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她也是有脾氣的

作者︰月下不追夢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寧然回去寧水村時候,已經是很晚。

這時日落西山,天際薄陽染紅了半邊天,透著點熹微的光暈。

寧然就背著竹筐,迎著最後一點日光,慢悠悠往家里趕。

回去路上,寧然還遇上了不少村里人。

她看見些和善的,禮貌的打聲招呼。

沒成想,對方反倒奇怪的看了寧然一眼,望她的目光里帶著些悲憫及同情。

好像她發生了多麼不幸的事情似的。

寧然被看的莫名其妙。

但轉念想到寧成暉與許玉珠,她心里微微一沉,往家走的腳步就快了不少。

出乎意料的是,當寧然到家門口時,四下靜悄悄的,門里院子也沒傳出什麼聲音。

像沒人在家似的。

寧然快步走近,就見自家門上,被人上了鎖。

她沉默了下,轉頭看了眼旁邊寧清鳳家,她家也靜無聲息的,門上同樣上了鎖。

一時間,寧然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也不知道心底那股情緒是怎麼回事,只是壓的她沉甸甸的。

在原地站了會兒,寧然掏出鑰匙來開了鎖,推門進去。

她不是沒有鑰匙,卻也沒想到,寧成暉和許玉珠竟然不在家。

寧然將竹筐放在牆邊,沒顧上別的,先朝屋子走去。

習慣性的推門,寧然同時模出手電筒打開,強烈的白光頓時照亮有些昏暗的房間。

寧然下意識的閉了閉眼。

等她適應了睜開時,就發現前面小桌子上被被子壓著的一張紙條。

那是寧成暉留的。

早些年,寧成暉年輕的時候,是學過字的。

許玉珠年輕時候家里也殷實,她爹娘疼她,舍得在她身上花功夫,也請過先生教她一段時間的字。

所以,上輩子寧然還跟寧成暉和許玉珠一起生活時,如果他們有事出去,都會給寧然留字條。

寧然也給他們留。

目光落在那張字條上,寧然眼神沉了沉。

她伸出手的手顫了下,才成功把字條拿起來可。

上面寫道:

「然然,我跟你外公實在不放心你小姨,听說她婆家來找她麻煩了,去看看。你別擔心,回來了就趕緊吃飯吧。飯還溫在灶台鍋里,熱熱就行 。如果我們晚上沒回來,你也別等我們,早些睡。」

她快速瀏覽過上面的內容。

人定在原地,驀地冷笑一聲,夾雜著點澀。

寧然是真的沒想到,昨晚寧清鳳都那樣絕情的對寧成暉和許玉珠了,他們現在竟然還願意去給寧清鳳在張家人面前撐腰。

張家人來干什麼?

不就是不願意張翠芬在寧清鳳手里吃了這虧,又想給張翠芬洗月兌了這罪名,救她跟她兒子王鐵林嗎?!

但寧清鳳在張家老太太手里被磋磨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有這麼個機會能夠出口氣,她怎麼可能願意罷休?

依寧清鳳那個性子,如果她不在張家人身上要出令她滿意的賠償,她能鬧到兩家勢同水火。

別說什麼寧清鳳會不會看在張大柱的份上饒過張家人之類的蠢話。

張大柱對寧清鳳確實是有些感情在,但寧清鳳沒有,反而很看不起張大柱!

寧清鳳不肯放手,張家人不願意吃虧。

這樣一來,他們勢必會僵起來,那寧成暉和許玉珠去了,除了受氣,還能有什麼結果?

說不定,張家人還會反過來怪罪寧成暉和許玉珠沒教好女兒。

寧清鳳也會怪他們多管閑事!

兩頭都落不著好。

早上出門前,寧然已經留過字條,讓寧成暉和許玉珠無論如何,都不能去摻和這事兒。

可他們還是去了。

寧然定定看著手里的字條。

眉眼淡漠,長睫微垂,掩去眸底幾分暴躁。

她面無表情轉身,走出門到灶台邊看了眼,下面還有些余火。

寧然神色愈加冷,反手直接將字條扔進火堆。

看也沒再看,寧然毫不猶豫回去,洗漱完後躺到床上睡覺。

為了讓自己真的睡過去,寧然直接在床邊點了安神香。

睡前,寧然唇角微勾,漆黑眼楮更顯冷漠。

她也是有脾氣的。

她倒要看看,沒有她護著,寧成暉和許玉珠要怎麼解決張家人!

……

有了安神香,寧然一夜好眠,安穩睡到天亮。

自然也不知道,半夜里,寧成暉和許玉珠曾經回來過一次,只待了一會兒,又很愁苦的離開。

看到寧然在睡覺,他們沒叫醒她。

但哪怕他們想叫醒寧然,有安神香的寧然也不可能醒來。

寧然醒來,第一時間起身去了里間。

見到床鋪整整齊齊,沒有人睡過的痕跡,寧然神色更冷,轉身出去。

她一聲不吭的給自己洗漱,補上自己昨晚沒做的按摩,感覺傷腿又好了幾分,寧然才滿意的停下,準備做飯。

看了眼灶台,寧然發現前兩天弄得野菜還剩下一些,就準備做個菜粥。

但家里的大米沒有多少了。

寧然揉了揉額頭,心想過兩天去縣里,還得買一些回來。

她的胃吃不習慣粗面做的干糧。

有條件,她肯定讓自己吃的好一些。

結果寧然剛淘好米,就听到有敲門聲。

寧然隨手放在桌面上,在身上胡亂擦了下時候,朝門邊走過去。

開門時,寧然問了句:「哪位?」

外面沒聲音。

寧然就門拉開一些,抬頭看過去,發現外面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身高不過一米七五,但在這年頭算的上高了。

他面相黝黑,看上去倒是挺樸實。

身量也結實。

五官卻讓寧然覺得有些眼熟。

寧然就愣了下:「你好,請問你哪位?」

看見寧然,那男人頓時就愣住了。

呆呆的望著寧然,目光有些復雜。

還帶著點傷感與黯然。

寧然低頭看了眼自己,手將門推開,靠著門板。

挑了挑眉:「不好意思,找誰?」

那男人愣神過去,像是突然反應過來,猛的退後一步。

看著寧然,嘴巴張了張:「我找許玉珠,你……」

他看眼寧然,難得有些語噎,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寧然從他看著自己的目光里,察覺出點身為長輩不易察覺的疼愛,以及難以言喻的愧色。

這回輪到她怔住。

想了好一會兒,寧然總算明白過來,她為什麼看著男人眼熟。

瞥眼男人,寧然頓了下,收起面上的隨意。

她沒再靠著門板,立在原地,挺直腰背,姿勢鄭重了些。

眼神有點異色。

遲疑了下,開口道:「你……是許保民,舅姥爺?」

許保民與許玉珠只差十歲。

所以許保民如今還不到五十歲。

又因他常年勞作,身子骨硬朗,看上去年輕些,倒像個才四十歲出頭的中年男人。

上輩子加上這輩子的年歲,寧然心理年齡怎麼都已經四十歲了。

再叫許保民舅姥爺這樣輩分大的稱呼,寧然多少有些不自在,尷尬極了。

面前的許保民沉默了下,看了寧然好幾眼,才點頭道:「是我。你……」

他遲疑了下,「就是清雲的那個孩子?」

當年就是寧清雲未婚先孕的事害得許保民與許玉珠兩人父親病倒,許玉珠又被迫與家里斷絕關系。

老實講,許保民對寧然的感覺不是很好。

挺……一言難盡的。

寧然也理解。

她就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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