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表點點頭。
龐德公笑道，「不出意外，蔡瑁應該已經出戰了。」
劉表詫異道，「有什麼不妥？」
「此為陽謀，還好你安排的那名幕僚了得！」龐德公笑著回道，似乎在暗示什麼。
「他們的目標是德珪！」
劉表驚道，「這是要用珪交換龐德公手中的那名賊將？」
龐德公笑著點點頭。
劉表頓時松了口氣，「還好！千萬莫要珪受到任何損傷！」
僅僅片刻。
劉表忽然驚道，「龐德公，你說機伯能救德珪！？」
龐德公微微一笑，「景升這是太關心珪了。」
劉表面色微微一紅，奇道，「我的這位親隨看著平平無奇，竟然有如此異能？！」
……
「讓我恢復襄江水路？爹，你確定沒有搞錯？」蔡瑁忍不住驚呼一聲，雙眼睜得老大。
听到父親蔡諷的命令，蔡瑁懷疑自己的耳朵听錯了。
這到底還是不是自己的親爹？
彭月兌的樓船水域在長社城的滔天凶威，難道父親忘了？！
還有那許定的巨人，一刀斬碎億萬里的星辰，自己的荊州水軍根本就不夠許定一刀！
別看蔡瑁的符紋能力不行，但書讀得多，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蔡諷看著蔡瑁，微微點頭，「這是四大世家的決定，你只須去試探一下汝南水軍。」
蔡瑁拼命搖頭道，「爹，我堅決不去！我還想多活幾天！」
試探汝南水軍？
這分明就是去送死！
蔡瑁龜縮在襄陽城水寨內，就是為了躲避汝南黃巾的水軍，怎麼有膽量去觸虎須？
「德珪，我不是跟你商量。」
蔡諷立時臉色一板，口氣轉為強硬道，「這是荊州四大世家下的命令，你必須出動水軍！
什麼時候，我荊州四大世家的命令可以打折扣了？！」
蔡瑁听了立時心中冰涼一片，拱手道，「遵命！父親，你要保重身體。我……」
蔡瑁眼圈微紅，語帶哽咽，完全象是上刑場一樣。
彭月兌的凶威本就滔天，在水面交鋒只會百倍增加！
天下誰人可擋？
此時，蔡瑁已是存了拼死一戰的念頭，沒想過生還可能。
「唉！」
蔡諷嘆氣搖頭，藍色影像倏地一下從空中消失。
蔡瑁揉了揉自己的臉，隨即咬咬牙，「來……」
「德珪，且慢！」負責法師通訊的年輕幕僚，突然開口道。
「伊籍，你為何阻我？」蔡瑁有些詫異，此人是劉表推薦給自己的幕僚。
伊籍沒有別的優點，就是平時很少多話，今天這是怎麼了？
「德珪，你怕是誤解了家主的意思！」伊籍微微一笑道。
「誤解！」
蔡瑁倒不算笨到家，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催促道，「機伯，你快說說！
我父親到底什麼意思？」
伊籍淡然笑道，「家主說命令不能打折扣，是想告訴德珪，只須出動水軍就是遵命。」
蔡瑁一愣，隨即拍手道，「我怎麼沒想到！多謝機伯提醒！」
說著，蔡瑁對著伊籍躬身一禮。
……
數十艘樓船和數百艘蒙沖為主力的荊州水軍，從水寨緩緩駛出。
由于得到伊籍的提醒，蔡瑁決定親率大部分水軍戰船出戰。
蔡瑁在荊州世家逼迫下，選擇率領荊州水軍船隊出擊，進攻襄江下游的周倉水寨。
周倉此人藉藉無名，蔡瑁準備隨便圍攻一下，就立即回轉水寨防守不出。
也多虧彭月兌有些托大，汝南水軍分作三處水寨，否則蔡瑁只怕連汝南水軍的水寨都不敢靠近。
寬闊的江面上，荊州水軍數十艘樓船為首，數百蒙沖戰船緊隨，樓船的船後系著走舸。
所有戰船的風帆鼓蕩開，順風順水的船隊快速向下游的周倉水寨進發。
船隊載有數萬人出戰，足以蕩平任何水寇。
蒙在鼓里的荊州水軍兵，全都士意氣風發，卻是完全不知汝南黃巾水軍的可怕。
船隊正在江面航行。
忽然听到，天空中轟隆隆一聲巨響，猶如晴天打雷。
天色隨即一暗。
天道領域瞬間降臨。
蔡瑁臉色立時一變，「敵襲！」
他完全沒有看見對方的戰船，不知敵人來自哪里。
無邊無垠的水域跟襄江水面瞬間融為一體，荊州水軍的所有戰船並未出現任何偏航。
這天道領域除了無邊的水域，只有抬頭就能看見的璀璨星空，浩大且空曠。
過了片刻時間。
蔡瑁仍然沒有看到汝南水軍的戰船出現，難道敵人在水下？
蔡瑁連忙道，「搜索水下！」
話猶未了。
遠處藍色光華一閃，就听見一陣呼喝傳來。
「不要走了蔡瑁！殺！」
「活捉荊州水軍！沖！」
只見船隊四周的水平線上，憑空顯化出近萬道白色水線，正快速破開水浪，直奔蔡瑁船隊而來。
近萬黃巾兵士身披藍色光華，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
黃巾兵士腳踩白色水線，乘風破浪而來，猶如一道道白色水箭。
從四面八方殺來的黃巾兵士，時不時快速奔跑幾步，速度之快疾如奔馬！
「兵陣合一，堅船利箭！」
蔡瑁大喊一聲，心中暗喜。
這周倉本身的符紋能力，果然不是很強。
隨著蔡瑁的號令，荊州水軍戰船上的戰旗，同時亮起金色光華。
瞬息之間。
荊州水軍的樓船和蒙沖表面，立時金色光華一閃，披上一層厚厚的金色鱗甲！
荊州水軍訓練有素，立時扯弓在手，張弓搭箭瞄準破浪而來的黃巾兵士。
蔡瑁看著四面圍攏過來的黃巾兵士，扭頭對伊籍道，「機伯，果然如你所料！
周倉真的沒有動用樓船水域。」
伊籍微微一笑道，「敵人一定會用誘敵之策，第一場我們或許可以小勝一場。」
蔡瑁頓時一喜，心中暗道，「這樣正好！」
荊州水軍只須應付完周倉的這一撥攻勢，就可以迅速撤回水寨。
沒想到，周倉的水戰能力如此低端，竟然是在水面疾走進攻。
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但蔡瑁很是不屑這種戰斗方式。
要想成為水軍將領，獲取水戰的能力，必須將自己的符紋擴展到戰船，這個有一定的難度。
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善于游泳的也未必能做到。
一般來說，水軍將領擴展的戰船種類越多，水戰加成也越多。
例如兩位神將水上交戰。
雙方的戰力都極其強大，巨大的踫撞余波足以摧毀任何船只。
水軍將領駕馭的船只，可以借水域力量消除這種踫撞余波。
而沒有水戰能力的將領，無法借助水域力量，戰船只能硬抗，基本上就是沉沒一條路可走。
象周倉這樣踏水作戰的，選擇符紋擴展的必然是木筏之類，總之就是簡單水上工具。
好處就是符紋擴展的難度低，善泳者甚至可以控水作戰。
蔡瑁鄙視周倉是有理由的。
水軍將領之間也是有鄙視鏈的。
符紋擴展樓船的，鄙視符紋擴展蒙沖的。
符紋擴展蒙沖的，鄙視符紋擴展走舸的。
周倉這種符紋擴展木筏的，屬于鄙視鏈的底端。
既然是水戰，戰船才是王道。
周倉這種踏水而行，戰斗采用蟻附登船的戰術，屬于不入流的水寇戰術。
對付商船還行，用來對付正規的水軍，連走舸沖陣都不如！
除非是地形特別復雜的水域，這種蟻附登船才能發揮奇襲的戰術效果。
「放！」
荊州水軍的軍官下令放箭。
數萬金色箭矢蓬的一聲，從樓船和蒙沖騰空而起，劃出漂亮的金色弧線。
密密麻麻的箭矢，發出攝人心魄的嗡鳴，箭尖閃爍金色光華，突然箭尖延伸近尺。
「臨陣不過三矢？足矣！」
蔡瑁嘴角掛笑，準備欣賞黃巾兵士翻身落水的慘烈場面。
「踏浪斬波，砍！」
一名滿臉絡腮胡的黃巾將領大喝一聲，右手的大刀回撤。
其背負的3桿戰旗發出嗡鳴，同時亮起藍色光華，無數藍色光暈擴散水面。
所有黃巾兵士雙手握刀回撤，無數藍色光華聚于刀鋒，一道鋒利銳氣融入光華。
錚錚的刀鳴之聲，在船隊的四面八方響起。
無數藍色刀鋒瞬間彌漫水面，每一名黃巾兵士都奮力揮舞手中大刀，瘋狂斬出十刀以上。
狂舞而出的藍色刀鋒，形成四面刀網罩向金色箭矢。
轟轟轟的無數爆鳴聲響起。
金藍光華猶如無數煙火，在水面上空爆開。
漫天的金色箭矢被藍色刀網罩入其中，立時化作碎光消散。
荊州水軍連續放了三輪弓箭，盡數被黃巾兵士的刀網破去，黃巾兵士已是沖到戰船下方。
「踏浪斬波，登船！」
黃巾將領背負的3桿戰旗，嗡的一聲藍光大盛，在水面投下無數藍色光暈。
隨著黃巾將領一聲呼喝，藍色光暈齊齊沒入水中。
本就洶涌的水面，立時發出轟隆轟隆的巨響，數十個藍色巨浪憑空上涌！
近萬黃巾兵士立時被這些巨浪托起，落向高大的樓船和蒙沖！
蔡瑁臉色微微發白，沒想到周倉的能力會這樣難纏。
不入流的水寇戰術，對上自己的正規水軍，居然開始登船了。
本以為，這近萬黃巾兵士或許連三輪弓箭，都未必能撐過。