊,頓時傻在了那里。

確實,在明末這個時候,有太多的貪生怕死之輩,但是,忠義之士,康慨激昂之士,卻也有很多!

華夏傳承下來,從來就不缺康慨激昂的忠義之士!

都說宋之後無華夏,呵呵,明末堅持抗擊韃虜,全國各地此起彼伏地抗清,有七十五歲高齡的孫承宗,也有年僅十五歲的少年夏完淳,有江陰老幼,還有夔東十三家,他們前僕後繼,為華夏赴湯蹈火,誓不侍虜,何以無華夏?

華夏,一直都在!

洪承疇最終被明軍將士拖了下去,堵胤錫領軍繼續向錦州進發。不止于此,他還要領兵光復遼東,徹底蕩平大明之叛逆;跨過鴨綠江,滅掉敢覬覦陸地的倭寇,恢復遼東之華夏正統!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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